第36章 我把信仰焊进了她的义肢-《涅盘纪元:草根小贩的信仰神国》

  夜色如墨,人工伊甸园的地下诊所被一层淡绿色的生物光膜笼罩,像是藏在世界背面的一颗跳动心脏。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与神经凝胶混合的冷香,仪器低频嗡鸣,像某种潜伏的警告。

  阿夏躺在手术台上,机械右臂泛着诡异的银灰光泽,关节处正缓缓渗出细密的数据流,如同金属在呼吸。

  她的瞳孔不断震颤,每一次抽搐都让监测屏上的波形剧烈跳动,警报声被沈清棠手动静音,却压不住人心中的风暴。

  “剥离开始。”她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寂静。

  手术刀切入颈后接口的瞬间,阿夏猛然弓起身子,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鸣。

  她的右臂猛地弹开防御刃,直指天花板,机械语音冰冷复读:“情感模块异常,建议格式化……建议格式化……”

  叶寒站在门外,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指节发白。

  他望着玻璃另一侧那个瘦小的身影,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她还能醒来吗?”

  林小满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古书卷纹身——那原本只是墨色线条的图案,此刻正微微发烫,边缘泛起金光涟漪。

  他轻轻摩挲着,仿佛在安抚一头沉睡的灵兽。

  “只要她还记得爸爸的眼泪,就能。”他说得极轻,却像钉入地面的桩。

  话音未落,九叔的通讯突然切入耳麦,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查到了!阿夏的义肢材料被调包了!周明远用的是‘群体意识同步合金’——这不是普通纳米金属,是‘造物主’用来构建意识网络的活体数据载体!一旦激活,她就成了行走的监控节点,整个记忆库的位置都会暴露!”

  林小满眸光一沉。

  同步合金……那不是传说中只有云栖核心层才能接触的禁材吗?

  周明远竟敢私自挪用,还精准埋入一个实验体体内——这不是巧合,是猎杀的陷阱。

  他快步走进手术室,目光落在阿夏不断痉挛的右臂上。

  那金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像藤蔓攀爬枯树,沿着脊椎神经节节逼近脑干。

  “清棠,停手。”他突然开口。

  沈清棠一愣,手中刀微颤:“可协议还没剥离干净——”

  “再不停,她的神经会被同步合金彻底吞噬。”林小满走到台前,从随身的地毯木箱底部,缓缓取出一只废弃的手臂。

  液态金属铸成,形如利刃,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像是曾经历过剧烈能量冲击。

  那是他在发光森林边缘短暂觉醒“液态操控”能力时,以愿力凝形而成的战斗残骸——后来失去能力,它便成了箱底废铁。

  可此刻,它正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九叔瞳孔骤缩:“你疯了?那是被信仰之力污染过的材料!它的分子结构已经不稳定,任何植入都可能引发神经崩解!”

  “正因如此,”林小满盯着那手臂,眼神如火,“它不受‘造物主’协议控制。它是‘例外’,是‘漏洞’,是这个完美系统里,唯一不会被同化的异类。”

  他将手臂递向沈清棠:“把它改造成义肢。我要把信仰,焊进她的骨头里。”

  沈清棠怔住,看着那残破却隐隐闪烁金光的金属,又看向林小满。

  他的眼神没有狂热,只有沉静如渊的坚定,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就像当年他在夜市摆摊时,笑着对城管说“我这可是非遗复刻”。

  她终于伸手接过。

  金属入手温热,竟与心跳同频。

  “准备神经桥接导管,替换脊椎耦合器。”她迅速翻找工具,声音恢复冷静,“但愿原力这种东西……真的能扛住同步合金的侵蚀。”

  “它不是东西。”林小满轻声说,“它是记忆的回响,是信任的重量,是一个父亲临死前,为女儿流下的那滴泪。”

  他缓缓抬起手,按在手腕纹身上。

  信仰之书悄然开启,页面无声翻动,一行新字浮现:

  【愿力值:7842( 3000 记忆复苏)】

  【可解锁:情感锚定·初级】

  【是否注入?】

  他没有选择“是”。

  而是闭上眼,指尖轻轻触上手术刀的刀柄。

  刹那间,金光自腕间蔓延,顺着血脉流入指尖,再渗入金属——那把最普通的钛合金手术刀,竟开始流转淡淡光晕,宛如被星河浸染。

  “叶寒。”他睁开眼,看向门口,“进来,帮我按住她的肩。这一刀下去,要么救她,要么……我们一起被系统抹除。”

  叶寒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

  沈清棠握紧那柄被愿力浸透的刀,看着林小满:“你到底准备了多久?”

  他笑了笑,目光落在阿夏脸上,轻得像风拂过灰烬:

  “从她父亲把角膜塞进我手里的那一刻起。”手术室的空气凝如铅块,每一秒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小满指尖微颤,却稳如磐石。

  金光自他腕间蜿蜒而上,顺着血脉渗入指端,再灌注进那柄被愿力浸透的手术刀。

  刀锋轻颤,仿佛有生命般低吟——这不是金属的共鸣,是千万份记忆与信任凝成的意志在咆哮。

  “切开第七神经节。”他声音低沉,却像雷音贯耳。

  沈清棠屏息配合,镊子夹住一根细若发丝的数据导管,正欲剥离,那同步合金却突然蠕动,如活物般反向攀附,竟要顺着导管倒灌入脑干!

  “糟了!它在反击!”九叔在通讯中惊呼。

  “那就——斩断它的路。”林小满手腕一沉,刀光如流星划落。

  愿力爆发的刹那,整间诊所的生物光膜骤然亮起,仿佛被某种古老力量唤醒。

  那一刀,不只是切断金属,更是斩断了“造物主”无声的操控链。

  刀锋所过之处,同步合金如雪遇阳,发出刺耳的滋响,迅速退缩、碳化、崩解。

  叶寒死死按住阿夏抽搐的肩膀,冷汗顺着下颌滴落。

  他忽然瞪大双眼——那条由林小满残臂改造的义肢,竟自行激活,液态金属如藤蔓般沿着神经线路精准攀附,主动避开了所有监控节点,甚至反向封锁了几处潜藏的数据后门!

  “它……它在自我进化?”叶寒声音发紧。

  “不。”沈清棠盯着监测屏,瞳孔微缩,“它在选择。它在拒绝被同化,像……像在守护什么。”

  金光流转间,义肢与脊椎完成最终耦合。

  最后一道接缝闭合的瞬间,整条手臂猛然一震,泛起层层涟漪般的光晕,宛如星河在血脉中奔涌。

  寂静。

  然后——

  阿夏的眼睫轻轻颤动。

  她缓缓睁眼,瞳孔深处似有星光流转。

  机械右臂安静地伏在身侧,银灰底色上浮起淡淡金纹,像被神只亲吻过的烙印。

  她偏头,目光落在林小满脸上,嘴角极轻地扬了扬。

  “林叔叔……”她的声音清澈如山泉,带着久违的稚气,“我梦见爸爸了……他还记得,星星会哭。”

  林小满心头一震。

  那是老疤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年夜市暴雨,盲人父亲用身体护住摊子,仰头望着被霓虹染红的天空,喃喃:“星星哭了啊……阿夏最喜欢看星星的。”

  没人知道这句话。连档案里都没有。

  可此刻,它从一个被改造过的少女口中,轻轻落下。

  就在这时——

  阿夏右臂金光骤闪,指尖轻抬,一道无形波动扩散而出。

  九叔的终端猛然亮起,自动解锁,屏幕上疯狂滚动代码,最终定格在一个坐标上:北纬63.7°,东经142.1°,深度地下8.7公里——灵境云边缘区,第零号废弃节点。

  “这……这是‘造物主’的隐秘服务器漏洞!”九叔声音发抖,“连云栖高层都以为它早已封存!它是怎么……”

  林小满怔住,低头看向自己手腕。

  信仰之书纹身正微微发烫,页面无声翻动,一行新字浮现:

  【愿力值:12,842( 5000 情感共鸣)】

  【解锁:情感病毒·雏形】

  他忽然笑了,低声道:“原来……信仰不仅能护人。”

  “还能当病毒。”

  镜头拉远,阿夏轻抬手臂,金光如星河流动,映亮整间地下诊所。

  而在万里之外的灵境云深处,苏昭宁的数据体猛然抬头,虚空中睁开一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

  “那种波动……”她喃喃,指尖划过虚空波纹,“是‘真实’?”

  手术结束,阿夏沉沉睡去。

  沈清棠调出脑波监测仪,眉头缓缓皱起。

  屏幕上的REm波形平稳,可深层神经活动却呈现出诡异的高频震荡,仿佛她的意识正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在梦境中穿行。

  “这频率……”她低声自语,“和‘造物主’的意识扫描波段……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