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白玄矢的后手-《执锋:暗夜守护》

  李鸿彬告别白玄矢以后,离开了小镇,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山洞,按照白玄矢的嘱咐,运转体内剩余的内力,以自身精血小心翼翼地温养着回魂草。

  回魂草一入体,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与温热交织的感觉瞬间扩散开来,仿佛一股甘霖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那精纯的生命能量和灵魂力量,如同奔腾的江河,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亏空的丹田,更有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缓缓渗透向他灵魂深处,滋养着那因炎烬透支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灵魂本源。

  李鸿彬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虚弱刺痛的灵魂,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舒展开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同时,他对体内炎霜之力的感应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得心应手。

  困扰他多日的疲惫和虚弱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隐隐间,实力竟有了一丝突破瓶颈的迹象。

  “好神奇的回魂草!”

  李鸿彬心中惊叹不已,对白玄矢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

  ......

  翌日,黔省西南边陲,十万大山深处。

  一座孤悬于陡峭悬崖边的破败道观,在凄风冷雨中显得摇摇欲坠。

  腐朽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一只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推开。

  观内破败不堪,神像蒙尘,蛛网遍布。

  唯一还算完整的蒲团上,盘坐着一位瘦骨嶙峋、几乎与身下阴影融为一体的灰袍老道。

  他须发皆白,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劈斧凿,唯有一双眼眸,亮得如同暗夜寒星。

  白玄矢踏着湿滑泥泞的山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雨水竟未能沾染他粗布麻衣分毫。

  “老牛鼻子。”

  白玄矢开口,声音在空旷破败的道观内激起微弱的回声,“还记得当年滇西丛林里,帮你收殓师弟遗骸时,你欠我的那坛‘鬼见愁’吗?”

  灰袍老道眼皮微抬,寒星般的眸子扫过白玄矢,干裂的嘴唇嚅动,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白玄矢...你身上的因果线,红得发黑...”

  “想拉老道我一起跳这血海滔天的火坑?”

  “火坑?”白玄矢踏入殿中,雨水在他身后自动隔绝,“里面烧的是倭寇的骨头,熬的是百年未冷的血仇,讨点利息罢了。”

  “岛国?去不去?”

  灰袍老道沉默片刻,眼中寒芒暴涨,身下蒲团无声化为齑粉。

  一股锐利如上古神兵出鞘的恐怖剑意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道观内粘稠的黑暗和潮湿的水汽,破败的瓦片簌簌作响。

  “剑名‘断水’,”

  他缓缓起身,枯瘦的身躯这一刻却挺拔如松,锋芒毕露,“沉寂了一甲子了吧,你也渴了,随我再战一遭吧,走!”

  ......

  滇黔交界,喀斯特大山深处,巨大的溶洞入口被藤蔓遮掩,外面的光芒无法透入一丝一毫。

  洞内,一条汹涌的地下暗河咆哮奔腾,水声震耳欲聋。

  河边一块凸出的巨石上,竟盘踞着一个庞大得如同小山丘般的黑影。

  借着洞壁某些奇异发光苔藓微弱的光,勉强看清那似乎是一个人形,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灰褐色,呼吸如同闷雷滚动。

  白玄矢的身影出现在奔腾的河边,水汽无法近身。

  “老石头,”

  他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轰鸣的水声,“还搬得动你那对镇河碑吗?”

  那巨影微微一动,黑暗中亮起两点如同熔岩般的赤红光芒,锁定了白玄矢。

  “白夫子?”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巨石摩擦的声音响起,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僵化的迟钝,“碑...太沉...压着地脉...挪不动。”

  “挪不动碑,就去砸烂几座岛国人的破庙,松松筋骨。”

  白玄矢语气平淡,“当年他们用铁蹄踏碎你家乡苗寨时,那血债,压得还不够沉?”

  那巨影的双眼之中,熔岩般的红光骤然炽盛,一股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力量感骤然爆发,整个溶洞都似乎在摇晃,洞顶碎石簌簌落下。

  那庞大的黑影猛地站起,身高接近三米,如同一尊苏醒的远古巨灵!

  “吼!”

  一声饱含无尽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在地下空间炸开,声音如同万钧雷霆滚动,震得暗河之水都为之倒卷,“走,砸碎他们!”

  .......

  巴蜀腹地,千年古刹深处。

  一间遍布尘埃、仿佛已被时光遗忘的藏经阁顶层。

  月光透过古老的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一个身着洗得发白僧衣的老和尚,正就着月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尊蒙尘的金刚降魔杵。

  那降魔杵非金非木,色泽暗沉,隐隐有血色纹路流转。

  老和尚面庞清癯,眼神浑浊,动作缓慢,如同老树盘根。

  白玄矢的身影如同融入月影,悄然出现在阁楼角落的阴影里,没有引起一丝尘埃的浮动。

  “明嗔大师,”白玄矢的声音平和,打破了阁楼死寂的空气,“放下屠刀四十年,可曾真的立地成佛?”

  老和尚擦拭降魔杵的手猛地一顿。

  浑浊的眼珠缓缓抬起,看向阴影中的白玄矢,那眼神深处,一丝被尘封了太久太久、几乎凝成化石的暴戾煞气,如同沉睡的毒龙被骤然惊醒!

  “白...施主?”

  老和尚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砾摩擦,“贫僧...早已...嗔念尽消。”

  “是吗?”

  白玄矢向前一步,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目光如炬,“那为何这杵上的血煞之气,隔着一座山都能嗅到?”

  “为何你每日诵经千遍,依旧压不住当年在金陵城墙上,看着倭寇那把刺刀捅进你怀中婴孩时,那冲天的怨毒?”

  “砰!”

  老和尚手中的降魔杵重重顿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猩红煞气如同血浪般猛地从他佝偻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如血,清癯的面容因极致的痛苦和仇恨而扭曲狰狞。

  整个藏经阁内,无数经卷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恐怖声响!

  “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啸从老和尚喉咙深处迸发,如同地狱恶鬼挣脱枷锁。

  他猛地站起,僧衣鼓荡,那根沉寂了六十年的降魔杵骤然爆发出万丈血光。

  “孽障未除,何言成佛!”

  “老衲这身罪业,便再入一次阿鼻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