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冰壳下的脉动与根须之网-《开局被欺凌,觉醒氪命进化系统》

  林辰的靴底碾过冰壳碎屑,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每一步都陷进半指深的冰晶里,寒气顺着靴底往上窜,冻得他脚趾发麻,下意识蜷起了蜷趾。他攥着蚀能壳残片的掌心沁出冷汗,残片上的风信子纹路与掌心旧伤共振,烫得指腹皮肤泛起红痕,像被烙铁轻轻烙过。

  少年的指尖搭在他手腕上,绿焰顺着血管纹路游走,所过之处,林辰手臂上的寒毛根根竖起,却奇异地驱散了冰谷的寒气。少年耳后的风信子胎记泛着微光,睫毛上凝着的冰珠被绿焰烤化,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面上,砸出细小的坑洞——那些坑洞瞬间冒出青灰色的根须,像被唤醒的触角,疯狂往冰壳深处钻。

  “它们在怕。”少年的声音带着冰碴般的沙哑,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往谷口深处望去,那里的冰壳连绵成墙,冰面裂痕里渗出的淡红色汁液更浓了,在冰上蜿蜒成河,河水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白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

  石轮族工匠扛着水龙炮跟进,铁管与冰面摩擦,拖出长长的火星,烫得冰层“滋滋”冒白烟。他往炮管里填星铁砂时,指缝被冰碴划开的伤口渗出血珠,血滴落在砂粒上,竟让那些星铁砂像活过来般跳动,在管内结成团发光的星云。“三倍星铁砂备好,”他咬着牙说话,腮帮子的肌肉紧绷,“但这冰墙比刚才的茧硬十倍,得找裂缝最密的地方下手。”

  暗族战士们举着长戟围成的光笼突然波动,绿焰蹿高半尺,映得他们眼白上的红血丝格外狰狞。最前排的战士突然闷哼一声,戟尖的绿焰骤缩,他捂着左肩后退半步,甲胄下渗出的血很快在冰上凝成暗红的冰花——有缕蚀能顺着冰缝钻出,像毒蛇般咬了他一口。

  “蚀能在反扑。”阿古拉抱着地脉水桶,手背冻得通红,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桶沿而泛白。他往冰面倒了些地脉水,水汽腾起的瞬间,冰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有巨兽在用头撞墙。冰面的裂痕突然扩大,露出里面裹着的茧——比刚才救出来的少年那只大两倍,茧外层的蚀能壳上,竟长着层细密的冰刺,刺尖泛着黑。

  叶语者姑娘们的共鸣叶突然发出刺耳的颤音,她们按住胸口后退,指尖泛白,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咳嗽声。“这些茧在互相呼应,”领头的姑娘声音发颤,发梢沾着的冰珠抖落在共鸣叶上,叶纹里流淌的光突然变暗,“蚀能通过冰脉传递,我们的歌声快压不住了。”

  林辰的短刃在冰面划出风信子印记,绿焰顺着纹路蔓延,却在接触冰墙的瞬间被弹回,震得他虎口发麻,短刃差点脱手。他盯着冰墙上最密的裂缝——那里的冰刺最短,红色汁液也最浓,像凝固的血痂。“阿古拉,地脉水混三倍星铁砂,”他吼道,声音撞在冰壁上反弹回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往裂缝最密的地方灌!”

  阿古拉咬着牙将地脉水倒进石轮族工匠递来的铁桶,星铁砂落入水中,立刻炸开细密的光泡,烫得桶壁“滋滋”作响。他抱着桶往冰墙冲,冰碴划破了裤腿,小腿被冻得失去知觉,却没放慢脚步——那些从他脚边钻出的风信子根须缠着他的脚踝,像在给他引路。

  “放!”石轮族工匠猛地扳动水龙炮,光泡裹挟着星铁砂的水柱撞上冰墙裂缝,炸开的冰屑里混着金色的光雾。林辰趁机挥刃劈向裂缝,刃尖的绿焰与光雾融在一起,竟在冰墙上烧出个拳头大的洞。洞里涌出的蚀能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他脸颊生疼,却被少年掌心的绿焰挡住,在半空凝成黑色的冰晶,簌簌往下掉。

  “里面有三个茧!”少年将手伸进洞口,绿焰顺着手臂往里探,他的瞳孔因蚀能的冲击而收缩,眼白上瞬间布满红血丝,“它们缠在一起,蚀能壳快融了!”

  暗族战士们的光笼突然收紧,绿焰压得蚀能往冰墙深处退,最外侧的战士甲胄上的黑斑越来越多,却没人后退——他们的指关节因用力攥着戟柄而发白,肩膀微微颤抖,却始终保持着防御姿态。“叶语者,唱《地脉谣》!”林辰喊道,声音因用力而沙哑,“用最老的调子!”

  叶语者姑娘们互相搀扶着站直,共鸣叶重新亮起微光。古老的歌谣从她们冻得发紫的唇间溢出,旋律像地脉水般蜿蜒流淌,冰墙上的裂缝里突然钻出更多风信子根须,根须上的绒毛沾着红色汁液,往洞口聚拢。石轮族工匠趁机往炮管里塞了把星铁砂,“再来一次!”他的额头青筋暴起,铁管因过热而泛着红光,“这次加我的血!”

  第二炮轰开的洞口足够两人并肩进入。林辰侧身钻进洞时,冰刺刮擦着后背,疼得他吸气时胸口发紧。洞里比外面更冷,三团白影在冰壳深处蜷缩着,蚀能壳像融化的蜡,正顺着茧往下淌,滴在冰地上,凝成黑色的小水洼。少年的绿焰照亮了茧上的纹路——是三朵缠在一起的风信子,花瓣纹路里嵌着细小的光粒,像碎掉的星。

  “它们在互相取暖。”少年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最外侧的茧,茧突然震颤,里面传来微弱的“咚咚”声,像心跳。风信子根须顺着他的手臂爬向茧,根须末端的绒毛擦过蚀能壳,竟让那些黑色壳层泛起银光,“蚀能在被根须吸走,快!”

  林辰用短刃小心翼翼地撬开蚀能壳——壳内侧的守护纹沾着更浓的血,烫得他指尖发麻,却比之前那块更亮。壳下露出的不是少年那样的人形,而是团模糊的白影,像被水泡胀的棉絮,风信子根须钻进去的瞬间,白影突然抽搐了一下,抖落无数黑色的粉末,那是被净化的蚀能。

  “是孩子。”雾婆婆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她被搀扶着跪在冰地上,潮语珠滚到洞口,在冰上转出圈水纹,“三个孩子抱在一起,蚀能壳才没把他们的生气吸光。”她的脚踝旧伤让她无法完全站直,却坚持将手伸进洞里,掌心的血滴在水纹上,水纹突然漫延,裹住三个茧,“地脉水加活人气,才能彻底化壳。”

  石轮族工匠和暗族战士轮流将混着星铁砂和血的地脉水灌进洞里,叶语者的歌谣越来越响,冰墙的裂缝里钻出的根须缠成张网,将整个冰洞罩在中央。林辰注意到,那些根须接触到黑色水洼时,水洼会冒出白烟,而根须则会长出细小的花苞,紫色的花瓣在绿焰里轻轻颤动。

  最中间的茧突然裂开,露出张皱巴巴的小脸,眼睛还没睁开,睫毛上挂着蚀能壳的碎屑。少年立刻将掌心贴在婴儿的额头上,绿焰顺着婴儿的鼻尖往下淌,所过之处,婴儿皮肤下的青筋由黑转青,最后变成正常的粉红。婴儿突然哭出声,哭声像冰棱碎裂,震得冰洞顶上落下细小的冰屑,落在林辰的颈窝里,凉得他缩了缩脖子。

  另外两个茧也跟着裂开,露出两个同样皱巴巴的婴儿,他们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缝里钻出风信子的嫩芽。阿古拉爬进洞,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来,他的手臂因紧张而微微发抖,却稳稳地托着,生怕冻着孩子——婴儿接触到他体温的地方,嫩芽长得更快了,缠上了他的袖口。

  “冰墙在化!”洞口传来石轮族工匠的喊声。林辰抬头,看见冰墙的裂缝里渗出大量地脉水,红色汁液混着水往下淌,所过之处,冰刺融化成水,露出后面青灰色的岩壁,岩壁上布满风信子的根须,像张巨大的网。暗族战士们的光笼正在变淡,但他们的脸上却没了之前的紧绷,有人甚至笑了出来,笑声在冰洞里回荡,震落更多的冰屑。

  少年抱着一个婴儿,绿焰在他怀里凝成个暖烘烘的光球,婴儿的小脸埋在光球里,咂了咂嘴。林辰抱起另外两个,他们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指腹发痒。风信子的花苞在他们周围次第开放,紫色的花瓣沾着冰珠,在绿焰里像撒了把星星。

  “往深处走,”少年的眼睛在绿焰里亮得惊人,“根须说,前面有更大的茧,像座冰房子。”他往洞外走去,脚边的根须自动分开,形成条紫色的花路,“它们在等我们,像我们等风信子开花那样。”

  林辰跟在后面,怀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睫毛上的冰珠映着绿焰,像两颗小小的琉璃球。他低头时,看见自己手背上的血色花又开得大了些,花瓣纹路里嵌着星铁砂的微光,和少年的绿焰碰在一起时,会弹出细碎的火星,落在冰地上,长出新的根须。

  冰洞外,叶语者的歌谣还在继续,石轮族工匠在冰墙的废墟上凿出个浅坑,把三个空了的蚀能壳埋进去,上面插了根风信子花枝——花枝是从婴儿指缝里的嫩芽长出来的,已经开了三朵花,正好对着埋壳的地方。暗族战士们在收拾光笼,有人用布擦着甲胄上的黑斑,擦过的地方,露出的金属泛着暖光,像被地脉泉洗过。

  林辰抬头望向谷口深处,那里的冰壳确实像座房子,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红色的汁液顺着冰墙往下淌,在地上汇成小溪,溪水里的根须越长越密,像在铺路。他调整了下抱婴儿的姿势,掌心的旧伤又开始发烫,这次却不疼了,像有颗小小的心脏在那里跳,和怀里婴儿的心跳,和冰下传来的“咚咚”声,和所有人的脚步,敲着同一个节拍。

  该走了。带着三个刚从蚀能里救出来的孩子,带着会开花的根须,带着冰壳下越来越响的脉动。这条路的冰正在化,水正在流,花正在开,而他们的脚印里,正钻出新的嫩芽,像在说:别怕慢,我们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