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小丑竟是自己-《穿越四合院我变成傻柱》

  许大茂捏着那张轻飘飘的诊断书,只觉得有千斤重。他踉踉跄跄地走出医院大门,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像冰碴子,扎得他浑身发冷。

  “精子活性极低…生育能力几乎为零…”

  那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眼球上,烙进他的脑髓里。无论他怎么眨眼、怎么摇头,那行判决就像鬼影一样,死死地缠着他,挥之不去。

  他沿着马路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魂儿都没了。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响,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子们追逐打闹着跑过……这一切热闹和生机,都与他无关了。他许大茂,被隔绝在了一个冰冷的、无声的、绝望的世界里。

  心,那是哇凉哇凉的呀!像被人从热被窝里一把拽出来,直接扔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窟窿,连腔子里的血都快要冻僵了。

  以前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翻腾。

  娄小娥嫁给他那么些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指着鼻子骂她是“只会打鸣,不会下蛋的母鸡”!骂得她抬不起头,骂得她眼泪汪汪地回了娘家,最后这成了离婚的一大桩罪过。现在想来,娄小娥那时委屈又难以置信的眼神,分明是欲言又止!她是不是早就怀疑了?却硬生生替自己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还有秦京茹,年轻,身子骨结实得像头小牛犊子。跟自己结婚后,也是迟迟没怀上。他那会儿心里虽然也嘀咕过,但更多的还是嫌弃京茹,觉得她乡下姑娘,看着壮实可能内里不行。离了婚,他还时不时拿这事挤兑老秦家。

  闹了半天…小丑竟是他自己!

  原来不会下蛋的,根本不是她们!是他许大茂!是他这只根本打不了鸣的公鸡!他以前所有的得意、所有的嚣张,所有对女人的鄙夷和指责,此刻都变成了最狠毒的耳光,噼里啪啦地全扇回他自己脸上,扇得他头晕眼花,脸颊火辣辣地疼,疼得他想嚎叫,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结果…那不就等于明晃晃地告诉他,秦淮茹怀里那个他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许大茂的种吗?!

  一股极其腥臊的怒气猛地顶上了他的天灵盖,冲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赶紧伸手扶住旁边斑驳的墙壁才没栽倒。

  “秦淮茹!秦淮茹!!”

  他在心里疯狂地嘶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攥着诊断书的手剧烈颤抖,指甲几乎要抠进纸里,抠进自己的掌心!

  “你真狠呀!!好你个毒妇!你个潘金莲再世!你竟然…竟然让我许大茂当活王八!!”

  他想起自己这些天是怎么伺候月子的!怎么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小杂种哄的!怎么对着秦淮茹温言软语,还以为自己终于有后了,走在院子里腰杆都比以前直了几分!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将来怎么培养儿子,怎么让儿子比傻柱家的都有出息……

  可笑!可笑至极!!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全是骗局!那女人躺在他身边,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为别人的野种忙前忙后、喜不自禁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偷着乐?是不是在嘲笑他?!

  “还让我帮你养野种?姥姥!我许大茂跟你没完!没完!!”

  一股暴戾的毁灭欲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他真想现在就冲回家,掐死那个小孽种,再把秦淮茹那张虚伪的脸撕烂!让全院的人都来看看,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心肠有多么歹毒!

  可就在这极致的愤怒和屈辱中,另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阴冷地钻了出来,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一腔怒火被浇熄了大半,只剩下更深的、更令人绝望的冰冷。

  就算和秦淮茹离了婚,就算把她和那个野种赶出家门,甚至就算弄死了他们……然后呢?

  然后他许大茂,还是个不能下种的绝户啊!

  医院的医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这情况,活性太低…目前…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治疗希望很渺茫…”

  很渺茫…几乎就是判了死刑。

  “绝户…”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轰然压下来,把他死死地压在下面,碾得他粉身碎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几十年后,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别人儿孙满堂,自己老了病了连端碗水的人都没有,死了都没人摔盆送终!院里的人,尤其是傻柱,会怎么笑话他?会指着他脊梁骨说:“看,那就是绝户许大茂!”

  “想我许大茂…能文能武,一表人才,在轧钢厂也是个人物…最后…最后竟然要成绝户?!”他不甘心啊!这股不甘心像毒火一样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比知道被戴绿帽子还要难受千百倍!这是一种从根本上否定了他的价值,断送了他未来的绝望!

  离婚?对!必须离!立刻跟秦淮茹这个贱人划清界线!

  离了之后呢?再找一个?找个比冉秋叶还漂亮十倍、百倍的黄花大闺女?他许大茂又不是找不到!

  可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猛地想起这些年,在乡下放电影时,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相好的…以前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手段高明,从来没闹出过“意外”是本事。现在想来,那哪里是本事?那根本就是…就是他不行铁证!每一次的“安然无恙”,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他男人尊严的一次残酷嘲弄!

  就算娶个天仙回来,他也还是生不出孩子!到时候怎么办?再离婚?再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许大茂不仅被前妻戴绿帽,自己还是个没用的太监?

  想到这里,许大茂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恐惧和悲哀攫住了他,让他喘不上气。他佝偻着腰,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蜷缩在墙根底下,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完了。全完了。

  他许大茂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孩子”这两个字上了!

  恨秦淮茹的红杏出墙,恨那个不知名的奸夫,更恨…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这种恨意无处发泄,几乎要把他自己逼疯。

  就在这无边的黑暗和自我厌弃中,他混乱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何雨柱!

  傻柱!

  要不是这个混蛋一次次拿话激他,讥讽他,他怎么会疑心到自己身上?怎么会跑来医院自取其辱,拿到这张催命符一样的诊断书?

  可是…可是…

  许大茂混乱了。他该恨傻柱吗?是傻柱让他知道了这血淋淋的、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真相。但反过来想…要不是傻柱,他是不是就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傻呵呵地替别人养大孩子,最后死都闭不上眼?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他快要分裂了。他一方面恨不得生啖傻柱的肉,另一方面,一种极其屈辱、极其艰难的感激之情,又隐隐地从绝望的深渊里冒出来。这两种情绪剧烈地撕扯着他,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啊啊啊——!”他终于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至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嚎,引来路边几个行人诧异的目光。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是疯狂的恨意和彻底的绝望交织出的可怕光芒。他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

  就算他注定要当绝户,他也要拉上垫背的!秦淮茹和那个奸夫,别想好过!他要把他们揪出来,让他们身败名裂!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还有…孩子…那个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诊断书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是耻辱的象征,是别人在他炕上、在他眼皮底下偷情生下的野种。可是…可是那也是这些天来,他投入了真实感情,抱在怀里哄过、期待过的“儿子”…

  一种极度扭曲的占有欲突然冒了出来——既然我生不了,那这个现成的“儿子”,是不是就能…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更汹涌的恨意和理智压了下去。不!那不是他的种!那是个孽障!看见他就会想起秦淮茹的背叛!

  必须离!这个婚必须离!

  许大茂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刺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挺直了腰板,整理了一下歪扭的衣领。

  不能慌,不能乱。许大茂,你得撑住。

  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试图恢复往日那副有点嘚瑟、有点算计的样子,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他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四合院的方向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离那个让他恶心又不得不面对的“家”更近。

  夕阳再一次洒满胡同,把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一次,余晖依旧暖不了他。他心里那片冰原,恐怕再也化不开了。

  “秦淮茹,咱们…慢慢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