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推门入狱,谎言的序幕-《穿越四合院我变成傻柱》

  那扇沉甸甸、仿佛隔绝了所有光明与希望的贾家木门,在秦淮茹一推之下,发出的“吱呀”声响,如同垂死病人最后的呻吟,尖锐地刺破了前院残留的寂静,也像一把钝刀,狠狠地刮过秦淮茹本就紧绷的神经。随着门扉洞开,一股更加浓郁、复杂、令人几欲作呕的浑浊气息,如同有了实质的粘稠液体,猛地扑面而来,将她彻底包裹。

  这气味,是贾张氏从监狱里带回来的、那仿佛腌入骨子里的、混合了汗臭、污垢。所有这些味道交织、发酵,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属于贾张氏的、令人窒息独特臭味。

  秦淮茹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行压下那不适的呕吐感,牵着小当和槐花,迈过了那道在她看来如同阴阳界限的门槛。

  屋内只见炕上贾张氏那一起一伏、粗重而富有节奏的鼾声,如同拉动的破风箱,搅动着这潭死水,也一下下敲打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目光首先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炕上。贾张氏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最好的炕头位置,歪斜地躺着。她睡得似乎很沉,张着嘴,鼾声震天,嘴角甚至隐约可见一丝晶亮的口水痕迹,顺着深刻的法令纹流淌。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更胖了些,或者说,是浮肿,脸上的横肉在睡眠中松弛下来,却依旧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凶悍之气。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安然酣睡的模样,再联想到自己刚才在门外经历的绝望挣扎和即将实施的险恶计划,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涌上秦淮茹的心头。

  随即,她的视线迅速扫过缩在炕沿另一边,正无聊地晃荡着双腿的棒梗。儿子确实瘦了,脸颊凹陷,眼神缺乏神采,这让她心头一刺,但那点母性的心疼,很快被更庞大的焦虑所覆盖。她不能出声,不能惊动婆婆,至少现在不能。

  小当和槐花一进屋,就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松开了母亲的手,像两只受惊的小老鼠,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地挪动,恨不得把自己缩得更小,完全消失在阴影里。小当甚至不忘奶奶之前的命令,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槐花,两人悄无声息地朝着外间那冰冷简陋的厨房挪去,准备继续那未完成的烧水任务。

  秦淮茹没有阻止她们。她自己也像一根木桩似的,立在门口与里屋交接的阴影处,一时不知该如何安置自己。背上孩子的重量提醒着她现实的存在,那微弱的体温透过层层衣物传递过来,却让她感到一阵阵发冷。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平复狂跳的心脏,来组织待会儿摊牌的语言,来将这弥天大谎的每一个细节在脑海里反复打磨,确保没有漏洞。她贪婪地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这短暂而压抑的“平静”。

  然而,这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或许是开门带来的冷风惊扰,或许是潜意识里积压的怒火未曾真正平息,炕上的贾张氏鼾声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然后那肥胖的身躯蠕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抬起了一条缝隙。

  浑浊而锐利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探照灯,习惯性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终,精准地定格在了僵立在屋里的秦淮茹身上。

  那一瞬间,贾张氏的眼神从初醒的茫然,迅速转变为清醒,继而燃起了熊熊的、毫不掩饰的怒火和质疑。她显然没有忘记刚才在外面受到的“羞辱”和“冷遇”,而这一切,在她看来,都与这个儿媳妇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她现在这副样子,背着个孩子,像个幽魂似的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可疑!

  “哼!” 一声带着浓重鼻腔音的冷哼,如同一块冰坨砸在地上。贾张氏彻底醒了,她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倚靠在炕头的被垛上,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秦淮茹身上,尤其是她背上那个醒目的襁褓。

  “杵那儿装什么死样子?” 贾张氏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但其中的刻薄和刁难丝毫不减,“我这才进去几天?啊?这个家就翻了天了?外面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连个屁都不敢放!回来还得看你这张丧门星的脸!”

  她唾沫横飞地开场,根本不给秦淮茹任何解释或者问候的机会,直接就把在外面受的气撒在了她头上。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眼,迎向婆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努力挤出一丝顺从和疲惫,低声道:“妈,您醒了……我刚回来,正想去给您烧水……”

  “少给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 贾张氏不耐烦地打断她,肥硕的手指直接指向她背上的孩子,三角眼里闪烁着精明的、不依不饶的光,“我问你,这又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野种?啊?秦淮茹,你行啊!老娘我才不在家几个月,你这肚子倒是挺争气?说!这到底是谁的孽种?你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我……我撕烂你这张脸!”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积怨已久的爆发力,震得屋顶的灰尘似乎都簌簌往下落。棒梗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好奇又有些害怕地看着母亲。外间厨房里,隐约传来小当压抑的抽气声。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困难。她看着贾张氏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胖脸,看着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脑海里预演过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发生时,那巨大的压力还是几乎让她崩溃。

  但她不能崩溃。

  她想起了门外刺骨的寒冷,想起了小当绝望的哭声,想起了李怀德冰冷的威胁,想起了轧钢厂那份微薄却至关重要的工资……所有的退路都在这一刻被斩断。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这并非全是伪装,其中混杂了真实的恐惧、委屈和走投无路的绝望。她“噗通”一声,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举动,显然出乎贾张氏的意料,让她嚣张的气焰微微一滞。

  “妈——!” 秦淮茹抬起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面颊滚滚而下,声音凄楚哀婉,带着哭腔,“妈!我对不起您!对不起东旭!对不起贾家啊——!”

  她先声夺人,用强烈的自责和悲恸,试图搅乱贾张氏的思绪,占据道德的……呃,弱势高地。

  贾张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悲声弄得一愣,眉头紧锁,但眼神里的怀疑并未减少,只是暂时被这戏剧性的场面镇住,冷喝道:“哭什么哭!号丧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野种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淮茹抬起泪眼,用力咬着下唇,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羞耻和痛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意有所指地,朝着中院傻柱家的方向飞快地瞥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重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用一种近乎气声、却又足够让贾张氏听清楚的音量,哽咽着,艰难地吐出了那个她精心选定的名字:

  “是……是柱子的……”

  “什么?!” 贾张氏的声音猛地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点燃的、复杂的怒火,“傻柱?!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傻柱?!他……他敢欺负到我们贾家头上来了?!!”

  她的注意力,果然如秦淮茹所预料的那样,瞬间被“傻柱”这两个字牢牢吸引。比起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傻柱这个熟悉的、曾经长期被她们家占便宜的对象,显然更能精准地引爆她的怒火,并且,这怒火中,除了愤怒,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丝……可以借此拿捏、索要更多好处的算计?

  秦淮茹跪在地上,感受着地面传来的冰冷刺骨,听着婆婆那因为找到明确目标而变得更加高亢尖锐的咒骂声——骂傻柱不得好死,骂他趁火打劫,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知道自己这第一步,赌对了。

  她依旧低垂着头,任由泪水流淌,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但在一片泪眼朦胧中,她的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而清晰的算计。谎言的序幕已经拉开,这场戏,她必须咬着牙,演下去。

  而此刻,外间厨房里,小当蹲在冰冷的灶膛前,听着屋里传来的奶奶震耳的怒骂和母亲压抑的哭泣,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瑟瑟发抖。她努力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跳跃的火光映在她稚嫩却写满惊惶的脸上,明明灭灭。锅里的水,开始泛起细微的气泡,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在应和着这屋内即将掀起的、更大的人性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