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星灯河的祝福-《文茜的次元行纪》

  望舒号的光轨沿着竹林外的小路延伸,越靠近星灯河,空气里越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带着淡淡的河泥清香。亚梦把竹灯笼挂在车厢壁上,灯笼里的烛火透过纱面,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星麦影子,像把碎星铺在了脚下。

  “星灯河……是人们放河灯的地方吗?”杉菜扒着车窗往外看,远处的地平线上泛起一层朦胧的银光,像是河水在反光,“河灯上的祝福,会漂到哪里去呢?”

  文茜晃了晃手腕上的风信石,石纹里映出流动的光,像河水在荡漾:“听说河的尽头连着海,海的尽头连着云,祝福顺着水流漂远了,就会变成云里的雨,落在想念的人身边。”

  说话间,望舒号穿过一片矮树丛,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河流横亘在面前,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漫天的星子,因此得名“星灯河”。河岸上长满了柔软的青草,零星散落着几盏未燃尽的河灯,竹骨已经被水汽泡得发胀,灯面上的字迹却依然清晰。

  一个穿着蓝布裙的姑娘正蹲在河边,往河灯里放新的灯芯。她的头发用一根竹簪挽着,簪头雕着小小的莲花,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梦。听到望舒号的动静,她回过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你们是来放河灯的吗?今晚的星星亮,河灯能漂得很远。”

  “姑娘,这里的河灯,都写着什么样的祝福呀?”蓝发少年捡起一盏搁浅的河灯,灯面上画着艘小小的船,旁边写着“愿你一帆风顺”。

  姑娘站起身,指了指河面上漂浮的零星光点:“大多是写给远行的人。我们这的人要出远门,家人就会在星灯节这天放河灯,让灯带着祝福送他们一程。”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河中央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上,“只有那盏灯,漂了十年都没走。”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礁石旁果然泊着一盏旧河灯,竹架已经发黑,灯面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却始终围着礁石打转,像被什么东西牵绊着。而胚胎的光团,正悬浮在那盏旧河灯上方,光里飘着细小的水珠,随着河水的波纹轻轻晃动。

  “那是阿远的灯。”姑娘的声音低了些,“十年前他坐船去远方做生意,说等赚够了钱就回来娶我,我在星灯节放了这盏灯,写着‘等你回家’。可他再也没回来,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浪……”

  胚胎的光团突然飘向那盏旧河灯,光里的水珠落在灯面上,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阿月,等我回来就用赚的钱,在河边盖间带院子的房子,种满你喜欢的栀子。”灯芯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微弱的光在河面上摇曳,像颗不肯熄灭的星。

  “是阿远的字!”姑娘捂住嘴,眼泪落在河水里,溅起细小的涟漪,“他真的记得……”

  光团里的水珠纷纷融入河灯,河灯突然动了,不再围着礁石打转,而是顺着水流缓缓向前漂去。与此同时,河面上那些零星的光点突然聚集起来,形成一条发光的河道路径,旧河灯沿着路径漂远,灯面上渐渐浮现出新的字迹,像是阿远在回应:“我看到你的灯了,一直都跟着呢。”

  “他没忘回家的路。”亚梦轻声说,看着旧河灯的光越来越远,最终融入远处的星河,分不清哪是灯哪是星。

  胚胎的光团在河面上转了一圈,光里飘出无数细小的栀子花瓣,落在每个人的手心。顾星辞的卷轴亮起,星文指向河对岸的一片丘陵:“下一个胚胎的气息,在‘守望台’,那里的望远镜里,好像藏着没说出口的牵挂。”

  离开前,姑娘往每个人手里塞了盏新的河灯:“带着吧,守望台的风大,灯能照亮远处的影子。”灯面上都画着小小的栀子花苞,旁边写着“念念不忘”。

  望舒号的光轨升上夜空时,星灯河上的旧河灯已经变成了远处的一点微光,姑娘还在河边放着新的河灯,一盏接一盏,像在给那条发光的路径铺砖。亚梦打开手里的河灯,发现灯芯旁压着片干栀子花瓣,是姑娘偷偷放进去的。

  杉菜趴在窗边,看着河面上越来越多的光点,突然发现旧河灯漂过的地方,水面上冒出了小小的栀子花苞,在星光下泛着白。

  “你说,阿远能收到阿月的新祝福吗?”她问。

  沈砚望着远处的星河,河水倒映的星子在光轨上流动,像条会发光的路:“肯定能。就像河灯记得要漂向远方,牵挂也会记得要找到被想念的人。”

  光轨朝着守望台的方向延伸,车厢里的河灯散发着淡淡的栀子香,混着星麦粉的气息,像一段被河水浸泡过的温柔。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在光里闪烁:“守望台的望远镜,能看见藏在风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