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火焰的记忆-《文茜的次元行纪》

  望舒号穿过淬火原的火雾时,星尘被灼热的气流托成一片片光鳞,贴在舱壁上微微发烫。这里的火种不像寻常火焰那样跳跃,而是凝成半透明的火柱,扎根在暗红的土地里,火柱顶端飘着细碎的火星,每个火星都裹着一段摇晃的光影——像是火焰在自己的记忆里打盹。

  “它们在等我们靠近呢。”文茜的风信石突然亮起暖橙色的光,石面的格子里,淬火原的火苗曾为他们挡风雪的画面开始发烫。离得最近的一根火柱突然弯下腰,火星聚成一只燃烧的手,轻轻叩了叩望舒号的舷窗。

  杉菜的声种飞出舱门,在火柱间盘旋时,那些火星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音符。音符里混着木头爆裂的脆响,混着灰烬落地的轻响,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哼唱——那是初代守星人里,负责守护淬火原的那位,正对着火种低声说:“等齿轮枢纽的老钟走不动时,就烧块火炭给它暖暖身子。”

  “这就是要带给老钟的记忆吗?”亚梦的溪铃水纹探出舱外,水纹触到火柱的瞬间,竟没有蒸发,反而裹住一串火星,凝成透明的“火珠”。火珠里浮出更清晰的画面:很多年前,齿轮枢纽的老钟齿轮卡壳,整座枢纽的节奏都慢了半拍,是淬火原的守星人捧着一块通红的火炭,徒步走了三天三夜,将火炭塞进钟摆的缝隙里——老钟“咔嗒”一声转起来时,火炭刚好燃成灰烬,飘回了淬火原。

  文茜的风信石贴近最大的那根火柱,火柱突然从中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块黑炭。黑炭上刻着齿轮的纹路,与老钟最核心的齿轮一模一样。“原来它一直把约定藏在心里。”风信石轻轻托起黑炭,黑炭接触到石面的刹那,突然渗出金色的火星,在格子里拼出老钟年轻时的模样:钟身上刻满星图,每到整点,钟摆就会敲出一段与世界之心共鸣的旋律。

  杉菜的声种对着黑炭唱起老钟现在的调子——比年轻时慢了半拍,却多了种温柔的颤音。黑炭突然震动起来,表面的齿轮纹路开始发光,与声种的旋律共振出一段新的节奏:有淬火原的火种在哼,有齿轮转动的轻响,还有亚梦溪铃里,那串火珠滚动的叮咚声。

  “该送它回家了。”亚梦将火珠放进风信石的格子里,黑炭与火珠相触的瞬间,化作一道金红色的光流,顺着望舒号的光翼飞向齿轮枢纽的方向。火柱们纷纷弯下腰,像是在鞠躬送别,火星聚成一行字:“告诉老钟,淬火原的火种永远为它留着一块暖炭。”

  离开淬火原时,星尘在舱外组成奇妙的画面:齿轮枢纽的老钟正在光流中轻轻摇晃,钟摆上沾着的灰烬化作小火苗,与淬火原的火柱遥遥相望。文茜的风信石里,黑炭留下的纹路突然亮起,显露出下一个坐标——锁星的锁链正在星光下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而锁链的缝隙里,卡着半片风信石的碎片。

  望舒号转向锁星时,舱内还残留着炭火的余温。杉菜的声种唱着新的旋律,旋律里混着火炭燃烧的噼啪声,混着老钟即将响起的期待,还有亚梦溪铃里,火珠融化成水汽的轻响。他们知道,锁星的锁链里藏着的,或许是七位守星人最后的约定碎片,而那半片风信石,正等着他们去拼凑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