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兽人国】天生适合沙场的-《【星际契约魔法师】如愿客》

  持续的胡思乱想状态并没停留多久。

  原因无他——

  我困了。

  是的,我困了。

  ……

  海水还是那个海水。

  包裹还是那个包裹。

  凉凉暖暖,暖暖凉凉。

  在我彻底睡去失去意识之前,

  我头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

  ——原来,是冷热交替的海水啊……

  ……

  为什么是海水呢……

  不对,是真的猝死了吧……

  ……

  意识失去。

  眼前却出现了画面。

  掺杂不尽我的意识的画面。

  曾经的,我是旁观者亦是当事者。

  这一次,我只是当事者。

  只是当事者……

  ……

  “啪!”一个耳光甩在脸上。

  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杨如愿!这么多年了,你究竟在做什么?”母亲十分愤怒,愤怒又失望。

  是一种,我形容不出的失望……

  可能换个词形容更贴切——那是绝望。

  我呆愣无措。

  我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我不明白。

  “妈妈……”我颤抖的开口,却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是杨家的孩子啊!为什么……你会这样?”回应我的,是同样颤抖的声音。

  “杨家子嗣,不论男女,都只有同一条归路。战死沙场!”母亲的情绪激动异常,“可为什么……你连拳头都不敢举起?叶擎的孩子,我杨琴的孩子!为什么!连反击都做不到!”

  ……

  叶擎……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爸爸吗?

  ……

  我做错了吗……

  我应该,打回去的吗?

  原来,那不是母亲冷漠的嘲讽……

  是对我的期望吗?

  ……

  夺门而出。

  战斗!

  战斗!

  回击!

  回击!

  我的大脑仿佛被什么占据。

  只剩下这些字眼重复滚动式播放。

  我不知道从哪拎起了一把农家日常用的。

  纯金属打造的劈斧,就如同母亲那伫立在门口的长枪。

  冰冷、锋利、有力量。

  ……

  那棵熟悉的大树下。

  那棵很多很多人连在一起都围抱不住的大树。

  那些幼年雌性们依旧聚集在那里。

  和我一般年纪的幼年雌性们。

  冷嘲热讽的声音再次袭来。

  这一次,我听不见了。

  战斗!

  战斗!

  我要反击!

  不能让妈妈失望!

  我不能,再让妈妈失望了!

  那些雌性尽管看到我紧握的大斧,也并没有任何惧怕之类的情绪。

  在她们看来……

  手起斧落,鲜血染红了我的脸。

  这一次,不是我的血。

  看到同伴被攻击,那些雌性们大多都化出兽形。

  这是……我的沙场。

  属于我杨如愿的沙场!

  “杨家子嗣,不论男女,都只有同一条归路。战死沙场!”

  ……

  风声、劈砍声、雌性的惨叫声……

  渐渐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血红一片。

  是谁的血溅入我眼中了吗?

  ……

  血,很多血。

  遍地都是血。

  我的身上、手上、巨斧上、古树上……

  全都是鲜血。

  我并不清楚这其中有没有我的,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没有知觉,却依然在战斗。

  这是一种,类似于灵魂离体的状态。

  可我却又能够清晰感受着手中的巨斧,巨斧的温度、巨斧的重量、巨斧……劈入骨肉的触感。

  怎么说呢,甚为美妙……

  ……

  战斗,只剩下了战斗。

  我的感官范围中,只有手中的巨斧。

  ……

  我的眼前,脑海中,似乎看到了母亲的长枪。

  和一身鲜血的,持枪的母亲。

  从我还在襁褓时起……

  那一身又一身的鲜血。

  ……

  长枪锋利、冷硬、无时无刻不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记忆中的长枪,血光加持下的寒光,其实很美,真的很美。

  就像是,染了血的母亲,比她笑着的样子都美。

  母亲是天生适合战场的。

  在打斗厮杀的她,身上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就像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

  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闪耀,那光芒,耀眼夺目。

  亮如白昼。

  我想,父亲当初就是被这样折服的吧……

  ……

  我想,我也应当是天生适合沙场的。

  握着巨斧的这一刻,是我生下来到现在最喜悦的时刻。

  那也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喜悦。

  ……

  身边的雌性越来越少。

  有倒下的,有落跑的……

  我看到了成年雌性的身影,她们只敢救下自家幼崽带离。

  没有一个胆敢出手。

  这是母亲长枪和鲜血的威信。

  ……

  直到,最后一个对手倒下。

  我依旧沉浸在刚刚的状态中。

  全身血染。

  我想,如若到河边看看自身的倒影。

  这一定,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美的样子。

  ……

  “杨家子嗣,不论男女,都只有同一条归路。战死沙场!”

  母亲,我还没有做到战死沙场。

  但是,我胜利了。

  ……

  您这次,不失望了吧?

  您这次,不失望了吧……

  ……

  我的眼前依旧是血红色的,

  怎么回事,这溅入眼中的血揉不掉呢?

  这是怎么回事呢?

  ……

  我学着母亲认真擦拭长枪的样子,脱下染血的外衣擦拭巨斧。

  外衣早已被血浸湿,斑斓斑斓的,像是红色的奶牛皮毛,却是红色多原色少。

  用难得干净的地方小心擦拭。

  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一寸一寸,一角一角,认真摩挲着。

  血不太好擦呢……

  每次母亲都擦拭得十分行云流水。

  到我这却有些困难。

  果然是,熟能生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