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找尸骨-《我在东南亚当降头师那些年》

  “逃!”罗小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趁着四目道长灵力稍泄的间隙,猛地挥袖,一团黑气瞬间将她包裹,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邪气都没留下。

  “呼——”众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齐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荒坟野地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鸦鸣。

  家乐连忙爬过去扶住四目道长,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汗湿的道袍,急道:“师傅,您没事吧?”

  四目道长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庆幸:“没事……就是脱力了,歇会儿就好。”他靠在一棵枯树上,胸口依旧起伏得厉害,刚才强行催动玉佩,几乎抽掉了他一半的法力

  一休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眉头却未舒展:“阿弥陀佛。

  这鬼王狡猾得很,方才与我们缠斗的,恐怕只是一缕分身。”

  “什么?!”四目道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这就只是个分身?”

  徐正义也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分身就这么厉害,要是本体出来……”他不敢想下去,后背阵阵发凉。

  家乐更是咋舌:“就这分身都差点把我劈成两半,本体不得上天啊?”

  徐正义捡起掉在地上的茅山玉佩,递还给四目道长。

  只见那玉佩原本温润的光泽已变得黯淡无光,上面的“斩妖治邪”四个字也失去了之前的灵气,像一块普通的玉石。“道长,玉佩好像……”

  四目道长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面,叹了口气:“里面的浩然正气耗光了。

  得回去日夜用香火温养,最少半年才能恢复过来。”他把玉佩重新挂回脖子上,贴身收好,“这东西就像个蓄满力的弓,劲用完了,就得重新上弦。”

  “不管她是分身还是本体,找不到尸骨,终究是后患。”

  四目道长挣扎着站起身,从怀里掏出罗盘,指针依旧在微微颤动,只是幅度比之前小了些,“走,继续找!我就不信挖不出她的老巢!”

  他校准罗盘方向,指针这次不再乱转,稳稳指向西北方的一片低洼处。

  那里杂草长得比人高,隐约能看到几个塌陷的坟堆,阴气比别处重了数倍,连月光都照不透那片浓黑。

  “那边邪气最重,肯定在那儿。”四目道长挥了挥手里的锄头,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眼神却重新燃起了斗志,“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的尸骨翻出来!”

  徐正义、一休大师和家乐对视一眼,纷纷起身。

  虽然刚才的恶战耗去了他们大半力气,但想到阿生还在义庄等着,想到这鬼王的凶残,谁也不敢懈怠。

  四人拎着家伙,朝着那片低洼处走去,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天蒙蒙亮时,荒坟地里已被翻得乱七八糟。

  锄头和铲子扔得满地都是,土坑一个连着一个,坑边堆着一堆堆白骨——有断裂的头骨,发黄的腿骨,散落的肋骨,甚至还有几块看着像兽类的尾巴骨,却没有一块能看出与罗小曼有关的痕迹。

  四目道长拄着锄头直起身,腰酸背痛得像是散了架。

  他掏出罗盘,指针依旧在微微颤动,指向这片坟地的中心,可那地方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

  “奇了怪了……”他挠着后脑勺,一脸纳闷,“邪气明明聚在这儿,怎么就找不到尸骨?我们都挖了大半夜,连土都快筛一遍了!”

  徐正义擦了把脸上的泥汗,看着满地的尸骨,皱起眉头:“师叔公,您说会不会……这坟地压根就不是她的埋骨之处?”

  “不可能。”四目道长摇摇头,“罗盘不会错,这地方阴气重得能滴出水来,除了鬼王的尸骨,没什么能聚这么重的邪气。”

  家乐蹲在一个土坑边,扒拉着几块碎骨,忽然开口:“你们发现没?

  这坟地静得吓人。按理说这么多老坟,怎么除了那鬼王,连个小鬼影子都没见着?”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是啊,从昨晚到现在,除了罗小曼那缕分身,别说鬼影,连点阴气波动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徐正义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难道其他的鬼,都被她吞了?”

  一休大师双手合十,面色凝重:“这个猜想不无道理。

  如此大的乱葬岗,百年间埋了不知多少尸骨,按说早已鬼物丛生。

  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那鬼王的邪气,再无其他阴灵气息,多半是被她以大法力吞噬,用来增强自身修为了。”

  “好家伙,这鬼王够狠的!”四目道长咋舌,随即又啐了几口,“呸呸呸,晦气!管她吞了多少鬼,先找到她的骨头再说!”

  几人强打起精神,拿起工具继续挖掘。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驱散了雾气,却驱不散坟地里的阴冷。

  他们把能挖的地方都挖了,连那些半埋的骨灰坛都挨个撬开查看,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地上的尸骨越堆越多,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四目道长看着这片被翻得像烂泥地的坟场,终于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邪门了……难不成她的尸骨根本不在这儿?”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忙活了大半夜,累得精疲力尽,却连鬼王的一根骨头渣都没找到。

  那股浓郁的邪气明明就在这儿盘旋,可源头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总不能……她的尸骨压根就没埋在土里?”家乐嘀咕了一句。

  四目道长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那片被大火烧毁的村落遗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烧毁的村子……尸骨……”他喃喃自语,忽然站起身,“走,我们去村子遗址看看!说不定……她的尸骨根本没被迁走!”

  四目道长带着众人转身往那片烧毁的村落遗址走去。

  越靠近遗址,空气中的焦糊味就越浓,混杂着野草腐烂的气息,闻着格外刺鼻。

  眼前的景象比荒坟地更显破败——残垣断壁东倒西歪,烧焦的木梁像枯骨般戳在地上,墙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熏黑的泥土。

  碎瓦片和断砖散落得到处都是,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未烧尽的布料残片,在风里轻轻颤动。

  荒草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房屋的残骸,远远望去,像一片绿色的坟冢,将百年前那场大火的惨烈痕迹藏得严严实实。

  “都小心点,用锄头探着路走。”四目道长挥了挥手里的锄头,拨开身前的草叶,“这草里保不齐藏着蛇虫,被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举起锄头,一边敲打草丛一边往前走。

  “啪嗒、啪嗒”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废墟里回荡,惊得几只蚂蚱蹦跳着窜开。

  阳光透过草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透那些房屋残骸里的浓黑阴影。

  徐正义正低头清理一处墙角的杂草,忽然感觉锄头碰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青黑色的影子猛地从草里窜了出来,吐着分叉的信子,“嗖”地一下从他脚边掠过!

  “啊哟我的妈呀!”徐正义吓得猛地蹦起三尺高,手里的锄头都甩飞了,脸色煞白地连连后退,“蛇!有蛇!”

  家乐和一休大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几步。

  那蛇有手臂粗细,浑身覆盖着青黑相间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显然也被这伙人的动静惊扰,吐着信子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哧溜”钻进另一丛深草里,不见了踪影。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徐正义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腿肚子还在打颤,“没被鬼杀死,差点被蛇给吓死,这叫什么事啊!”

  四目道长也拍了拍胸口,刚才那一下确实够突然。他捡起徐正义甩飞的锄头,递还给她,没好气地说:“瞧你那点出息!

  一只蛇就吓成这样?待会儿真见了鬼王本体,你还不得当场晕过去?”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提高了警惕,挥舞着锄头在前面开路,每走一步都先把草叶扒开仔细看清楚。

  这片废墟荒废了百年,早已成了蛇虫鼠蚁的乐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窜出什么东西来。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身上有了几分暖意,可废墟里的阴气依旧挥之不去。

  众人继续在残垣断壁间搜寻,锄头敲在石头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在这片沉寂了百年的土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都盼着能尽快找到鬼王的尸骨,结束这场惊心动魄的搜寻。

  几人正拨开齐腰的荒草往村子深处走,脚下的碎砖瓦片发出“咯吱”声响,忽然头顶一暗。

  “嗯?”四目道长抬头望去,刚才还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何时已被黑压压的乌云铺满,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从天边压下来,连太阳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紧接着,“轰隆”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云层,瞬间照亮了废墟里那些焦黑的房梁,像伸出的鬼爪。

  “起风了!”徐正义裹紧了身上的道袍,狂风卷着草叶呼啸而来,吹得残垣断壁上的破木片“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

  杂草被吹得东倒西歪,几人的头发也被刮得乱蓬蓬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师傅,这是要下大雨啊!”家乐眯着眼大喊,声音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好!”四目道长也急了,这天气变得太邪门,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就电闪雷鸣,怕不是那鬼王在作祟。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座还算完整的破房子上——那房子的屋顶虽塌了一半,好歹还有两面墙立着,能挡挡风雨。“往那边去!”

  几人顶着狂风往破房子跑,脚下的碎石让他们踉跄了好几步。

  刚冲进屋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哗啦啦——”倾盆大雨就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密集得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残损的屋顶上“噼啪”作响,溅起的水花瞬间打湿了地面。

  透过破墙的缝隙往外看,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白茫茫的雨幕里,远处的坟地早已看不见踪影,只有雷声在云层里不断滚动,闪电时不时撕开雨幕,照亮那些在风雨中摇晃的荒草,像无数在雨中挣扎的鬼影。

  “这天气变得也太邪乎了……”徐正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势,心里直发毛,“朗朗晴空说变就变,怕不是那鬼王搞的鬼?”

  四目道长靠在断墙上,眉头紧锁。他掏出罗盘,只见指针在雨中疯狂转动,比在坟地时还要急促,显然这附近的邪气因这场暴雨变得更加汹涌。

  “不好说。”他沉声道,“不管是不是她搞鬼,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得在这儿多待一阵了。”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这片百年废墟彻底冲刷干净。

  破房子里,几人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和雷声,谁也没说话,心里都沉甸甸的——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到底是天灾,还是鬼王的又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