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替我背锅吧!叶归真-《正道小师妹,私底下妖魔都养》

  莫清崖问那弟子的时候,屋子里的一人一岁也贴着墙根偷听。

  【哦豁,听着可真惨。】

  【小月月,你娃儿够损的,把叶归真坑惨咯!】

  “没规矩,叫主人!”

  【切!!就你个小练气,还跟老子装模做样——】

  【哎哟莫扯我须须!叫就叫嘛!】

  【老子快被你薅秃喽!】

  正打闹的时候,莫清崖回来了。

  桑拢月忙一指头把血太岁塞回去。

  而莫清崖也选择性装瞎,假装没看见她袖子里掉出的、张牙舞爪的血红色触手。

  “咳咳,月丫头,你今晚就留在药庐居吧。思过崖那边出事了。据说是你小师兄叶归真做事不当心,误放跑了禁地中的邪祟……”

  其实事已至此,到底谁放跑禁地关押的“宗门至宝”,两人都心照不宣。

  莫清崖故意这样说,只是在提醒她:“瓜田李下的,还是把你摘干净为妙,免得被牵连。”

  桑拢月:“可是,云……师尊知道我今日才出思过崖。”

  “他那边我去说,你是我的病人,老夫接你出来继续医治本就天经地义。”

  桑拢月瞬间明白,莫长老这是准备替她打掩护。

  当即感激道:“多谢师叔祖!”

  莫清崖摆摆手:“应该我谢你才是,感谢你冒险用‘灵药’替我续命。”

  桑拢月嘿嘿一笑:“应当的!师叔祖对我有恩嘛。今晚我还住之前那间病舍?”

  “好。今晚事多,你快些休息吧,免得生变故。”

  “师叔祖晚安!”

  看着桑拢月伶俐的背影,莫清崖怅然若失。

  在她即将离开时,莫清崖没忍住叫住她:“丫头!”

  桑拢月停住脚步:“?”

  莫清崖:“……”

  莫长老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轻声问:“孩子,你知道月儿去哪儿了吗?”

  桑拢月:“……!”

  【咦?他啥子意思?】

  【月儿不就是你嗦?】

  月光下,一老一小都沉默着。

  皎洁的柔光洒在他们身上,院子里飘着一股草药香,清幽幽的。

  其实桑拢月立即就明白了莫长老的意思。

  她和原主个性差很多。

  亲近之人早该发现的。

  但嫡亲的师兄们都没察觉到异常,反倒是这位师叔祖……

  桑拢月并不觉得危险,反而有点感动。

  她替原主开心。

  你看,其实有人关心你的。

  但她哪里知道原主去了哪儿?也许早就被思过崖的罡风折磨得魂飞魄散……

  但桑拢月最后说:“她去了个很好的地方,虽然没有父母,但院长奶奶很疼她,还考上了名牌大学,只要顺利毕业,这辈子吃喝不愁的。”

  莫长老没太听懂。

  但只要是个好地方,就够了。

  他连说了几声“好”,朝桑拢月摆摆手,“好孩子,去吧,谢谢你。”

  .

  桑拢月熟门熟路地回到她之前住的那间病舍。

  此时外边还是有些骚乱。

  但她整整半个月没睡过如此柔软的床。

  刚躺下就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

  血太岁从她袖子里钻出来,八卦兮兮地问:

  【你跟莫老头儿刚才在打啥子哑谜嘛?】

  桑拢月避而不答,把它赶到床角:“快睡,快睡。”

  “养足精神,明天还有好戏看呢。”

  .

  在桑拢月陷入酣甜梦乡的时候,叶归真正在受罚。

  掌门殿内。

  “啪!”

  玄铁戒尺破空声骤然炸响。

  一道血痕瞬间浮现在少年颤抖的脊背上。

  青玉案几被震得嗡嗡作响,而叶归真原准备去抽桑拢月的那柄千丝古藤鞭,也从案上滑落。

  “是你放跑了上古大魔?”

  云尘子广袖翻涌,第二记戒尺携着金光狠狠落下。

  “啊!”

  “弟子不敢!弟子没有!”

  叶归真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哭道:“弟子真的没有靠近禁地!”

  “那你去思过崖做什么?!”

  “啪!”

  又一道金光狠狠抽过去,力道之大,竟令玄铁戒尺现出裂痕。

  叶归真不敢再搪塞,说了实话:“我,我想去教训五师妹,她心思歹毒,缠着大师兄,不准他给小师妹探病……不信您问大师兄!”

  可跪在一旁的萧凌逸,却摇头道:“小师妹并没缠着我。”

  他语气里竟还带着一丝落寞。

  萧凌逸一直以为在思过崖没看到桑拢月,是因为她在躲着他。

  这些日子,他总想起一些碎片:

  桑拢月从悬崖上,决绝地纵身一跃;

  桑拢月唇角染着血,说她一直把他当亲兄长看待;

  桑拢月苍白而坚定地说:我自请逐出师门,只想与你们恩断义绝;

  ……

  萧凌逸难得公允地说:“四师弟,适可而止吧,不要所有事都推给她。”

  “?”叶归真震惊:“大师兄,你明明——”

  “啪!”

  叶归真吃痛闭嘴。

  云尘子面沉如水,“你说你去教训小五,那你看到她了吗?”

  “没有。不过她用玉符与我传音……”

  “一派胡言!”

  云尘子袖袍一震,案上茶盏砰然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叶归真手背上,烫得他瑟缩了一下。

  “她早被莫长老提前接走了!”

  “不可能!一定是师叔祖偏袒她!师叔祖对她极好……”

  “够了!做错事就认,一定要攀咬同门吗?”

  叶归真快哭了:“我真没有……”

  云尘子眸中怒火翻涌:“我知道你们都不喜小五。”

  “平日你们排挤她,谁做错事都习惯性向她泼脏水,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禁地!”他猛地提高声音,“是我三令五申不准靠近的!你因为谁犯错很重要吗?明日就是仙宗盟大会!你竟然私放禁地魔物,若酿成大祸,整个宗门都要为你陪葬!”

  “啪!”

  “啪!”

  “啪!”

  令人牙酸的抽打声响彻大殿。

  不知过了多久,云尘子才停手。

  他余怒未消:“等明日仙宗盟大会结束后,再回来处置你!”

  “还有你!萧凌逸,你办事不力,罚你思过崖面壁半年!”

  .

  血太岁可是云尘子多年心血,眼看着就要摘得果实,却被愚蠢的弟子放跑!

  他怎能不气?

  云掌门不死心地又放出神识搜了半宿血太岁的气息。

  依旧是毫无收获。

  像那样的大魔,但凡留在太虚宗,他都能感受到它的魔气。

  现在一丝一毫也无,一定是趁机逃之夭夭了!

  它是怎么挣脱法阵的?

  叶归真也许弄坏了禁地的结界,但锁住血太岁的重重法阵,他却没本事破开。

  难道……

  它找人类修士认了主?

  认了主的魔宠,只要在主人周边一定范围内,气息就会被主人的覆盖。

  旁人自然搜寻不到……

  不,不可能!

  云尘子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

  血太岁连他这样的大能都不肯纡尊认主,又怎会臣服于其他人?

  太虚宗的几位长老,也没一个比他修为更高的。

  云尘子琢磨一宿,仍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二天云掌门顶着两个黑眼圈亮相时,仍旧面如寒铁。

  传说中的仙宗盟大会,虽是轮流归各门派主办,但通常排名前五的大宗门,才有这个殊荣。

  这也是展示宗门实力的渠道之一。

  太虚宗不能免俗,为了“面子工程”,也准备了许久。

  时辰一到,九霄钟鸣三响。

  太虚宗三十六峰云霞骤分,七十二道玉阶自山门延展而下,金纹流转间,各派修士踏云而至。

  陆陆续续的,群仙毕至,星斗聚堂。

  玄天阁主袖引鹤影,凌虚而立;紫霞派仙子足点青鸾,环佩琳琅;焚炎谷长老赤袍猎猎,周身隐现火龙虚影……

  千百道威压交织,震得护山大阵嗡鸣不止。

  桑拢月看得目瞪口呆。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大佬。

  ……也是第一次见她那传说中的便宜师尊。

  云尘子飘然起身,立于白玉广场正中,向诸位掌门行了个道礼。

  便顶着一张仿佛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上品灵石没还的脸,发表了开幕致辞。

  可就好像上学的时候,在讲台下听校长讲话一样。

  无论多华丽的辞藻,桑拢月听一句就开始犯困。

  不过她提前做过功课。

  这仙宗盟大会,其实是定期举办的例会。

  会议主题通常是“灵脉划分”、“秘境名额争夺”、“诛魔灭妖”……

  也有比较偏学术的“论道辩经”,乃至于偏八卦的“清理门户公审”。

  今日就有点清理门户的意思。

  不巧的是,被清理的对象,就是桑拢月本人。

  .

  忽然,押解她的戒律堂弟子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

  困得直点头的桑拢月猛然惊醒。

  她擦擦口水,迷茫地问:“师兄,咋了?”

  戒律堂弟子:“……”

  那弟子大概没遇到过心这么大的“门派罪人”,有点无语地说:“师尊叫你过去,要当众审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