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调度室事故:未爆发的灾难-《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宿舍窗户上,像有人拿着盆往外泼水。陈默刚把书包挂上床头的铁钩,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没犹豫,一把抓起了听筒。

  “陈默?我是铁路局王工。”那头声音发紧,背景嘈杂,“第三台Р-142又冒烟了,刚断电,现在整个调度系统卡在半道上,列车都停了。”

  陈默没问“确定是它吗”,也没问“你们检查过没有”。他只问了一句:“机箱打开没?”

  “不敢动,一碰就冒火花。”

  他放下电话,转身拉开书包拉链,把焊锡布包塞进去,顺手抄起桌上的《电子学报》。纸页哗啦一响,他撕下封面,用钢笔写了几个字,贴在宿舍门上:借阅资料,明早归还。

  外面雨大得能砸弯伞骨。他披上那件半旧的塑料雨衣,蹬上胶鞋,直接从后窗翻了出去。宿管在值班室打着盹,广播里放着单田芳的评书,没人听见他踩过泥水洼的脚步声。

  二十分钟后,他冲进设备间。

  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一台Р-142歪在操作台上,外壳发黑,边缘还冒着丝丝青烟。两个技术员围着它,手里攥着万用表,不敢靠前。

  “谁在负责?”陈默声音不高,但清晰。

  一个穿蓝工装的年轻人抬起头:“我是王翠花儿子,刚接班。”

  “之前谁在用这台机器?”

  “李师傅,他去汇报了。”

  陈默没再问,直接走到机器前。他伸手摸了下散热孔,指尖一烫,缩回来时带出一缕焦灰。

  “你们想重启?”

  “局长说,调度不能停。”王翠花儿子小声说,“我们试着通了两次电,每次一加载信号,就打火。”

  陈默没说话,弯腰从墙角抄起灭火器。金属外壳冰凉,他拎起来,转身就往主机箱上砸。

  “你干什么!”王翠花儿子扑上来拦。

  陈默侧身一让,第二下砸在箱体接缝处。咔的一声,外壳裂开一道口子。

  “都退后!”他吼了一声,抡起灭火器又砸两下。面板崩开,露出里面烧得发黑的线路板。

  他伸手进去,一把扯出主板。火花“啪”地炸了一下,他手背一麻,没松手。

  板子举到灯下,他指着一处焊点:“看这儿,电容封装裂了,电解液漏出来,腐蚀了铜箔。现在它不是坏了,是随时会炸。”

  没人动。

  他把板子拍在桌上,声音冷下来:“你们这批Р-142,是走私翻新的吧?原厂的双层绝缘胶,被换成了民用环氧树脂。高温一烤,脆,一裂就短路。现在不光是这台,所有同批次的,都得断电。”

  王翠花儿子张了张嘴:“可调度……”

  “调度比人命重要?”陈默盯着他,“这玩意儿要是炸了,整排设备连锁反应,火直接烧进控制室。你信不信,明天报纸上写‘铁路局重大责任事故’?”

  话音没落,门被推开。

  铁路局局长大步进来,身后跟着李师傅。局长脸色铁青:“谁让你们拆设备的?这是国家资产!”

  陈默没回头,只把线路板翻了个面,指着背面一处烧焦的痕迹:“您看这儿,C204电容已经碳化。它不是故障,是热击穿前兆。再通一次电,它必炸。”

  局长皱眉:“一台机器出问题,就要停全部?现在西线有六趟车等着进站!”

  “那就让它们等。”陈默终于转过身,“您知道1984年3月西线调度室那场火吗?”

  局长一愣。

  “烧死两个人。”陈默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起因就是一台Р-142电容爆炸,引燃了隔壁配电柜。今天这台,和当年一模一样。我不信你们查不到记录。”

  屋里静了几秒。

  李师傅忽然开口:“我……我查过这批设备的采购单。是港城那边转手的,没原厂证书。”

  局长脸色变了。

  陈默把烧毁的线路板往桌上一放:“我不在乎你们从哪儿买的,也不在乎谁批的条子。我只说一句——现在立刻停用所有同型号对讲机,全系统断电排查。否则,今晚就不是停运,是出人命。”

  局长盯着他看了五秒,猛地转身:“通知调度组,所有Р-142立即下线!切断供电,改用备用频道!”

  命令传下去,屋里人开始动起来。有人跑去拉闸,有人拆设备,王翠花儿子站在原地,手还抓着万用表。

  陈默没走。他蹲下身,从书包里掏出焊锡布包,打开,取出一块小镜子。他把镜子斜着伸进另一台未通电的Р-142散热孔,借着灯光往里照。

  镜面反射出电容底部的一道细缝。

  他皱了眉。

  这缝,不该有。

  他站起身,走到第二台机器前,又照了一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裂痕。

  第三台,第四台……五台同型号的,四台有裂。

  他把镜子收好,布包塞回书包。

  局长走过来,声音低了些:“你说的那场事故……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陈默笑了笑,“这种老设备,翻新过,出问题不奇怪。我只是不想它出在今晚。”

  局长没再问。他看着陈默,眼神复杂:“你一个学生,不该管这么多。”

  “可我来了。”陈默拉了拉雨衣领子,“下次别等冒烟才叫人。”

  他转身往外走。

  外面雨小了些,但风还在刮。他刚走到院子中央,身后有人喊他。

  是王翠花儿子。

  “陈同学!”那人追上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这是……从那台机器里掉出来的,你看看。”

  陈默接过袋子。里面是一小块黑色橡胶垫,边缘烧焦,中间有个清晰的压痕——像是被螺丝钉压过。

  他翻过来,背面有一行极小的钢印:7L-042。

  他手指顿了一下。

  这编号,不该出现在这儿。

  他抬头看了眼铁路局大楼。五楼窗口,窗帘动了一下。

  他没多看,把袋子塞进雨衣内袋,继续往前走。

  雨滴打在塑料雨衣上,发出闷响。

  他走出大门,拐进小路。巷子尽头,一盏路灯忽明忽暗。

  他脚步没停,右手插进裤兜,摸到了焊锡布包。

  指尖轻轻压了压,确认它还在。

  巷口的路灯闪了两下,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