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爱沙尼亚的谎言风暴-《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

  陈默蹲在巷口,指甲轻轻抠着水泥缝里那块金属铭牌,指尖传来细微的刮擦感。那三个同心圆外绕波浪线的符号,在晨光下泛着冷灰色的光泽。他没说话,只是把齿轮残齿收进裤兜,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苏雪从面包车里下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照片。"发现什么了?"她走近问道。

  "这不是国内厂标的样式。"陈默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这个编码结构,像是北欧那边的老式工业序列。"

  话音刚落,对讲机就响了。公安那边传来消息,说抓到一个试图逃离港口的嫌疑人,对方在审讯室突然用听不懂的外语大喊大叫,现场没人能应对。

  "走吧。"陈默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正好检验下我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方言课'。"

  审讯室的灯光很稳定,墙壁的隔音层像是新刷过漆。嫌疑人坐在铁椅上,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常见的深蓝色渔民外套,双手被铐着,脸色发青。一见陈默进来,他猛地抬头,嘴里迸出一连串急促的爱沙尼亚语。

  屋里的几个公安面面相觑。翻译还没到,只能先录音留证。那人越说越快,声音越来越高,像是在呼救。

  陈默站在角落,不紧不慢地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眼镜后,他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平静地说:"你刚才那句'Vabandage, l on kiire!'——对不起我有急事——说得跟赫尔辛基旅游手册的配音一个味儿。"

  嫌疑人愣了一下。

  "派尔努本地人不会把'vaba'发成'瓦巴',"陈默继续道,"他们会缩着喉咙,像吐鱼刺那样往外挤音。你这口音,顶多在塔林待过两周。"

  对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陈默笑了笑,换了个更随意的站姿:"还有,你说'j?gi'的时候舌尖翘得太高了。你们教官没教过?帕尔迪斯基基地冬天训练,说话得压低声音,不然哨兵一听就知道你是新来的。"

  审讯官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技术人员开始记录。

  陈默又换了种语调,这次是南部乡村腔:"Kas sa kuulsid jubaulu, s vanad rehedulsid? 那首老水手唱的歌……你应该听过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顿,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最后一个词落下时,嫌疑人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他终于开口,说的是中文,声音干涩,"你怎么会知道那首歌?"

  "因为唱这首歌的人,后来都死了。"陈默轻声说,"你们组织清理门户的时候,偏好海葬。"

  嫌疑人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过了几秒,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陈默转头对审讯官说:"他承认了,是王振国手下负责北欧通道的联络员,专门走货轮走私路线。"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晚晴提着一台录像机走进来,头发有些凌乱,外套上沾着海风的湿气。

  "刚从北方港回来。"她把手里的设备递给技术人员,"我让船厂的朋友偷偷拷了份监控,你们看看这个。"

  屏幕亮起,画面晃动几下后稳定下来。一艘悬挂利比里亚国旗的货轮停在码头边,天色昏暗,装卸工人正把几个密封金属箱往船体侧下方搬运。其中一个箱子边缘露出半截编号:E729。

  陈默立即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齿轮残齿,翻过来对照背面刻痕。E729——和内壁拍到的序列号后四位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他说,"他们在用民用货轮运东西,而且早就布好了运输链路。"

  林晚晴点头:"我查了航线记录,这艘船下周进芬兰湾,之后会靠岸爱沙尼亚海域。那里没有常规巡逻舰,适合换驳小型运输艇。"

  "核材料?"苏雪问。

  "至少是高敏感级别的。"陈默看着重放的监控画面,"你看他们搬箱子的方式——不用叉车,全靠人力,动作轻,重心稳。说明里面的东西怕震动。"

  嫌疑人冷笑一声,抬起头:"你们没有实锤。这段视频可以剪辑,编号也能伪造。"

  陈默没理他,而是转身面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用清晰的爱沙尼亚语说:"我刚才提到的所有细节,包括帕尔迪斯基基地冬季训练守则第三条、克格勃七十年代在里加使用的接头民谣版本差异,都可以在塔林大学语言档案馆第417号磁带中找到原始录音。"

  他又切换成俄语:"顺便提一句,你们三年前策反拉脱维亚海关官员时,用的暗语'红帆节礼物已送达',现在还在外交部反谍数据库里标记为未解码词条。"

  屋内一片寂静。

  技术员迅速连线后台,几分钟后点头确认:"部分术语匹配成功,来源标注为绝密情报档案。"

  嫌疑人脸色彻底灰败下去。他盯着陈默,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他喃喃道。

  "一个记性还不错的学生。"陈默把残齿放在桌上,"老师教过的课,我一直记得。"

  笔录很快完成。公安决定连夜部署海上拦截方案,同时向国际刑警提交协查请求。苏雪留下来整理证据链文件,林晚晴则被安排在临时接待室等待进一步问询。

  陈默坐在指挥室角落的椅子上,面前摊开一张海域航线图。他用铅笔圈出几个关键节点,又在旁边写下几组频率数字。

  "你觉得他们真会用声频信号激活?"苏雪走过来低声问。

  "不只是激活。"陈默指着图纸,"那个齿轮残齿上的刻痕方向不对劲,它不参与传动,反而像个共振板。只要特定频率通过船体结构传导,就能触发内部机关。"

  "所以你在担心下一环?"

  "我在想谁在等信号。"他抬眼看向窗外,"这背后不止一条线。"

  林晚晴这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我刚想起来一件事,"她说,"那艘船上有个工程师,姓伊万诺夫,五年前在莫斯科一家研究所工作过。他们那时候搞过一个项目,叫'深海钟摆'。"

  陈默握笔的手顿了一下。

  "继续说。"

  "据说是要做一种能在水下长期运行的自激装置,靠海洋潮汐振动供能。"她皱眉,"但项目最后被封了,所有资料销毁。"

  陈默慢慢把铅笔放下,指腹摩挲着图纸边缘。

  "不是销毁。"他轻声说,"是转移了。"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画了一条曲线。"如果他们是靠机械共振传递信息,那就不需要电力,也不会留下电磁痕迹。整个系统就像一块沉默的钟表,只等某一刻被唤醒。"

  苏雪盯着那条线:"你是说,已经有人设好了接收端?"

  "也许已经在运转了。"陈默看着航线图上的某个点,"就在爱沙尼亚海岸附近。"

  林晚晴忽然开口:"我认识一个在塔林跑货运的朋友,他上周说看到一艘废弃渔船半夜亮灯,位置就在哈普萨卢外海。"

  陈默盯着那个区域看了很久。然后他拿起对讲机,拨通技术人员频道。

  "把刚才那段视频再调出来。"他说,"我要看集装箱装船时的全景帧。"

  技术人员很快传回图像。陈默放大画面右侧角落,一艘不起眼的小拖船正缓缓驶离码头,船尾挂着一块褪色的标识牌。

  他凑近屏幕,眯起眼睛。

  牌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轮廓依然可辨。

  那是句爱沙尼亚谚语。

  陈默轻声念了出来,像是自言自语。

  "Kui tuul ei too, toob vesi."

  风若不来,水自会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