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振国现身:灰风衣的阴影-《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

  陈默走出修车铺时,天还没黑透,街口的路灯刚亮起来,昏黄的光打在水泥地上,像撒了一层薄锈。他没走正街,拐进了后巷。巷子窄,两边是红砖墙,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砖块。他放慢脚步,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三分钟前,他在铺子里说完那些话,赵天虎拔掉了电饭煲的插头。那一刻,他看见对方眼里有光,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是一种被点醒的震动。他知道,那番话不只是警告,更是一颗种子。但此刻他没心思去想赵天虎会不会发芽——他得先确认,自己是不是已经被盯上了。

  他故意在墙角停了一下,假装系鞋带,眼角扫过身后。灰风衣的人还在,贴着对面墙走,步伐很轻,落地几乎没声。那人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垂着,袖口滑出一截手腕,一道弯弯曲曲的纹身露了出来——像蛇盘着,头朝下。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直起身,继续往前走,手指悄悄掐了下掌心。疼。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前世临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这只手。针管从那只手里递过来,王振国站在病房门口,风衣领子竖着,声音温和:“陈博士,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他再没醒来。

  他现在知道,这人不是偶然出现的。从他重生到现在,图纸上莫名出现的字迹,通风管里的汽油瓶,修车铺里那些带窃听装置的电器……都不是赵天虎能策划的。背后一直有只手,在拉线。

  而现在,这只手终于露脸了。

  他走出巷子,混进校门口的人流。学生三五成群,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有人在笑,有人在吵架。他低着头,眼角余光往后瞄。灰风衣没跟出来,但他在街对面站住了,靠着一棵梧桐树,风衣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陈默没回宿舍,转头进了教学楼。楼梯间空荡荡的,他一口气上了三楼,从后窗往下看。那人进来了,脚步不急,穿过花坛,往教学楼走来。

  他转身下楼,从侧门出去,绕到实验楼后的小路。这条路平时没人走,两边是荒草地,中间一条水泥道,裂了几道缝。他走得很慢,像是在等人。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时,他已经站定。

  “陈默。”

  声音不高,但很稳,像刀子慢慢推进木头。

  他转过身。王振国站在五步外,风衣扣子没系,露出里面的灰色毛衣。脸瘦,颧骨高,眼神像能钉住人。他笑了笑,嘴角往上提,但眼睛没动。

  “物理系的高材生,”他说,“听说你最近在画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陈默没说话。他往后退了半步,右脚虚点地面,像是被吓到了。左手不动声色地把书包往前挡了挡,遮住指尖的微颤。

  “我不认识您。”他说,声音轻,但没抖。

  “哦?”王振国往前走了一步,“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你修的那台电饭煲,温控继电器老化,触点氧化,再烧三次就会短路起火——这种细节,一个大一新生,是怎么知道的?”

  陈默眨了下眼,像是听不懂。

  “我只是碰巧看过说明书。”

  “说明书?”王振国笑了,“那录音机的磁头偏移零点六毫米,收音机的天线接口虚焊,这些也在说明书上?”

  陈默低头,像是在想怎么回答。其实他脑子里在飞转。这人知道的太多,不只是修车铺的事,连他修过的每一样东西都清楚。这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盯上了。

  他抬头,眼神从困惑转成警惕:“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聊聊。”王振国语气忽然温和,“聊聊你那些‘未来设计’。”

  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陈默没动。他听见自己呼吸放慢了,心跳却在加速。未来记忆碎片在脑子里一闪——1998年,某实验室爆炸,起因是图纸泄露,境外势力提前半年拿到了数据。那年他还在读研,亲眼见过那份图纸,上面的架构,和他现在画的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巧合。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他说,声音还是平的。

  “你懂。”王振国又往前一步,距离只剩两米,“你懂的,比谁都多。你画的东西,不该出现在1981年。你这个人,也不该出现在这儿。”

  陈默后退一步,脚踩在水泥缝上,硌得生疼。他没躲开,反而站稳了。

  “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得去上晚自习了。”

  “你可以走。”王振国没拦他,“但你要记住,有些事,你以为藏得好,其实早就被人看见了。”

  陈默没回头,转身就走。步伐不快,也不慢,像平常下课回家。他穿过实验楼前的空地,拐进林荫道,身后没有脚步声追来。

  他知道,对方不会追。

  这种人,从不靠蛮力。他们靠的是让你自己吓自己,让你夜里睡不着,让你怀疑每一个靠近你的人,让你最后主动把东西交出来。

  他走到宿舍楼下,才停下。手伸进书包,摸到那本笔记本,里面夹着几张草稿纸。他没拿出来,只是用手指隔着布料,点了点纸角。

  王振国说的没错。他藏得再好,也有人看得见。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默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他了。

  二十年后,他死在那间病房里。而现在,他活在这个1981年的秋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局,不是谁先出手的问题,而是谁能活到最后。

  他走进宿舍楼,爬上三楼,推开307的门。屋里没人,桌上有半杯凉水,玻璃杯外壁凝着水珠。他走过去,把书包放在桌上,打开,取出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画着一个芯片架构,线条简洁,标注着“1995年商用5G基带核心模块”。他盯着看了三秒,然后撕下那页纸,揉成团,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纸有点涩,带着油墨味。

  他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回桌上。水珠顺着杯壁滑下来,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节奏很稳。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王振国站在宿舍楼门口,仰头望着三楼。风把他的风衣下摆吹起来,像翅膀张开。他没动,就那么站着,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走了。

  陈默松开窗帘,坐回床边。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小刀,刀刃很薄,是他从修车铺顺来的。他打开刀片,用刀尖在床板背面刻了个“王”字,不深,但清楚。

  刻完,他把刀收好,躺下,闭上眼。

  耳边还响着那句话。

  “游戏才刚开始。”

  他记住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句话,和前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