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刀磨好了,该藏哪儿-《李言李语》

  月光如银,洒在“慎言堂”青瓦飞檐之上。

  陈九执灯缓步于廊下。

  案牍未冷,檀香缭绕,墙上的《七十二误判》节选字字如刀,刻入人心。

  他忽然驻足。

  不是因案卷有异,而是——风动了。

  那枚悬于梁脊的铜铃,竟又轻轻一震。

  嗒、嗒、嗒——三短一长,再三短。

  旧时尚宫局巡更暗令,再度响起。

  可今夜无风。

  陈九仰头凝视,指尖微颤。

  “她……真的回来了?”

  那是苏识活着时亲手设计的信号系统——专为传递“看不见的指令”。

  而此刻,它在响。

  像心跳,像低语,像一个沉睡十年的思想,正悄然睁眼。

  【主线推进·小荷登场】

  三日后,江南·乌篷渡口。

  细雨如丝,烟波渺渺。

  一艘破旧画舫泊于岸边,船头立着一名素衣女子,手持油纸伞,眉目清冷如远山。

  她便是小荷——前“识学顾问团”唯一幸存者,如今以民间讲学者身份行走天下,宣讲《识鉴录》残义,却不提一字“苏识”。

  百姓称她为“无名先生之影”。

  今日,她在此等一人。

  马蹄声碎,陈九自官道而来。

  他跳下马,将一册《误判七十二例》置于船头木案:“你留下的书,已成国策根基。”

  小荷抬眸,目光平静如古井:“我未曾留下。”

  “但笔迹、逻辑、推演路径——全是你从前教我的‘反向归因法’。”

  她轻笑:“我只是个搬运工。真正写书的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可铜铃响了。”陈九声音压低,“就在昨夜。”

  小荷指尖一顿,伞沿微垂。

  片刻后,她缓缓道:

  “看人不在其位,而在其动;不在其言,而在其惯。”

  “如果真是她回来了……你觉得,她会藏在哪?”

  陈九沉默。

  答案早已浮现心头——

  她不会回宫,也不会见任何人。

  但她一定会盯着这个由她思想塑造的世界,是否偏离了轨道。

  【萧玦·帝王独白】

  皇宫·御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龙袍上金线织就的苍龙图腾。

  萧玦批完最后一份边关急报,忽而停笔。

  近侍低声提醒:“陛下,昭德阁递来奏章,弹劾陈九私传禁术,勾结前朝余孽。”

  萧玦冷笑一声:“又是皇后。”

  他展开奏章,目光扫过“昭德阁”印信,指尖用力,几乎撕裂纸页。

  她曾是“我妻由乃式”的病娇宠妃,被苏识用心理博弈逼至精神崩解边缘,最终被迫伪装温良,登后位以求自保。

  十年来,她表面贤德,实则暗中构建“情感净化体系”,企图清除一切“非情绪驱动型决策模式”——也就是“识学”。

  因为她恐惧。

  她怕这个王朝不再需要“爱”与“疯狂”,只信“理性”与“分析”。

  而今,她借“蛊惑民心”之名,欲斩断识学传承命脉。

  萧玦缓缓起身,负手望月。

  “你以为朕忘了?”他低声呢喃,“当年废储之夜,是谁告诉我——

  ‘你母妃不是死于毒酒,而是死于所有人对“柔弱女子”的刻板同情’?”

  “是你……苏识。”

  他取出一枚暗格密匣,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纸条——

  是当年尚宫局火灾后,唯一未毁的残片:

  “若有一日识学遭劫,请启‘双轨逆推’预案:让敌人自己陷入认知悖论。”

  他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