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周砚秋的隐晦提醒-《重生后我靠写歌爆火全网》

  灯光亮得突兀,像是从某个深井底部猛地拉上来的救生绳。林清歌眨了下眼,睫羽扫过干涩的角膜,视线重新聚焦在手边的铁箱上。她没动,也没立刻松开紧攥的手电筒残骸——刚才那三下敲击还在手腕残留着节奏,像心跳的余震。

  她缓缓起身,外套下摆压住平板碎片的边角,顺势往内袋一掖。动作很轻,借着人群骚动的掩护,几乎没人注意到她多藏了点东西。玻璃舱的电流声还没恢复,但头顶的日光灯已经嗡嗡启动,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和对讲机杂音,节目组开始“善后”。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他。

  逆着光站在候场区入口,银灰色挑染在强光下泛出冷调,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半截纸片微微晃动。他没穿工作服,手里也没拿任何登记表或任务卡,可所有工作人员都绕着他走,没人拦,没人问。

  周砚秋。

  她指尖一缩,右耳空荡荡的位置仿佛被风吹了一下。那枚音符耳钉早就不在了,可习惯还在。她盯着他,对方也看着她,目光没闪,也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将一支钢笔从西装口袋里抽出来,在掌心划了两道。

  那是他们在录音室接头时的暗号:有事,速见。

  下一秒,他已经朝她走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像水流避开礁石。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袖口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墨水的气息。他低头,将一张折成三角的纸条塞进她手里,指尖冰凉,像刚从冷冻柜里拿出来。

  “小心身边人。”他说完这三个字,转身就走,步伐稳定,没有回头。

  林清歌没追,也没喊。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纸条,边缘被他的体温烘得微潮。她不动声色地握紧,等他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慢慢展开。

  纸上画着一个歪头笑的骷髅,线条潦草却熟悉——那是周砚秋每次在乐谱边角画的“死亡签名”。下面四个字,是他惯用的倾斜体:“小心身边人”。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

  有人瞪大了眼,以为她疯了。但她知道父亲笔记里写过:信息留在世上一秒,就可能被复制一万次。吞下去,才是最安全的销毁方式。

  她闭眼,靠记忆复现笔画轨迹。起笔顿挫、收尾拖长,确实是他的手笔。不是模仿,也不是伪造。

  问题是——谁是“身边人”?

  陈薇薇?那个从小偷她玉坠、顶替身份进富人家的女孩?还是最近总在视频结尾比枪指向镜头的“闺蜜”?她想起半小时前停电时,自己藏在鞋垫里的备用机明明震动过一次,却被一条自动推送打断:“薇薇更新了动态。”

  当时她没在意。

  现在想来,那条推送出现得太准了,像是特意卡在她准备查看通讯记录的瞬间。

  还有她闯入保险柜那天,看到父亲乐谱时的反应。那一声尖叫不像是嫉妒,更像是……失控。仿佛那张纸能撕开她精心维持的假面。

  林清歌睁开眼,目光扫向签到处。

  三位工作人员正在分发新的任务流程表。她缓步走过去,故意放慢动作,在队伍末尾停下。第一个递笔的男工作人员手指稳定,第二个女工作人员点头微笑,第三个——

  拇指在笔杆上无意识抽搐,一下,又一下,像被电流轻微击打后的后遗症。

  她接过笔,道了声谢,低头看登记表。姓名栏空白,她写下“林清歌”三个字,最后一划拉长,勾出一个小小的音符形状。

  这是她和周砚秋之间的老默契:收到信号,已在行动。

  她交回表格,转身走向候场椅。坐下前,她借椅子金属腿的反光扫了一眼四周。签到处那位抽搐拇指的工作人员正低头整理文件,袖口滑落一截,露出黑色制服边缘的一道暗纹——交错的五线谱与螺旋结构,和她在面具人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九歌的徽记。

  她坐定,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表面平静,脑子却飞速运转。周砚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节目组的人?还是潜入的?他警告她“小心身边人”,可他自己又算不算“身边人”?

  毕竟,他也是最早知道她重生秘密的人之一。

  广播突然响起,女声平稳:“因电力波动影响机关运行,请各位根据现场提示自主完成挑战流程。安全通道仍开放,退出视为自动淘汰。”

  话音落下,现场一阵骚动。有人立刻起身冲向出口,有人犹豫不决,还有人呆坐在原地,眼神涣散,像是还没从断电的冲击中缓过来。

  林清歌没动。

  她知道这不是意外。

  断电、脑波监控、参赛者被操控、周砚秋现身传递警告……这一切太整齐了,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测试。而现在的“自主挑战”,不过是把实验推向更深层——让人在失去规则的情况下暴露本能。

  她抬手摸了摸右耳,那里空着,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陈薇薇最近三个月发的十一条视频,有八条背景音乐用了她未发布的de片段。她一直以为是陆深那边泄密,可如果……是陈薇薇通过某种方式直接读取了她的创作记忆呢?

  就像刚才那块平板显示的脑电图。

  #05、#07、#09。

  其中#07是绿色的,其他两个是红色。

  母亲是#07。

  她是#08。

  那#05是谁?

  她忽然想到什么,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膝盖——孤儿院档案里,和她同期的实验体编号,最高只到#06。

  #05不存在。

  至少,不该存在。

  除非……

  有人篡改了数据。

  或者,有人根本不在原始名单上。

  她抬头看向走廊,周砚秋消失的地方。他今天穿的是旧款定制西装,左胸口袋别着那支骷髅钢笔,可纽扣上的乐谱碎片……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多了几个小节。

  他是不是在告诉她什么?

  她正想着,广播再次响起:“请留下者前往主厅中央领取新任务卡。每张卡片对应不同路径,选择即绑定,不可更改。”

  人群陆续起身。

  林清歌站起身,整理了下鞋带。低头时,她借鞋面反光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拇指抽搐的工作人员正盯着她,手里拿着一叠任务卡,最上面那张的背面,隐约写着一行小字。

  她没看清内容,但认出了笔迹。

  和纸条上“小心身边人”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直起身,走向主厅。

  路过签到处时,她故意放慢脚步。工作人员递来一张任务卡,她接过时,指尖轻轻擦过对方手腕内侧——那里有一圈淡红印记,和候场区其他参赛者的一模一样。

  不是装饰。

  是接口。

  她攥紧卡片,走向中央圆台。其他留下的参赛者陆续聚集,气氛沉默得诡异。有人低头念念有词,有人眼神飘忽,还有一个女孩站在角落,左手不断摩挲右手虎口,像是在确认某种触感。

  林清歌翻开任务卡。

  正面是路线图,背面有一行手写批注:

  “别信声音,信你的节奏。”

  字迹陌生,却让她心头一震。

  这和她进场时看到的批注一模一样。

  可这张卡……是刚才那个人亲手交给她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签到处。

  座位空了。

  工作人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