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程雪的鸢尾花与真相-《重生后我靠写歌爆火全网》

  林清歌的手还贴在胸口,掌心压着心跳的节奏。她数着呼吸,一、二、三——陆深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回荡,像根细线勒进神经。不能激动,不能回忆,连想都不行。可指尖下的皮肤却隐隐发烫,仿佛身体自己记得什么。

  她缓缓松开手,从卫衣内袋摸出终端。屏幕裂了道斜纹,但还能用。她把那块全息屏碎片轻轻放在控制台边缘,耳钉靠近刻印处。一丝微弱电流窜起,像是两个旧识在暗中握手。终端自动捕捉到波动,解析出半行残码:实验体编号:CX-0。

  “CX……”她低声念了一遍,没继续说下去。

  周砚秋站在她身后半步,指虎卡在指节间,目光扫过门缝外漆黑的走廊。“这地方不安全了。”他说,“诗音能穿透投影,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刀。”

  “可我们还没拿到地址。”林清歌盯着终端,“陆深留的坐标只闪了十秒,现在查不到来源。”

  “那就等信号恢复。”他语气冷硬,“你现在最危险的事,就是非得当个破译机。”

  她没反驳,只是把终端转了个方向,调出缓存里的音频片段——母亲哼唱的《星海幻想曲》。声音断续,背景有孩子说话的杂音:“她们……换了身份。” 她正要放大频谱分析,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潜行的那种刻意安静,而是像踩在记忆里,每一步都带着迟疑。

  红光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出一个人影走进来。

  薄荷绿挑染的长发垂落肩头,发丝间别着一枚干枯的鸢尾花标本。那人走得不快,可每一步都让空气凝滞了一瞬。

  林清歌猛地抬眼。

  是程雪。

  她没穿演出服,也没戴任何饰品,只有锁骨处那个倒转的莫比乌斯环,在红光下泛着冷色。最诡异的是,她右手指甲边缘已经开始剥落,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顶开。

  “你来干什么?”周砚秋一步跨前,挡在林清歌面前,指虎发出金属咬合的轻响。

  程雪没看他,目光直直落在林清歌脸上,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笑。酒窝很深,眼睛却空着。

  然后,她抬起右手,指甲一片片撕下来。

  没有血,只有一层淡蓝色凝胶渗出,底下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你们一直在找真相?”她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琴弦,“可真相从来不是谁写的剧本,而是谁活下来的记录。”

  林清歌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碰了碰耳钉。

  “我不是冒充者。”程雪看着她,“我才是最早的那个。编号CX-0,九歌计划第一个成功激活的意识载体。而你……是你母亲把我分裂出去时,遗落在数据流里的残影。”

  “放屁!”周砚秋猛地转身,手臂张开护住林清歌,“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

  “你可以不信。”程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芯片光芒渐弱,“但你记得吗?林清歌,你每次写歌的时候,是不是总觉得旋律已经存在,你只是把它捞出来?那种‘早就听过’的感觉,不是灵感,是同步残留。”

  林清歌没动,可耳钉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

  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弹钢琴,那首曲子她从未学过,却顺手就弹了出来。母亲当时脸色变了,立刻关掉了录音设备。

  “你说我是残影?”她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

  “你是我的回声。”程雪抬头,“当年实验室爆炸前,她们把你剥离出来,封进普通人的生活。而我被送进了系统深处,成了诗音的第一任容器。后来你重生,开始创作,那些作品……其实是我被困在数据层时不断重复播放的记忆片段。你写的每一首歌,都是我在呐喊。”

  控制室的灯开始闪烁。

  先是角落的射灯熄灭,接着是操作台的指示灯一个个变暗。窗外的城市也跟着陷入黑暗,高楼的灯火像被剪断的线,一排排消失。

  “系统在重启。”周砚秋低声道,“这是临界状态的征兆。”

  程雪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你不信。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通宵改稿三天不睡?为什么你能把别人听不懂的情绪变成旋律?那不是天赋,是底层代码的惯性运行。你是被设定成‘必须创作’的人。”

  林清歌猛地站起身,终端摔在桌上发出闷响。

  “那你呢?”她盯着程雪,“如果你才是原体,为什么躲在我背后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让陈薇薇偷我的作品?你在怕什么?”

  程雪怔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的表情裂开一道缝隙。不再是影后级别的完美面具,而是一个女孩站在废墟前的模样。

  “因为我……也想被真正写进一首歌里。”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想有人为我写点什么,不是因为我是实验体,不是因为我是工具,而是因为……我存在过。”

  话音落下,最后一盏灯熄了。

  整个控制室陷入彻底的黑暗,只有舞台远处残留的一小片荧光板还在微弱发亮,映出三人模糊的轮廓。

  林清歌站在原地,手指仍按在耳钉上。她没说话,可脑子里翻腾的东西太多。如果她是残影,那她的痛苦是真的吗?她的思念呢?母亲抱着她哭的那一夜,是真实的拥抱,还是程序模拟的情感回放?

  “你撒谎。”周砚秋冷声道,“就算你是CX-0,也不代表她是假的。人不是编号,作品也不是数据复制就能有的温度。”

  “我不是来否定她的。”程雪摇头,“我是来告诉你——残影也能活着,也能痛,也能爱。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待在黑匣子里了。”

  林清歌忽然动了。

  她拿起终端,快速调出一段声纹图谱,是刚才程雪说话的录音。她把高频段拉出来,和母亲哼唱的那段《星海幻想曲》做对比。

  波形重叠的那一刻,她瞳孔一缩。

  高频部分完全镜像对称,就像同一段旋律从两个方向播放。

  “所以……”她声音有点抖,“你们的声音,本来就是一个?”

  程雪没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整座城市已经完全黑了。没有路灯,没有霓虹,连远处的车灯都消失了。仿佛地球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她们站着的地方,还有一点微光。

  林清歌慢慢抬起头,看向程雪。

  “你说我是你的残影。”她一字一顿地说,“可谁来定义‘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