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初试牛刀显锋芒-《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穿越版》

  京城中,长栋接到吏部公文和明兰沉甸甸的家书,心情激动而又忐忑。他反复阅读明兰的信,将那些叮嘱一字一句地刻在心里。他知道,这是二姐姐半生智慧的凝结,是他未来官途上最宝贵的指南。

  他拜别了兄长盛长柏。长柏虽依旧严肃,却也难得地多嘱咐了几句为官之道,与明兰所言大同小异,核心皆是“稳重、清廉、务实”六字。

  带着家人的期望与叮嘱,以及寥寥几名仆从,长栋告别京城,乘船南下,奔赴安泰县。

  初到安泰,长栋谨记明兰“观事察人,慎于初始”的教导。他并未大张旗鼓,而是谢绝了当地乡绅的接风宴请,只带着一个贴身小厮,穿着朴素,如同一个游学书生,在县城和四乡悄悄走访了十余日。

  他去看码头工人卸货,听他们抱怨漕帮抽成太高;他去茶馆听老人闲聊,得知本县最大的积弊在于“诡寄田亩”——豪强地主与胥吏勾结,将田产寄于享有免税特权的高官或士绅名下,逃避赋税,导致税赋沉重地压在了普通自耕农和小地主身上;他甚至去县衙门口看人告状,观察胥吏是如何对待那些普通百姓的……

  十余日后,他对安泰县的情况已有了大致的了解,心中也有了初步的盘算。这才正式入住县衙后宅,接见县丞、主簿、典史等一众属官及三班六房的胥吏头目。

  初次见面,众胥吏见新来的县太爷如此年轻,面容清秀,言语温和,心下便存了几分轻视,表面恭谨,眼神中却带着打量和试探。

  长栋看在眼里,并不点破。他按照明兰所说的“稍加笼络,察其言观其行”,温言询问了各项公务,态度谦和,却对关键数据,如历年赋税征收数额、仓库存储、悬而未决的案件等,问得十分仔细,让几个本想糊弄的老吏心头一凛,收起了几分小觑之心。

  接下来的日子,长栋更是将“勤慎”二字发挥到极致。他每日卯时即起,批阅公文,升堂问案。对于诉讼,他耐心听取双方陈述,仔细核查证据,力求公正断案,很快便在百姓中赢得了“清正”的名声。

  在处理钱粮赋税这块硬骨头上,他深知“诡寄田亩”牵扯甚广,不宜贸然动手。他采取了明兰“制衡”的策略。先是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个欺压百姓、贪污受贿的粮房小吏,将其革职查办,狠狠震慑了其他胥吏,表明了自己并非糊涂昏官,也绝非软弱可欺。

  随后,他并未直接清查田亩,而是以“整饬吏治、厘清赋税”为名,要求户房重新整理鱼鳞图册(土地登记册)和赋税黄册。他亲自参与核对,对于其中明显不合理、田亩数与赋税严重不符的,并不立刻发作,而是将情况默默记下。

  同时,他主动拜访了本县几位名声较好的致仕官员和士绅,虚心请教地方事务,赢得了他们的好感。在一次由他做东的宴请上,他看似无意地提及朝廷近年来对清理隐田、增加国库收入的重视,以及某些地方因“诡寄”事发而遭到严惩的案例,言语温和,却带着敲山震虎的意味。

  几番组合拳下来,那些与胥吏勾结、隐瞒田亩的豪强地主们开始坐不住了。他们摸不清这位年轻知县的真实意图和背景,又见他处事公正、手段老练,不似寻常新官那般好糊弄,更怕他真的铁面无私,捅到上头去。于是,开始有人主动找到户房,要求“补报”以往隐匿的田产,自愿补缴欠税。

  长栋顺势而下,对于主动补报者,予以宽大处理,只追缴欠税,不予深究。对于那些依旧观望甚至企图对抗的,则抓准一两个证据确凿的典型,从严惩处,并将其罪状张榜公示,以儆效尤。

  如此软硬兼施,不过半年光景,安泰县历年积弊的“诡寄”之风大为收敛,税籍得以厘清,国库收入增加,而普通农户的负担则相对减轻。此举虽得罪了少数豪强,却赢得了广大百姓的衷心拥戴和上司的刮目相看。

  蘅州知州在考评中对其大加赞赏,称其“年少老成,办事练达,革弊兴利,颇有方略”。

  长栋并未因此而自满。他继续兢兢业业,鼓励农桑,兴修水利,处理政务愈发得心应手。他时常将明兰那封信拿出来重温,心中对二姐姐的感激之情日益深厚。正是那些殷切而实用的教导,让他得以在这纷繁复杂的官场中,稳扎稳打,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他的官声,也随着商旅和官驿的传递,渐渐传回了宥阳。明兰听到这些消息,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心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她知道,她的栋弟,已经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一名能为民做主、为国分忧的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