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公司搞过的项目数都数不清。他是首席技术官，更是所有重大军工项目的拍板人。哪个项目能不能干，值不值得投钱，全看他的判断。所以他对技术可行性的嗅觉极为敏锐。而武鹏涛刚刚那一番话，在他看来纯属胡扯。火箭弹和导弹之间有三大根本区别，第一是动力系统不同。火箭弹清一色靠火箭发动机推进，导弹则不一定。典型的例子就是自由国的战斧巡航导弹——它用的是助推火箭加涡轮风扇发动机的组合。助推器自带氧化剂，不靠空气，只负责起飞那一瞬间的动力输出，顺带点火启动主引擎。等到飞稳了，后面全程靠涡扇推进，能拐弯、能变道、能临时改目标。第二个区别在于用途。导弹通常用来打击战场上值钱的目标。比如重装甲单位、雷达站、指挥所、关键桥梁等等，偶尔也收拾特别重要的单兵目标。火箭弹就不一样了，便宜量大，适合大面积覆盖。可以用来炸坦克、扫工事、砸集群敌人或者大型建筑。第三个差别就在导引系统上了。因为用途和成本限制，传统火箭弹要么没制导，要么就装个简陋的导航头。像打坦克的巴祖卡，或者当年铺天盖地的喀秋莎，基本靠数量弥补精度。不过现在也不完全一样了。龙国之前出的卫士系列远程火箭弹，精度已经接近飞毛腿导弹水平。但龙国硬说是火箭弹，为的就是绕开军售管制，方便出口。别说龙国了，他们自由国和白熊国也这么干过。虽然高端火箭弹和导弹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但总体而言，火箭弹的技术复杂度和精度，还是比不上高级导弹。“照你这么说。”“你们龙国这款火箭弹，不但导引系统不输普通导弹，甚至比那些高精度导弹还准？”“这说得通吗？”“你自己听一听，这像人话吗？”爱德华一开口，在场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不是讲技术，是在讲神话故事。一款火箭弹，导引系统搞得比高精度导弹还精良？武鹏涛描述的那些功能，就连自由国目前都还没实现。面对满屋子的质疑，武鹏涛咧嘴一笑，满脸不在乎。“啧，就一个导引装置就把你们吓住了？”“那我要说我这火箭弹的破坏力，跟你们自由国的战斧巡航导弹一个级别，你们岂不是当场晕过去？”他这话一撂下，刚才还在嘲讽的人集体僵住。下一秒，哄堂大笑炸开了锅。“我没听错吧？”“跟战斧一个威力的火箭弹？！！”“哈哈哈，天啊，我真的要笑瘫了！”“导引超过高端导弹也就算了，现在连爆炸威力都敢对标战斧？”“这是我听过最离谱的段子了。”全场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就连龙国这边的代表团队，一个个也傻了眼。“也不能怪人家笑，我都想笑了。”“是啊，我听着都觉得涛哥有点悬。”飞翔技校的几个高材生忍不住小声嘀咕。“兴菊，我咋瞅着武鹏涛刚才那番话，有点悬乎呢？”“要是一会儿真拿出来测了，发现没他说的那么神，咱龙国脸可就丢大了。”洛溪瑶小声嘀咕，眉头都快拧成结了。“呃……我也拿不准，”汪兴菊抿了抿嘴，“不过武鹏涛平时不瞎扯啊，这事……他不至于拿国家脸面开玩笑吧？”话是这么说，但她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怀疑，还是暴露了她心里也没底。“咳咳！”眼看气氛越来越僵，阿卜杜勒靳储清了清喉咙，神情一正，盯着武鹏涛开口了：“小伙子，你可知道你现在站的是啥地方？”“你不是一个人在说话，你是代表整个龙国！”“你说出去的话，能不能扛得住？敢不敢担责任？”武鹏涛咧嘴一笑，抬头挺胸：“当然能！我说的每句都是实打实的，有啥不敢认的？”他往地上一跺脚，声音响得跟炸雷似的：“今天我把话放这儿——我要是有一字虚言，就把你们头巾骆驼国地下的黑金全给我喝进肚子里！一滴不剩！”全场一静。阿卜杜勒靳储眼皮直跳。兄弟，你发誓归发誓，干嘛非扯上我们国家命根子？石油当水喝？你喝了不死也得吐油啊！再说……我们那儿地下那玩意儿多得都能漫成海了，你喝一百辈子也喝不完好吧？但人家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驳得太狠，只能干笑两声：“行！希望你是真的有底气。”“那就别光动嘴皮子了——来实弹测试，用结果说话！”所有人都等着看热闹。谁信啊？那什么电磁助推、智能制导、自适应引信……这些东西是火箭弹该有的配置吗？这哪是武器，简直是科幻片里抠出来的玩意儿！现在吹牛还能唬人，等真打出去，是骡子是马立马拉出来遛！不过也不能全怪阿卜杜勒靳储非要较这个真。毕竟他早就给了台阶下。而且关键是——从武鹏涛开始吹到现在，龙国代表团愣是一个拦的都没有。这就等于默认了他说的每一句话。要是测试翻车，栽的可不是武鹏涛一个人的脸。那是整个龙国的脸，一块儿摔地上！“靳厂长，咱们……真要让他这么搞？”缪远山终于忍不住了，凑到靳允耳边低声问。“再拖一下还来得及，实在不行，换咱们技校之前那个老款也行。”“虽然打不过自由国的导弹，赢不了这笔单子，但别的国家说不定感兴趣呢？”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些：“你看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东中这一圈，蓝星各国都在瞧热闹。要是咱这边炸个哑炮，自由国转头就给全球通稿了。”“咱龙国以后还怎么卖装备？谁敢买一个爱吹牛的国家造的军火？”靳允却一摆手，眼神坚定：“放心，我拿三十年的资历担保——这小子，靠得住。”缪远山怔住：“你……真这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