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刑警证异变-《午夜诡话连环惊魂录》

  陈默从贴身口袋取出那枚母亲留下的银质警徽,它一直被他视作珍贵的护身符,却没想到在此时会有如此关键的作用。

  警徽表面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一颗将熄未熄的心脏。

  苏明远的手指死死扣住金属边缘,掌心已被烫出一圈焦痕,却不敢松开。

  那倒影中的白旗袍女人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金属深处,嘴唇微动,重复着三个字:“第七人。”

  陈默蹲下身,将录音机贴近警徽。低频声波再次响起,不是母亲的遗言,而是疗养院病房里那段被反复解析的咒语音轨。

  声波震荡之下,红光骤然稳定,指向通道尽头一处被碎石半掩的铁门。

  “不是幻象。”林小棠靠在墙边,右手掌心透明如玻璃,皮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是某种镜面正在体内生长。

  在之前的冒险中,林小棠就隐隐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时常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她抬起左手,用指尖触碰警徽背面,胎记灼痛让她眉头一皱,“频率……和血池里的波动一致。”

  陈默没说话,只将红绳从她手臂上解下。布条已被血浸透,末端金纹微微发亮。

  他把红绳缠上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声波叠加,警徽红光瞬间转为稳定直线,直指铁门下方一道隐蔽的通风口。

  三人挪开碎石,露出一节锈蚀的金属梯。梯子向下延伸,没入一片浓稠的暗红雾气中。

  陈默率先攀下,风衣下摆扫过梯阶,带起细微的金属刮擦声。苏明远紧随其后,警徽收进内袋,但掌心仍能感受到那股持续的震颤。

  林小棠最后一个进入,右手贴着墙面滑下,指尖划过砖缝时,一缕黑血悄然渗出,顺着她的手腕爬行了一寸,又迅速退去。

  下到底层,是一条笔直的混凝土通道。墙壁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刻痕,大多为数字与符号的组合。

  陈默停下脚步,测灵仪贴在墙面上。数值跳动,最终锁定在一组重复出现的坐标:x7-3,Y19,Z-8。

  “防空洞。”他说,“战时修建的地下避难所,后来被改造成档案库。”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表面刻着双鱼缠绕的镜纹,与血池中那条项链的图案完全一致。

  门心处有一个凹槽,形状不规则,边缘磨损严重,显然曾被多次开启。

  苏明远抬脚踹门,金属撞击声在通道内回荡。

  门纹突然泛起微光,墙面刻痕中的黑血开始流动,汇聚成一道细线,直扑他的脚踝。

  他迅速后撤,枪口对准门缝,扣下扳机。

  子弹击中门纹的瞬间,能量反冲顺着枪管炸开。火光中,警服袖口瞬间碳化,枪身扭曲变形。苏明远踉跄后退,手枪脱手落地。

  陈默蹲下,从风衣内袋取出一枚银质警徽。它比制式证件更小,边缘刻有模糊的篆体字,正面浮雕一只闭目的眼睛。他将警徽对准门心凹槽,轻轻嵌入。

  没有声响,没有震动。但门纹的光芒缓缓褪去,黑血停止流动。

  “你母亲的东西?”苏明远盯着那枚银徽,声音低沉。

  陈默没回答。他取出红绳,一圈圈缠绕在门把手上,血珠顺着纤维渗入金属接缝。

  测灵仪再次启动,低频波与银徽共振,三重频率叠加之下,防爆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门内是一间石室,四壁刻满名字与生辰。每一行都以“殉职于1987年子时三刻”结尾。

  陈默的目光扫过,突然停住——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出生年月后多出一行小字:“父踪在镜渊”。

  林小棠扶着门框走进,右手掌心的透明区域突然扩大,整只手几乎化为虚影。

  她踉跄一步,跪倒在地,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没死……他被镜渊吞了……”

  陈默快步上前,将她扶到墙边。测灵仪对准她的手腕,数值疯狂跳动。

  他取出铅盒,打开一角,项链的裂痕正对着她的掌心。

  一丝微弱的共鸣传来,林小棠的呼吸逐渐平稳。

  苏明远走向石室深处,发现一张石台,台面刻有七个凹槽,排列成半圆。

  前六个已插入刑警证,第七个空着。他掏出自己的证件,犹豫片刻,缓缓插入。

  石台震动,全息投影浮现。六名警员逐一报出姓名与殉职时间。

  轮到第七人时,投影停滞,编号却清晰可见——07-1987,与陈默父亲当年的警员编号完全一致。

  “他不是外勤组成员。”陈默低声说,“他是民俗顾问,没有执法权。”

  “但编号被录入了。”苏明远盯着空白的照片区域,“他们把他算进去了。”

  陈默盯着那个凹槽。他缓缓从内袋取出自己的刑警证,证件边缘还沾着疗养院的灰尘。

  他没有插入,而是直接伸手,将苏明远的证件拔了出来。

  石室瞬间失重。

  砖石从墙面剥落,不是坠下,而是向内收缩,如同镜面被无形的手挤压。地面裂开细纹,裂缝中透出幽蓝光芒。

  整个空间开始坍缩,四壁合拢,天花板下压,仿佛被某种力量从三维拉向二维。

  林小棠尖叫一声,右手猛地拍向地面。掌心裂纹炸开,一缕血丝溅出,击中石台。

  投影瞬间扭曲,第七人的编号在空中闪烁三次,随后化为灰烬。

  陈默被气浪掀翻,后背撞上石壁。他下意识抬起左眼的单片眼镜,测灵仪自动启动。

  视野中,数据流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一帧画面上——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身穿旧式风衣,正走向一面悬浮在虚空中的古镜。

  镜面泛起涟漪,男人踏入其中,身影消失。

  那是他父亲。

  坍缩仍在继续。石室已缩小至不足三步见方。苏明远扑向陈默,一把将他拽起。

  林小棠挣扎着站起,右手已完全透明,指尖滴落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镜片,悬浮不动。

  陈默死死盯着测灵仪最后定格的画面。父亲踏入古镜的瞬间,镜面倒影并未同步——那倒影抬起手,指向了镜外的某个位置。

  就是现在。

  他猛地将母亲的银徽按向测灵仪镜片。金属与仪器接触的刹那,一声尖锐的共鸣刺穿耳膜。整个空间骤然静止。

  坍缩停在最后一刻。

  四壁距离身体仅剩半尺,头顶的天花板压至眉骨。

  林小棠的指尖离陈默的咽喉不到一寸,那滴血珠凝在空中,像一颗微型的红宝石。

  苏明远的警徽从内袋滑出,坠向地面。金属表面不再映出旗袍女人,而是浮现出一串数字:。

  陈默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串数字,是他父亲失踪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