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哭坟岭鬼嚎,唢呐破邪音-《混沌霸天:叶辰逆世传奇》

  叶辰的玄铁剑刚劈开缠上马蹄的鬼藤,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不是人哭,是坟头里钻出来的黑雾在嚎,那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刮过瓦罐,混着纸钱燃烧的焦糊味,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哭坟岭是真哭啊?”张屠户骑着借来的黑马,怀里揣着三姨太塞的桃木符,符纸被他汗湿得皱巴巴的,“早知道带个耳塞,再听下去老子的痔疮都要被哭出来了!”

  阿银正用银线捆住只想偷张屠户桃木符的小鬼,闻言踹了他马屁股一脚:“闭嘴!这些不是普通鬼魂,是被‘葬魂花’养着的怨煞,你越怕它们哭得越凶,等会儿坟头炸了,让你尝尝被怨煞灌顶的滋味。”

  说话间,前方的坟包突然“噗”地炸开,黑土混着白骨溅起半人高,里面钻出株诡异的花——花盘像张人脸,花瓣是暗紫色的,上面还沾着没烧透的纸钱,花蕊里淌着粘稠的黑汁,滴在地上就冒出个骷髅头形状的泡泡。

  “葬魂花!”叶辰的玄铁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剑气劈开迎面飘来的纸钱,“《异界杂录》里写过,这花靠吸食坟中怨气生长,花瓣能幻化成死者最在意的模样,引诱活人靠近当养料。”

  话音未落,葬魂花突然剧烈摇晃,花瓣纷纷脱落,落地就化作人形——有穿着嫁衣的女子对着张屠户抛媚眼,有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喊他“儿啊”,最离谱的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孩,举着块发霉的月饼冲他笑,那月饼的纹路和他娘烙的一模一样。

  “操!还带定制服务的?”张屠户看得眼睛发直,铁砧差点从马鞍上滑下去,“叶辰救我!这小屁孩手里的月饼比我娘做的还像!”

  “别对视!”叶辰一剑挑飞那小孩虚影,剑气扫过的地方,花瓣化作黑烟,“它们在读取你的记忆!阿银,用蟠桃汁!”

  阿银早拎着个瓦罐候着,罐里是用蟠桃核榨的汁,她抬手泼向葬魂花丛,汁液落在花瓣上,“滋滋”冒出白烟,人脸花盘瞬间扭曲,发出凄厉的尖叫,比之前的鬼嚎难听十倍。

  可更多的坟包开始炸开,葬魂花像野草似的疯长,转眼间就连成片紫色花海,花海深处传来阵唢呐声——不是喜庆的调子,是送葬时吹的《哭七关》,只是每个音符都带着股邪气,听得人头晕目眩。

  “是有人在操控这些花!”叶辰的玄铁剑突然指向花海中央,那里立着块歪脖子碑,碑上刻着“哭丧人之墓”,碑前蹲着个穿黑袍的人影,正吹着支白骨唢呐,唢呐碗上镶着块界壁碎片,正是熟悉的“9”字符文。

  “这是把界石当唢呐哨子用了?”张屠户气得笑出声,“哪来的神经病,吹个丧曲还带增强buff的?”

  黑袍人突然转过头,兜帽下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个黑洞洞的嘴,唢呐声突然变调,葬魂花的花瓣纷纷竖起,像无数把小刀对准三人,花蕊里的黑汁开始冒泡,显然是要喷毒。

  “跟他比嗓门!”叶辰突然想起老观主说过的话,阳气最盛的声音能破邪音,他从马鞍后摸出个东西——是之前在骨林沼泽捡的铜喇叭,被张屠户用来喊快递的那个,“张屠户,你不是总说你嗓门能震碎瓦片吗?给我吹《百鸟朝凤》!”

  “我哪会吹那玩意儿!”张屠户手忙脚乱接过喇叭,突然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就嚎——不是唢呐调,是他年轻时在戏班学的《挑滑车》,虽然跑调跑到姥姥家,但胜在中气足,每个字都像炸雷,震得葬魂花瓣簌簌往下掉。

  阿银的银线突然缠上那支白骨唢呐,用力一拽,黑袍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叶辰趁机催马冲过去,玄铁剑带着桃花灵力劈向石碑,碑石“咔嚓”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不是尸骨,是个红木匣子,匣子里装着堆小孩骨头,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符咒,正是操控葬魂花的阵眼。

  “是养骨阵!”阿银的声音发沉,“有人用夭折孩童的骨头养邪,这黑袍人根本不是人,是怨气聚成的傀儡!”

  黑袍人突然扔掉唢呐,黑洞洞的嘴里喷出团黑雾,黑雾落地化作只巨手,抓向红木匣子。叶辰反应极快,剑交左手,右手抓起铜喇叭,往里面灌了口蟠桃汁,对着黑雾就是一通猛吹——这下没跑调,是他小时候在道观听的《三清铃》,虽然用喇叭吹出来有点滑稽,但灵力混着桃汁,竟在黑雾上炸出金色的火花。

  “给老子破!”张屠户的铁砧终于派上用场,他瞅准黑袍人没站稳,抡圆了砸过去,正砸在对方胸口,黑袍瞬间炸开,露出里面裹着的东西——是具小孩的骨架,手里还攥着半块啃剩的蟠桃,显然是被葬魂花害死的,怨气不散才成了傀儡。

  小孩骨架突然抬起头,眼眶里闪过丝金光,对着叶辰深深鞠躬,然后化作光点消散在花海中。白骨唢呐“当啷”落地,界壁碎片滚出来,被小白虫一口叼住,嚼得嘎嘣响,小家伙打了个饱嗝,翅膀上多了道唢呐形状的金纹。

  唢呐声一停,葬魂花瞬间枯萎,紫色花瓣纷纷脱落,露出底下的坟包——每个坟头前都立着块新碑,上面刻着死者的名字,有老人有小孩,还有那个吹唢呐的黑袍人,碑上写着“王小二,七岁,被葬魂花所食,今得超生”。

  “原来它们只是想让人记住自己的名字。”叶辰摸着裂开的石碑,突然想起老观主说过,很多怨魂不是想害人,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张屠户,把你那铜喇叭借我用用。”

  他捡起喇叭,对着空荡荡的花海喊:“王小二!王铁柱!李秀莲!你们的名字我记住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见这些破花!”

  喊完突然觉得眼眶发烫,转头看见张屠户正用袖子抹脸,黑马的鬃毛上沾着泪珠:“刚才那小屁孩……跟我早夭的弟弟一个岁数。”

  阿银没说话,只是默默用银线把那些刻着名字的石碑扶正,又在每个坟头插了枝桃花——是从玄甲角鳄背上的花盆里摘的,那盆花是他们从安宁镇带来的,一路颠簸竟开得正艳。

  夕阳把哭坟岭染成金红色,枯萎的葬魂花地里冒出丛丛青草,草叶上的露珠映着晚霞,像撒了满地碎金子。小白虫叼着界壁碎片飞回来,碎片上的“9”字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只剩下桃花纹在闪。

  “下一站去哪?”张屠户重新把铁砧绑在马鞍上,声音还有点哑,“我三姨太说西边的‘醉仙崖’有好酒,能治百病,包括……嗯,你懂的。”

  叶辰笑着把铜喇叭扔给他:“去就去,不过到了那你少喝点,上次在怒海魔岛你喝醉了抱着鳞母的鳞片喊‘美人’,这事我可没忘。”

  阿银翻了个白眼,却把银线收进袖中,里面裹着片刚摘的桃花瓣:“走吧,再晚赶不上醉仙崖的月出了,听说那里的月光能酿酒,酿出来的酒比蟠桃汁还烈。”

  玄甲角鳄突然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叶辰的胳膊,它背上的花盆里,桃花开得正好,花瓣落在地上,被风吹着往西边飘,像在给他们引路。

  有些地方,名字比符咒管用,记住比忘记更能让人安息。哭坟岭的风里,再也没有鬼嚎,只有花瓣落地的轻响,像谁在轻声说: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