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草原上的“高鞋美人”1-《救命!穿成动物后总有痴汉追着我》

  蛋壳裂开的瞬间,鹿深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光。

  不是刺眼的亮,而是透过裂缝渗进来的、带着暖意的浅金色,像一层薄纱裹住了他蜷缩的身体。

  紧接着是触感,蛋壳内侧的薄膜黏在绒毛上,湿滑又冰凉,他下意识地蹬了蹬腿,尖锐的“咔嚓”声在耳边响起,裂缝顺着力道又扩开了些。

  他想睁眼,眼皮却重得像坠了铅,只能徒劳地晃了晃脑袋,鼻尖蹭到蛋壳边缘,闻到一股混合着干草、泥土和淡淡蛋清的气息。

  这是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认知:自己被困在一个壳里,而身体软得连支撑起脑袋都费劲。

  “啾……”

  一声细弱的鸣叫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新生生命特有的颤音。

  刚落音,头顶就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了“巢穴”边缘,接着是干燥的羽毛划过空气的“沙沙”声,一个带着温度的、尖锐的物体碰了碰他的蛋壳。

  那力道很轻,却精准地敲在裂缝处。又是一声“咔嚓”,蛋壳彻底碎开了一块,更多的光涌进来,还有一股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裹住了他。

  鹿深时终于能勉强抬起头,模糊中看到两个巨大的轮廓:覆盖着深褐色羽毛的身体,还有一对在光线下泛着浅褐光泽的、细长的腿。

  是他的“父母”。

  还没等他细想,一个尖锐的喙就递到了他嘴边,里面裹着一团温热的东西。

  是食物。

  细碎的昆虫幼虫,带着点腥味,却奇异地勾动了本能的饥饿感。

  鹿深时下意识地张开嘴,食物滑进喉咙,暖流传遍全身,他忍不住又往喙的方向凑了凑,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啾啾”声。

  这次换了另一道稍粗些的喙来喂。

  两道喙交替着,动作默契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没有一次碰疼他的绒毛。

  鹿深时闭着眼,凭着触感和听觉追着食物来源,每吞一口,身体就多一分力气。

  他能感觉到巢穴的柔软。铺着厚厚的干草和脱落的羽毛,身下的枯枝编织成一个宽大的“篮子”,边缘还挂着几片干枯的树叶,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却被父母的身体挡住了大半。

  接下来的三天,鹿深时的世界只剩下“吃”和“睡”。

  清晨天还没亮,就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父母总是准时带回新鲜的食物。

  有时是掐去硬壳的甲虫,有时是撕成小块的蜥蜴肉,偶尔还有肥嫩的蝗虫,嚼碎后混着唾液喂给他,连咀嚼的力气都省了。

  鹿深时渐渐摸清了规律,只要听见巢穴上方的“扑棱”声,就会立刻抬起头,张大嘴巴等着,连眼睛都不用睁。

  眼睛是在第四天慢慢睁开的。

  一开始只能透过眼缝看到模糊的光影,父母的身影是两团晃动的深褐色,腿在光线下是细长的剪影,踩在枯枝上会发出细碎的“咯吱”响。

  到了傍晚,他终于能半睁开眼,看清巢穴里的景象。

  身旁躺着两枚圆润的蛋,蛋壳上带着浅蓝和白色交织的花纹,表面还沾着少许未干的水汽,轻轻碰一下,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动静。

  他试着往蛋的方向挪了挪,小小的身体撞在蛋壳上,发出“咚咚”的轻响。

  没有回应,却能隐约感觉到里面有生命在蠕动,像是在和他隔着蛋壳打招呼。

  鹿深时停下动作,窝在蛋的旁边,听着父母梳理羽毛的声音,鼻尖萦绕着干草和羽毛的气息,竟生出一种安稳的错觉。

  第五天的风来得有些突然。

  清晨的阳光刚越过树梢,一阵带着草原干燥气息的风就从巢穴缝隙里钻进来,吹得鹿深时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眼睛已经能完全睁开,视线越过巢穴边缘,直直地撞进了一双“腿”里。

  那是一双极长的腿。

  不是他模糊印象里鸟类该有的短粗爪子,而是细直、匀称,从膝盖往下渐渐收细,覆盖着细密的浅褐色鳞片,阳光照在上面,泛着类似树皮的光泽。

  末端的爪子是锋利的弯钩,却干净得没有一点泥土,轻轻踩在枯枝上,稳得像两根扎进地里的竹竿。

  鹿深时仰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双腿的主人,是刚回来的母亲。

  他的目光顺着腿往上移,看到母亲收拢的翅膀像两片展开的深褐色帆,喙是尖锐的弯钩状,此刻正叼着一只挣扎的蚂蚱。

  记忆里模糊的画面忽然清晰起来:草原上漫步的大型猛禽,细长的腿能轻易踢开猎物,钩状的喙擅长撕扯。

  是蛇鹫。

  原来自己这一世,成了一只蛇鹫。

  鹿深时下意识地往巢穴外望了望,这才发现自己待的地方有多高。

  巢穴建在一棵高大的树顶分叉处,往下是层层叠叠的树叶,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黄绿色的草浪在风里起伏,像一片流动的海洋。

  阳光刺眼,他只看了几秒,就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巢穴里缩了缩。

  这个高度,对现在只有巴掌大的他来说,只要稍微趔趄一下,就可能摔进下面的草海里。

  “啾!”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用带着鳞片的腿轻轻碰了碰他的身体,将他往巢穴中央推了推。

  那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鹿深时顺着那股力道挪了挪,重新窝回干草里,鼻尖蹭到母亲温暖的羽毛,心里的恐慌渐渐散了。

  接下来又是熟悉的喂食。

  母亲将蚂蚱啄成更小的碎块,一点一点喂进他嘴里,偶尔会用喙碰一碰他的脑袋,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好好吃。

  鹿深时乖乖地张着嘴,直到肚子被填得鼓鼓的,才满意地闭上眼,往母亲的翅膀底下钻了钻,

  那里最暖和,还能听见母亲心脏的跳动声,沉稳又有力。

  午后的草原很安静,只有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其他鸟类的鸣叫。

  鹿深时半眯着眼,看着母亲站在巢穴边缘梳理羽毛,父亲则在旁边的树枝上停留,时不时低头往巢穴里望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父母的腿上,看着那四根“竹竿”偶尔晃动,忽然觉得有趣。

  等自己长大了,大概也会有这么长的腿吧?到时候走在草原上,是不是能看得更远?

  只是没想到之前的黑嘴天鹅是脖子长,而这次是腿长。

  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来个手长或嘴长的。

  傍晚时分,父亲又飞了回来,嘴里叼着一只肥硕的蜥蜴,尾巴还在微微抽搐。

  他落在巢穴边缘,将蜥蜴放在枯枝上,用喙熟练地撕去外皮,把鲜嫩的肉分成小块,先喂给鹿深时,再将剩下的藏在干草底下。

  大概是留着夜里加餐。

  鹿深时吃饱了,窝在父母中间,看着身旁的两枚蛋,心里忽然多了点期待:里面的小家伙,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

  夜色渐浓,草原上的风变凉了。母亲将鹿深时和两枚蛋都护在翅膀底下,父亲则站在巢穴外侧,像个守卫一样警惕地望着远方。

  鹿深时蜷缩在温暖的羽毛里,听着风从树顶掠过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几天来就是鹿深时度过的最悠闲的时光了。每天不是张嘴等吃就是睡觉。空闲的时候还能想象一下溪午现在的状况。

  这和那个暴风雪的山洞里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