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开门红-《江南小户金满院》

  等许老爷子端着水进屋准备烧,看见老爷子人回来又端庄坐好的文公子忍不住开口“老爷子,您这后边架子上摆件,我能拿起来看看不?”

  “能啊。”许老爷子烧上水,去取摆件。

  “这是蜀地来的,特色漆器,摆书房里雅致,摆厅堂里大气。”许老爷子把最上边儿摆着的取下来递给文公子看。

  文承安接过来,那是件卧鹿摆件,通体光亮,上有红花蓝叶纹,鹿者通“禄”,摆件寓意极好,瞧着也比白瓷和木刻有特色些,入手发沉,触之光滑,适宜摆在案头,而且这造型适合摆大毛笔,谓“禄”于笔下,好兆头。

  “老爷子,您这摆件今日卖么?”文承安想着他爹快过寿了,这给爹送生辰礼可是个大难题,银子花多了是败家,挨一顿骂,银子花少了是不用心,挨一顿骂,送真金白银说他收人贿赂,挨一顿骂……

  他瞧着这东西好,他爹要再骂,除非觉得这寓意不好,不想着升官了!

  就是不知道老爷子这铺子里东西卖不卖,他瞧着都摆好了,人家还没到开张的时候呢,可是开张的时候他怕就赶不上了,难得眼见心头喜。

  许老爷子听这话一愣,卖啊,怎么不卖,开门喜啊,好兆头!

  “卖,卖卖卖!”许老爷子很积极。

  “那这,多少银子?”

  “啊……”许老爷子去翻定价册子,女儿和铃铛一起商量着,女婿倒是参与些,这些他不清楚。

  “六两六,双吉数儿。”这漆器摆件是董家匀出来的,本就不多,卖给有钱的文雅人士得这个价。

  “成,我再逛逛别的。”手里有母亲给的三家产业的文二公子根本不在乎。

  这位文公子最后又取了些桃花笺,准备拿回去给母亲看。

  许老爷子算算,本着吓着他家老太爷的缘分,要不这纸笺送了得了“文郎君,家中铺子还没开张,您上门来的买卖这是缘分,这桃花笺就送了,日后还请多多捧场。”

  “这怎的好意思呢……”

  文公子甩甩辫子,趁着新鲜,又转一圈儿,指着柜台上的空着的小树架子“老爷子,您这铺子里东西是不是还没摆全啊,这里是何物啊?”

  “不相瞒,这铺子主要是家中小女在打理,老夫只是来帮帮忙,这架子是家外孙女想出来的,挂些珠环耳珰,另外有些蜀地赤玉,因为价格贵重,还没摆出来。”许老爷子取茶具,往杯子里倒茶。

  “来,老夫我还是卖茶更擅长,这是压岁的秋白茶,虽然不及春茶鲜,但别有一番醇厚滋味。”许老爷子招呼人喝茶。

  “赤玉?好东西啊!”文公子又来了兴趣。

  “那这赤玉……”

  “呃,这赤玉目前没在铺子里啊,文郎君啊,家里这铺子二月十五花朝节当天开张,不然你来捧个场?”许老爷子再度邀请,这可是有眼光的客人。

  “那好!”文承安想着,有这蜀地赤玉在前头吊着,他高低得来捧捧场,到时候挑件好的回去送娘,娘一高兴,手一松,又漏个铺子给他。

  “一言为定,小子定来捧场。”

  买卖成了,两人接着喝茶闲聊,过会儿送牌匾的人过来,许老爷子忙着去接收,文公子觉着他一外人耽误人家正事,就告辞离开。

  抱着那已经装好盒子的摆件走到船上,文承安一拍脑袋“许家啊!我说怎么这么耳熟,是他家船吓晕家里老头儿了啊!”

  ……

  “船桨儿摇摇,鱼虾儿躲躲,老汉我风采胜——当年~~啊~”

  牌匾也收好了,还做了单生意,而且鱼篓子也满满的,想着家里一群打哈欠的,许老爷子又骄傲起来,还是我能干!

  “老丈,你这音儿不准啊,从秋湖拐到葫芦湖了!”许老爷子这边划着船唱的起劲儿。旁边过一艘小船,上头俩半小小子没大没小的打岔。

  许老爷子:搅我雅兴!

  “兀那小子——哪家的?报上名来!”

  “过奖啦——小子人送外号河豚郎君!”那小船跑远了,到底许老爷子都没瞧见上头俩小子长啥样。

  “……”许老爷子无话可说,你小子有毒吧!

  许老爷子从铺子进家,许老太太还在前头铺子里,小多安被戳在椅子上靠着,这小子亲人,正“呜啊呜啊”的朝客人张嘴呢。

  “回来啦?”

  许老爷子朝老婆子展示展示自己满满的鱼篓子,拎着去了后院,迎面就见小铃铛“哒哒哒”的跑过去,撞进她爹娘那屋了。

  “冒冒失失的。”许老爷子念叨一句,不过铃铛都习武了,马步扎的挺稳当的,这怎么一跑起来还是跑的乱七八糟的,别人带一溜风,她带一团风。

  正想着,一团风又过来了。

  “停!”许老爷子叫住铃铛。

  “唰!”许铃铛给自己配了个音,急刹。

  “外公!”

  “跑来跑去做什么呢?”

  “给爹爹拿药,可老惨了。”许铃铛抱紧自己,爹爹睡觉前还好好的,睡醒了一身伤,肉都紫啦,莫不是娘亲打的?好可怕,再也不敢惹娘亲……

  “梦拾受伤了?”许老爷子一惊,走到小两口屋门前敲敲“金枝,梦拾,爹进去看看了昂。”

  “诶呀,这怎么这么多伤啊!”许老爷子进去一看,床铺上郑梦拾半光着膀子,上头一块,一块的深深浅浅的紫青带肿,许金枝正给他抹药呢。

  “爹,嘶——”郑梦拾刚出声,许金枝一伸手,又是一哆嗦倒吸一口凉气。

  “这怎么弄的啊,早上刚回来的时候没瞧见么?”亲女婿伤成这样子,许老爷子也心疼。

  “不晓得,许是昨晚打斗的暗伤过了数个时辰才显出来,好在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回来时我太困了,一时都没有觉出疼……”郑梦拾苦笑。

  “吓死个人!”许金枝又心疼又生气,伸手又是一拍,手底下肉又一哆嗦,赁谁一觉醒来,旁边相公一身是伤,谁不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