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靡香绕梁-《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

  夏意渐浓,京城的社交季随着气温一同升高。

  贵妇名媛们的聚会愈发频繁,赏花、听曲、品茶,依旧是那些风雅事。

  只是曾经风头无两的“玉容皂”,似乎不再是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香皂再好,核心功能仍是清洁。为了留香而频繁洗手,反而伤了娇嫩的肌肤。

  新鲜感一过,它的光环自然有所消退。

  虽然“天工阁”的香皂依旧销量稳定,但已不复当初那种引发疯狂抢购的盛况。

  这一日,孙太后的一位本家侄女,邀请了几位手帕交到自家花园的水榭中小聚。

  几位小姐皆是京城顶尖的贵女,衣着华丽,环佩叮当,言笑间不免又带着些暗自的比较。

  微风拂过,带来池塘荷花的清香,也带来一阵阵若有若无、却极其独特持久的幽雅香气。

  这香气不似寻常花香直白,也不似熏香浓腻,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层次感。

  初闻是清甜的果香,继而转为馥郁的花调,最后留下一丝清冷的木质感,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

  很快,几位小姐都注意到了这奇异的香源——竟是从孙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

  “孙姐姐,你今日熏的什么香?真好闻!”

  “似兰非兰,似梅非梅,倒像是几种花香揉碎了融在一起似的,还特别持久!”一位心直口快的小姐率先问道。

  其他几人也都好奇地围过来,细细嗅闻,纷纷称奇。

  她们都用着“天工阁”的香皂,身上也带着香囊,却无一人身上的香气能如孙小姐这般独特、持久且富有变化。

  孙小姐见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故作矜持,用团扇轻轻掩口,笑道:

  “哪儿是什么特别的熏香,不过是昨日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怜我,赏了一小瓶‘天工阁’还未上市的新玩意儿,叫做什么……‘香水’。”

  “香水?”众女皆愕然,“是何物?竟比香露还好?”

  “嗯,”孙小姐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其精巧的、仅有拇指大小的陶瓷瓶。那瓶子玲珑剔透,打磨得光滑无比,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瓶中盛着大半瓶清澈微黄的液体。“便是此物了。只需用指尖蘸取一点点,点在耳后、腕间,香气便能持续大半天。”

  “比香皂留下的那点味道持久多了,而且出汗也不怕。”

  她小心翼翼地演示着,那浓郁的香气立刻又散发开来,引得姐妹们惊叹连连,眼中满是渴望。

  “太后娘娘说,这是‘天工阁’今夏的主打新品,目前只得了三种香型,我这款叫做‘夏夜清梦’。”

  “据说是用了茉莉、橙花和一点点沉香的调子。”孙小姐仿佛不经意地透露着内部消息,

  “听说另外两款,一名‘赤霞初荷’,是玫瑰与荔枝味;一名‘空谷幽兰’,是兰草与檀香调。”

  众女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就能买到。

  “孙姐姐,可知这‘香水’何时发售?价钱几何?”有人急切地问。

  孙小姐摇摇头,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我可就不知了。太后娘娘也只得了寥寥几瓶,似乎是‘天工阁’放出的风声,说是……嗯,大概半月后吧?怕是比当初的香皂还要难抢呢。”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抛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不过嘛,我听太后娘娘跟前的宫女悄悄说,‘天工阁’还放出话来,说若是嫌这三种味道不够独特,还可以……”

  “定制!”

  “定制?”众女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为你一个人单独调配一种独一无二的香味!”

  “你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花香、果香、木香,让‘天工阁’的调香师为你专门制作。”

  “香味配方秘而不宣,世上只你一人拥有!”孙小姐的声音带着诱惑,“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众人急切地追问。

  “这定制香水的资格,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孙小姐神秘一笑,“听说,‘天工阁’打算在首发之后,搞一场小型的‘拍卖会’。”

  “价高者得!而且每月只放出寥寥几个定制名额。”

  独一无二!专属香味!拍卖资格!

  这几个词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几位贵女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对于这些追求极致独特和身份象征的顶级名媛来说,这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普通的香水尚且要抢,这定制权,更是志在必得!

  一时间,水榭中的话题完全围绕这神秘的“香水”和更神秘的“定制权”展开。

  孙小姐成了绝对的中心,享受着姐妹们羡慕又讨好的目光。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遍了整个京城的顶级社交圈。

  “天工阁”即将推出比香皂更神奇、更持久的“香水”。

  并且有“独家定制”服务的消息,成了所有贵妇名媛们翘首以盼的头等大事。

  甚至不少官员都开始暗自盘算,得为家中夫人或女儿,备好足够的银钱,去争夺那可能出现的定制名额。

  “天工阁”甚至还未正式宣传,就已经凭借精准的“泄密”和饥饿营销,成功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为下一轮的财富收割,铺平了道路。

  陈兴正悠闲地在府中听着陈念恩汇报着“拍卖会”的筹备情况,顺便想想晚餐与崇宁吃什么。

  半月后

  发售日清晨,东华门外的“天工阁”尚未开门,景象却比正月初三卖菜时更为夸张。

  华美的马车从街口一直排到看不见的尽头,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车内坐着的,无不是各家勋贵府邸的夫人、小姐,甚至有些府上的老夫人亲自出马。

  她们早早派人占了位置,自己则在车内精心打扮,严阵以待。

  更多的则是各府有头有脸的管家、嬷嬷,揣着巨额的银票,紧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店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和竞争感。今日能抢先买到那限量供应的香水,本身就是身份和能量的象征。

  吉时一到,店门开启。与以往不同,店内并未直接陈列货物,而是先请各位拿到限量邀请帖的客人入内。

  店内布置焕然一新,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三种若有若无、截然不同的复合香气,引人探寻。

  正中央的翡翠展台上,三个造型各异却同样精美绝伦的陶瓷瓶,在丝绒衬垫上熠熠生辉。

  一瓶修长典雅,内盛淡金色液体,标签上书“夏夜清梦”;

  一瓶圆润饱满,内盛浅粉色液体,是为“赤霞初荷”;

  一瓶方正稳重,内盛琥珀色液体,名为“空谷幽兰”。

  伙计用特制的小试香纸,蘸取微量,请贵客们品闻。

  那香气层次丰富,扩散力强,且与之前香皂的单一花香完全不同,瞬间就征服了所有人的嗅觉。

  “我要‘赤霞初荷’!三瓶!”

  “‘夏夜清梦’!给我留五瓶!”

  “ ‘空谷幽兰’ 还有没有?”

  抢购瞬间爆发!价格早已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抢到。每家限购五瓶的规定更是加剧了竞争。

  银票如同纸片般飞向柜台,一盒盒用精美木匣包装、内衬绸缎的香水被迅速取走。

  不到一个时辰,首批投放市场的数百瓶香水被抢购一空。后来者只能望而兴叹,急切地打听下一批何时到货。

  然而,这仅仅是开胃菜。

  当日的重头戏,是下午在“天工阁”三楼隐秘雅间举行的小型拍卖会。

  能收到拍卖请柬的,无一不是顶级勋贵、当朝重臣的家眷或其心腹代表,人数不过二三十家。

  雅间内静谧无声,气氛却比楼下更加紧张。主持拍卖的,是陈念恩亲自挑选的一位口齿伶俐、仪态万方的女掌柜。

  “承蒙各位夫人、小姐厚爱,‘天工阁’感念万分。今日之拍卖,并非售卖成品香水,而是拍卖本季度‘独家定制香水’的资格。”

  女掌柜声音清越,“本月,仅放出三个定制名额。”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只有三个!

  “每个名额,将由‘天工阁’首席调香师,根据得主喜好,独家设计一款世间仅有的香型。”

  “香型配方绝密,永不复刻。得主可为该香型命名,并获得首批十二瓶专属香水及后续优先订购权。”

  独一无二!命名权!这已不仅仅是奢侈品,更是一种极致的个性化尊荣和社交资本。

  “第一个名额,底价一千两。”女掌柜微笑道。

  话音未落,竞价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三千两!”一位国公府的嬷嬷毫不犹豫地举牌。

  “四千两!”一位侯爵夫人的贴身侍女声音沉稳。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破了一万两大关!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香水本身的价值,争夺的是一种身份和面子。

  最终,第一个名额被一位代表宫里某位太妃的太监,以一万八千两的天价夺走。

  现场一片哗然。

  第二个名额的竞争更加激烈,最终被英国公府的代表以两万两千两拿下。

  张辅虽是武将,但其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极好风雅,且英国公府确实有这财力。

  当第三个名额开始拍卖时,所有人都红了眼,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价格从一千两瞬间被喊到两万五千两!

  “三万两!”一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郡王府管家猛地喊价。

  现场寂静了片刻。

  “三万五千两!”皇商代表咬牙跟上。

  “四万两!”郡王府管家面不改色。

  最终,这最后一个名额,以惊人的四万两白银,被这位郡王府拿下。送给他最宠爱的侧妃,被磨了许久的郡王势在必得。

  一场拍卖,三个名额,竟为“天工阁”带来了近八万两白银的收入!这还没算上定制香水本身的费用。

  数日后,当那三位拍得定制资格的府上,其女眷开始使用那独一无二的香水出现在社交场合时,真正引发了万众仰望。

  尤其是那位郡王侧妃,她定制的香型命名为“凤栖梧桐”。

  据说融合了牡丹、蜜桃和龙涎香的奢华气息,浓郁霸道,极具辨识度。

  她所到之处,香气袭人,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探究的目光。

  人们不仅惊叹于香气的独特,更暗中咋舌于其背后代表的惊人财富和恩宠。

  拥有“天工阁”限量版香水已是时髦,而能拥有专属定制香型,则瞬间站上了京城时尚与身份链的顶端。

  这几乎成了一种无声的宣告:其家世、财力、圣眷,皆属顶尖。

  当然,背后也少不了非议。

  “奢靡!真是奢靡无度!”

  “四万两买个香味?够一支军队一年的饷银了!”

  “长兴公此法,简直是刮地皮!”

  但这些议论,丝毫影响不了“天工阁”门庭若市,也阻挡不了贵妇名媛们对那独特气息的狂热追求。

  于谦夫人依旧穿着半旧的衣裳,身上只有皂角的干净气息。

  而更多精明的人,则一边骂着陈兴“不当人子”,一边又忍不住琢磨着自家库房的银子,能否在下个月的拍卖会上争得一席之地。

  陈兴坐在府中,听着陈念恩汇报着香水与拍卖带来的巨额利润,只是淡淡一笑。

  他深知人性中对“独特”和“优越”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大量的白银,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入皇宫内帑。朱祁镇看着几乎堆满的库房,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喃喃道:

  “姑太爷……这来钱也太快了……”他忽然觉得,当初答应分给户部三成,是不是有点太慷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