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明的市井之眼-《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

  陈兴将陷入昏睡的朱瞻基安顿在快船最舒适的舱室,留下最精锐的一半护卫和随行太医严加守护,反复叮嘱:

  “务必以殿下安危为第一要务!缓行稳进,遇城则入,万不可再冒险!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他眼中的寒意让所有留守者心头凛然。

  随即,陈兴带着另一半杀气腾腾的精锐,以及他手中那张早已编织多年、根植于市井烟火却触角通天的巨网——

  遍布天下的“陈记”餐饮集团的情报脉络,踏上了血腥的复仇之路!

  “陈记”酒楼食肆,不仅是大明百姓舌尖上的享受,更是陈兴无心插柳却经营得炉火纯青的情报节点。

  跑堂的伙计、掌勺的大厨、算账的掌柜、甚至穿梭于后巷的采买,都可能在不经意间收集着南来北往的消息,观察着地方豪强的动向。

  这些信息如同涓涓细流,最终汇入陈兴设在各大商埠的“总号”,由专门的情报人员筛选、分析。

  此刻,这张网被陈兴以最高权限激活!目标只有一个——找出参与淮安运河伏击的所有残余势力及其幕后指使者!

  陈兴亲临淮安府最大的“陈记”分号。掌柜早已准备好一份详尽的名单:

  哪些豪族的漏网之鱼在事发后曾在此地聚集密议;

  哪些可疑的江湖人士在伏击前夜大量采购绳索、火油、伤药;

  甚至通过漕帮的线报,锁定了几个负责联络和提供船只的关键小角色藏匿的窝点!

  对这些小鱼小虾,陈兴的手段简单粗暴——抓!严刑拷打!

  在锦衣卫都叹为观止的效率下,隐藏在暗处的联络点、负责传递消息的信鸽路线、乃至与朝中某些官员往来的密信线索,被迅速挖掘出来!

  线索指向了更深层!几个在江南根基深厚、虽未直接参与但提供了巨额资金和庇护的官绅家族浮出水面。

  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似乎指向了京师某位以“清流”自居、却与江南利益集团过从甚密的重臣!

  陈兴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走任何司法程序。此刻的他,对未来帝王安危的极度焦虑!

  他行使着朱棣和朱高炽赋予他的特权,调动了随行的京营精锐以及当地卫所他能信任的力量,发动了一场迅疾如风、残酷无情的清剿!

  那些暴露的漏网水寇、死士、提供窝藏和物资的帮派、地头蛇,被陈兴的人马以犁庭扫穴之势连根拔起。

  抵抗者格杀勿论,投降者押入死牢待审。淮安府及周边数县,一时间腥风血雨,宵小绝迹。

  对于那几个被证实深度参与、提供资金和庇护的官绅家族,陈兴的手段更为酷烈!

  大军直接包围府邸,宣读“勾结水寇、谋害储君”的滔天罪状,当场锁拿所有成年男丁!

  女眷孩童没入官奴!家产尽数抄没!昔日雕梁画栋的豪族府邸,顷刻间化为断壁残垣和血染的哭嚎!

  陈兴以此向整个江南乃至天下宣告:谋害皇太孙,必付出血的代价,祸及全族!

  对于那条指向京师重臣的线索,陈兴暂时按捺住了杀意。

  他命人秘密收集所有可能关联的证据,封存妥当。

  他知道,动朝中重臣,需要更周全的布置和皇帝的旨意。但这笔账,他记下了!

  短短十数日内,淮安伏击案在江南的所有残余势力和直接帮凶,被清扫一空。

  清剿尘埃落定,陈兴站在一片狼藉的某豪族废墟前。

  望着被押走的囚犯和哭嚎的妇孺,脸上并无半分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沉重的决断。

  “父亲,此间事了,我们是否即刻回京?”已十六岁的陈怀安上前询问。

  陈兴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急。传令下去,所有缴获的、关于此次阴谋的往来信件、账簿、口供。”

  “以及我们‘陈记’在此过程中收集到的所有与朝中官员可能关联的情报,单独整理,密封装箱。”

  “除了参与行动的绝对心腹,其余人等,不得接触分毫。”

  他看着作为副将的义子疑惑的眼神,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次回去后,除了‘陈记’用于自保和监控藩王、海外的情报点。”

  “其余遍布天下的情报网络、人员名册、运作方式…全部整理出来,上交朝廷!”

  陈怀安大惊失色:“父亲!这…这可是您经营多年的心血!也是…也是您安身立命之本啊!”

  陈兴苦笑一声,目光投向北方京师的方向,充满了忧虑:

  “安身立命?这次江南之事,还不够警醒吗?高炽身体堪忧,瞻基又遭此大难,虽无性命之忧,但…唉。”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明,经不起帝王频繁更替的折腾了!每一次权力交接,都是国运的震荡,都给了这些魑魅魍魉可乘之机!”

  “帝王需要更敏锐的耳目,需要更早、更清晰地洞察天下的暗流!”

  “东厂也好,锦衣卫也罢,都是利器,但他们的根基在朝堂,在官场,在市井的触角终究有限,且易被蒙蔽、被渗透。”

  陈兴的目光变得锐利:“而‘陈记’这张网,根植于烟火市井,消息来源更杂、更底层、也更不易被察觉。”

  “将其精髓融入东厂,为帝王增加一双‘市井之眼’!”

  “让未来的皇帝,能听到更真实的声音,看到更隐蔽的威胁!这…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

  “为了大明的江山永固,为了不再有储君遭此毒手,这点‘心血’,上交得值!”

  陈怀安肃然起敬,深深一揖:“父亲深谋远虑,心系社稷,儿子…明白了!”

  随着清剿的成功,陈兴率部日夜兼程,终于在山东境内追上了缓行的朱瞻基船队。

  登上朱瞻基的座船,陈兴第一眼便看向被众人簇拥在甲板上的太子。

  阳光洒在朱瞻基年轻英挺的脸上,他正与将领们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气色红润,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月余前曾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姑爷爷!”朱瞻基看到陈兴,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笑容灿烂,

  “您可算回来了!江南那些宵小,被您收拾干净了吧?”

  “孤在船上就听说了,姑爷爷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真是大快人心!” 他用力拍了拍陈兴的肩膀,动作矫健有力。

  周围的将领也纷纷向陈兴行礼,眼中充满敬畏和感激。若非这位长兴公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

  陈兴仔细打量着朱瞻基,见他行动自如,谈吐清晰,确实已无大碍的模样,心中稍安。

  他笑着回应:“你吉人天相,自有神明庇佑。些许跳梁小丑,已不足为患。”

  然而,当陈兴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朱瞻基的胸口,看到他呼吸时似乎比常人略快了一丝。

  在偶尔清嗓时眼底深处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时,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那冰冷的河水,终究是侵入了这年轻强健的肺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此刻的“无恙”,不过是表象。这病根,如同潜藏的暗礁,不知何时会掀起风浪。

  “你可还有不适?”陈兴关切地问,手指已悄然搭上朱瞻基的手腕。

  朱瞻基爽朗一笑,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好得很!姑爷爷放心!就是呛了几口水,早没事了!这次回去,定要让父皇好好嘉奖兴叔公!”

  他避开了陈兴的诊脉,似乎不愿再提那段惊险。

  陈兴心中暗叹,知道朱瞻基是不想让旁人担心,更不愿示弱。

  他不再坚持,只是暗暗决定,回京后必须再仔细为朱瞻基调理,并提醒他注意休养。

  船队再次启程,向着京师的方向驶去。陈兴站在朱瞻基身侧,望着浩荡的河面。

  江南的血雨腥风暂时平息,但京师的朝堂暗流和未来帝王身体里的隐患。

  如同这河面下的暗涌,依然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他上交情报网络的决心更加坚定,未来的路,需要一双更强大、更敏锐的“眼睛”来守护这艘帝国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