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狼窝的温暖-《抗日之绝地枪王》

  当佐藤那一声混合了极致恐惧、无尽耻辱和滔天怨毒的嘶吼,如同垂死的野兽最后的哀鸣,在这片被冰雪和死亡笼罩的死寂山谷里渐渐消散时,杨汝成和他手下那支同样是伤痕累累,却又收获了一场酣畅淋漓胜利的“狼牙”残部,早已如同几缕青烟,消失在了那片同样是充满了未知与希望的茫茫林海之中。

  “都他娘的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等着小鬼子闻着味儿追上来,请咱们吃枪子儿吗?!”

  王二,这个如今已被杨汝成彻底打磨成了一块“顽石”的汉子,将那挺缴获来的歪把子机枪连同几个沉甸甸的弹药包,如同两袋没有重量的苞米面,轻轻松松地扛在肩上。他一边在前面那没过膝盖的深雪里开路,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那群同样是背负着沉重战利品、气喘如牛的兄弟们嘶声咆哮。

  “快了!快了!二哥!”虎子背着两杆三八大盖和满满一背包的牛肉罐头,一张年轻的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两颗在黑夜里燃烧的星星,“俺已经闻到味儿了!是……是咱们家火塘里,那股烧松木的味儿!”

  “你小子,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

  “嘿嘿……”

  队伍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善意和喜悦的哄笑。

  胜利,和那即将要回到“家”的期盼,像两团熊熊的火焰,彻底驱散了他们心中那早已积压了许久的疲惫、寒冷和恐惧。

  ……

  山洞里,气氛却比外面那冰冷刺骨的暴风雪,还要凝重百倍。

  一堆早已熄灭了的、只剩下几点猩红余烬的火堆旁,三十几个幸存下来的老弱病残,如同几十尊被遗忘了的、正在被绝望和死亡侵蚀的雕像,默默地蜷缩在角落里。

  没有一个人说话。

  整个山洞,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只有,那,同样是,早已奄奄一息的伤员们,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出的,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声,和,那,同样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孩子们,有气无力的,充满了绝望的哭喊声,在这片,同样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家”里,此起彼伏地,响着。

  “都……都怪我……”

  一营长陈振山,这个同样是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汉子,将那颗,同样是布满了风霜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自己那,同样是冰冷的膝盖里。他那,同样是,如同山岳般厚实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没拦住队长他们……如果,我,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他们,就不会……”

  “陈营长,您就别说了……”

  “是啊……这,不怪你……这是,命……”

  “咱们,都完了……”

  压抑的、充满了绝望的哭泣声,如同会传染的瘟疫,瞬间,就在这片,本已是,死寂一片的山洞里,蔓延了开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一声,同样是,充满了悲怆和愤怒的咆哮,轰然炸响!

  是,孙大海!

  他,这个,同样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猛地,从那,同样是,冰冷的岩石地面上,站了起来!他,那双,本已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哭?!哭他娘的有什么用?!哭,能把队长他们,给哭活过来吗?!哭,能让咱们,锅里,长出米来吗?!”

  “我们,是兵!”他,指着在场所有,同样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咆哮,给彻底镇住了的汉子们,嘶声力竭地咆哮道,“兵,就要有兵的样子!就算是死,也得给老子,挺直了腰杆死!”

  “都给老子,起来!”

  “把火,生起来!”

  “把咱们,最后的那点草根树皮,都给老子,煮了!”

  “咱们,就算是,要当饿死鬼!也得当个,肚子里,有东西的,饱死鬼!”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

  一阵,同样是,充满了警惕和紧张的犬吠声,突然,毫无征兆地,从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洞口,传了进来!

  “汪!汪汪!”

  “不好!有情况!!”

  孙大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把,就将那杆,同样是,冰冷的老套筒,抄在了手里!

  “快!快!都起来!准备战斗!!”

  整个,本已是,充满了绝望和死寂的山洞,瞬间,就炸了锅!

  所有,还能动的汉子,都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那些,同样是,早已吓得,哇哇大哭的女人和孩子们,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他娘的!来的,还真快!”陈振山,也同样,拔出了腰间那支,同样是,早已没有了子弹的驳壳枪!他,那张,同样是,充满了悲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惨笑!

  “兄弟们!今天,咱们,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杀!!”

  然而,就在,这,同样是,充满了悲壮和决绝的嘶吼声,即将要,响彻整个山洞的时候。

  一个,同样是,充满了喜悦和不敢相信的,年轻的声音,突然,从洞口,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黑暗中,传了进来!

  “陈营长!大海哥!别开枪!是俺!是俺们,回来了!!”

  是,虎子!

  “……”

  整个,山洞,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同样是,漆黑一片的洞口。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那,同样是,熟悉的,如同黑铁塔般雄壮的身影,第一个,就从那,同样是,充满了希望的黑暗中,走了进来!

  “他娘的!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想把老子,累死在这里吗?!”

  王二,将那,同样是,沉甸甸的,装满了牛肉罐头和压缩饼干的行军背包,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肉!是肉!!”

  “还有,药!!”

  “我的天爷啊!!”

  压抑了许久的,充满了不敢相信和极致狂喜的欢呼声,在小小的山洞里,轰然炸响!

  ……

  半个时辰后,当那,同样是,早已熄灭了的火堆,被重新点燃,熊熊的烈焰,再一次,将这片,冰冷、黑暗的山洞,映照得,如同白昼时。

  当那,几十个,同样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幸存者们,一个个,都端着,同样是,热气腾腾的,牛肉罐头,吃得,满嘴流油,热泪盈眶时。

  杨汝成,才带着赵小山,缓缓地,从那,同样是,充满了喧嚣和狂喜的队伍的最后,走了进来。

  “队长!!”

  陈振山,这个,同样是,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汉子,在看到那个,同样是,风尘仆仆,但眼神,却依旧如同山岳般沉稳的男人时,再也忍不住!

  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他,那只,仅存的独臂,死死地,抱着杨汝成的大腿!

  “兄弟……你……你,又救了我们,一次……”他,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铁血汉子,此刻,却像个孩子般,泣不成声。

  杨汝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蹲下身。

  他,伸出那只,同样是,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粗糙的大手,轻轻地,将那个,同样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汉子,从那,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

  “我们,是兄弟。”

  他,只说了四个字。

  “队长……”

  “杨大哥……”

  山洞里,所有,幸存下来的战士,也都,缓缓地,放下了手中那,同样是,充满了希望的饭碗。

  他们,齐刷刷地,站起身。

  对着眼前这个,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的男人。

  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行了一个,他们所能做出的,最标准,也最庄严的,军礼。

  ……

  “都说说吧。”

  当,所有的人,都吃饱喝足,当,所有的伤员,都重新,换上了,干净的,涂抹了救命药的纱布时。

  杨汝成,将,所有的骨干,都召集到了,火堆旁。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家!”回答他的,是王二那,同样是,充满了豪迈和自信的,瓮声瓮气的声音,“队长!咱们,现在,有吃有喝,有枪有药!还怕他个鸟?!咱们,现在,就杀回去!把咱们的家,从那帮狗娘养的畜生手里,抢回来!”

  “对!抢回来!”

  “不。”

  杨汝成,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将那张,同样是,缴获来的军用地图,在火堆旁,铺了开来。

  “我们,不回去了。”

  “什么?!”

  “我们,”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要去,一个,更需要我们的地方。”

  他,将那把,冰冷的剥皮小-刀,狠狠地,插在了地图上,一个,同样是,毫不起眼的,小小的,黑点上。

  “这里,”

  “抚松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