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剑势入微-《五行灵根之仙路传奇》

  有玄连忙把三样东西拿在手上查看,确实没有问题,尚驰能以五灵根筑基,而且境界如此短的时间内又有精进,也只能是靠着灵泉的帮助。

  他将三样东西收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半天,才凝重的说道“此事切记不可对其他人说!我要好好得谋划一番,为师见你剑法还行,已经摸到了剑势的门槛,你就在此好生修炼,有老夫的指导,要不了多久你就能领悟剑势。”

  尚驰大喜,连忙跪拜“师傅放心,弟子知道轻重。”

  有玄性子沉得像深潭里的水,任外界如何翻涌,他自岿然不动。

  矿洞那边的事明明透着几分蹊跷,他却半点没露急色,照旧每日在院中打坐,晨光里练剑时剑气划破晨雾的弧度都与往日分毫不差,仿佛那处可能藏着变数的矿洞,不过是山坳里一块无关紧要的顽石。

  这般平静过了数日,直到第七日傍晚,有玄才从屋后的石架上取下个东西,缓步走到尚驰身边。

  那物件被他握在掌心,初看只像块寻常的淡白石料,表面蒙着层细润的光泽,倒像是被山泉浸洗了许多年,触手该是温凉的。

  “拿着。”

  有玄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将那石头递过去。

  尚驰双手接过时才发现这石并非凡物,石身轻得离谱,仿佛握着一团凝聚的云气,这才恍然想起记载中提过的云石。

  他正低头打量,就听有玄补充道:“石上有我一缕剑势,你且拿去参悟。剑之一道,贵在入微,这痕迹或许能让你多些体会。”

  尚驰这才凝神细看,果然在云石侧面发现一道剑痕。

  那痕迹浅得像不经意间被指甲划到,长度不过寸许,边缘平滑得几乎与石面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只会当是天然形成的纹路。

  他心里难免犯嘀咕,这般浅淡的痕迹,能藏着多少剑势?

  念头刚起,指尖已下意识地朝那道痕探去。

  指尖刚触到那道痕的瞬间,尚驰只觉一股锐气猛地钻进皮肉里!

  那感觉绝非寻常刀刃割伤的钝痛,倒像是有千万根无形的细针,顺着指尖的毛孔往里钻,带着股沛然的剑意在皮肉下炸开。

  他浑身一激灵,几乎是本能地猛地缩回手,指尖已渗出一粒鲜红的血珠,顺着指腹滚落在云石上,竟被石面瞬间吸了进去,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尚驰盯着自己被划破的指尖,又看了看那块云石上依旧浅淡的剑痕,后背竟惊出层薄汗。

  这道看似平平无奇的痕迹里,藏着的竟是能轻易割裂皮肉的锋锐,只是那股剑气收得极紧,若非亲身触碰,任谁也看不出这淡白云石上,竟锁着如此凌厉的剑势。

  “哈哈,为了让你更直观的感受剑势,这道剑痕我并没有动用灵力,感觉如何?”

  见尚驰吃亏,有玄极为开心的嘚瑟了起来。

  尚驰望着指尖那粒未干的血珠,心头猛地一震。

  他自己的肉身早已淬炼到上品法器的强度,寻常刀剑根本难伤分毫,可方才不过是指尖轻触那道浅痕,竟被无形的锐气割破。

  而有玄分明说过,这云石上的剑势,他并未动用半分灵力。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尚驰这才真切体会到,师父那看似平淡的剑势里,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有玄仿佛看穿了他的震惊,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势之一道,从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便是我说得再透彻,你自己悟不透那层关窍,终究是隔着层雾。”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尚驰紧握着云石的手上“剑势与根骨资质无关,只看你对剑的熟稔,还有那份悟心。你且守着这道痕慢慢磨,能得多少,全看你自己。”

  话说完,有玄转身便走,青灰色的衣袍扫过院角的青苔,背影很快融进了暮色里。

  接下来的日子,尚驰果真再没见过他的踪迹,仿佛那道身影从未在这山间停留过。

  他便真的守着那块云石,在洞府里坐了下来。

  起初只是坐在石榻上,捧着云石对着光看。

  白日里阳光从洞府缝隙钻进来,斜斜落在剑痕上,那道浅痕里仿佛有细碎的光在流动;

  到了夜里,昏黄的光晕漫过石面,剑痕又像是沉在水底的游丝,若隐若现。

  尚驰越看越心惊。

  他试着把云石拿到洞外,晨光里,剑痕边缘竟泛起一层极淡的虹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剑影在其中穿梭;

  正午日头最烈时,那道痕又变得凌厉起来,明明是静止的石面,却让人觉得有股锐气要破石而出;

  待到月上中天,清辉洒在云石上,剑痕又柔和下来,像极了剑修平日练剑时,收势那一瞬间的余韵。

  他开始换着法子看。或站或坐,或蹲着用水光看,或爬到院后的老松树上,让风卷着云石晃动摇摆。

  有时把云石搁在青石板上,自己趴在地上从下往上瞧;有时又举过头顶,眯着眼透过剑痕看天上的流云。

  不同的光线下,不同的角度里,那道看似寻常的剑痕竟像是活了一般,每次看都有新的模样,却又始终抓不住那变化的根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耗过去,尚驰在洞府中却日渐萧索,他早已顾不上打理自己,原本束得整齐的发髻散了,长发像枯草般披在肩上,遮不住满是胡茬的脸颊。

  身上的青衫被山石磨得破了好几个洞,沾满了尘土与草屑,若不是那双紧盯着云石的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是山间的野夫。

  修真者本就少眠,可来到这矿山后,尚驰几乎忘了睡觉是什么滋味。

  每日里除了啃几口乏味的辟谷丹,其余时间都耗在那道剑痕上。

  眼睛早已不堪重负,时常看得久了,便有针扎似的刺痛从眼底炸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模糊了视线,可他只是用袖子胡乱一抹,又凑近了些。

  三个月后,尚驰忽然觉得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他盯着云石上的剑痕,明明感觉那层窗户纸就在眼前,指尖都快要触到了,却偏生差了那么一丝。

  那感觉很奇妙,像是抓住了一缕游丝,却怎么也握不紧;又像是隔着层薄雾看山,明明知道山的轮廓就在那里,却看不清山石草木的细节。

  心里头火烧火燎的,既着急又茫然,偏生连这股急火都透着股无力。

  倦意像潮水般涌上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尚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只觉得眼前的剑痕渐渐模糊,石面的凉意从掌心漫上来,竟带着几分安神的意味。

  他靠着冰冷的洞壁,头一歪,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是他三个月来的第一觉。

  可即便是沉在梦里,尚驰的眉头依旧紧蹙着。

  他仿佛又回到了白日里的场景,手里捧着那块云石,指尖一次次朝着那道剑痕探去。

  梦里的他,依旧在追寻那道虚无缥缈的剑势。

  睡梦中他仿佛化身成了冠军侯率领八百骑兵深入大漠,在敌军中快速突袭迂回,杀的敌军仓皇逃窜。

  他又变成了赵子龙在长坂坡面对百万曹军七进七出,杀的酣畅淋漓。

  最终他变成了项羽被汉军围堵在乌江,战袍上染红了鲜血,他孤零零一人依旧不惧,直到自刎那一刻,他才从梦中醒了。

  醒来以后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股气势,可能是霸王自刎时的气势残留,在气势未消之际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云石上的剑痕,这一看,他的眼神便再也挪不开了。

  原本模糊如同雾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不清的剑痕,竟然清晰了起来,他看到了很多东西。

  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原来这不仅仅是一种战斗技巧,更是一种一往无前,气如破竹的战斗意志!

  他幡然大悟收回目光,手中的凝寒剑随手一挥,不远处的假山轰然而倒。

  而他的修为也在这一刻突破到了筑基初期顶峰,这么短的时间里修为再次突破真是意外之喜。

  “哈哈...”

  一阵清朗的笑声突然在洞府里炸开,尚驰猛地抬手拍向石桌,掌心的云石被震得轻颤,石面上那道浅痕仿佛也跟着漾起涟漪。

  他眼底亮得惊人,方才梦中那层朦胧的隔膜骤然破开,无数细碎的感悟如星火般在识海里炸开,剑势!他竟真的摸进了剑势入微的门槛!

  指尖再触那道剑痕时,再无往日的刺痛,反倒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锐气顺着指尖游走,与他体内刚成形的剑势隐隐呼应。

  尚驰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声撞在洞壁上反弹回来,竟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雀跃。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扭头望向洞口,方才突破时动静不算小,师父有玄若在附近,没理由听不见。

  可洞外只有山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连只飞鸟都没有。

  与此同时矿山也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只不过有玄却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尚驰隐隐猜测他可能跑到灵泉那边修炼去了,心中暗骂他无耻。

  闲暇之余他走出了洞府,去了一趟丑均那里,这也算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出去。

  丑均见他伤势完全恢复,关心了几句以后两人一如既往地探讨起了符篆之道,尚驰向他打听起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做任务会不会有影响,对方对自己这么照顾,他也不能让对方为难。

  两人进屋坐下,丑均已煮好了灵茶。尚驰捧着温热的茶具,听他说起矿山近况,才知这三个月里变化不小。

  矿洞那边的事虽渐渐平息,清溪城却迟迟没派新的矿工来,后勤部的任务量锐减了大半。

  尚驰端着茶具的手顿了顿。这情形,倒与誉江之前提过的分家之事对上了,清溪城内部怕是真要变天了。

  如此一来很多人的财路也就断了,许多人都不想再待在枯燥的矿山中,低阶弟子找关系离开之事盛行,使得矿山腐败之风更盛以往,只不过这次的参与者是那些在矿山有实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