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相杀机, 炼化无相-《九劫命格:弑天证道录》

  无相炼虚真,千面幻形生。看九川如何降服这变幻莫测的命格,看那弑神之力下暗藏的因果如何初现端倪。字字玄机,步步惊魂。

  断魂涧底,洞中无日月,唯有阴煞流转,悄无声息。

  三日过去。厉九川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疲惫未消,却多了一份历经劫波后的沉淀与冷冽。他体内那因强行融合而躁动不安的混沌命格之力,终于被初步驯服,虽未完全融合贯通,但已能如臂指使,不再反噬己身。修为稳固在金丹初期巅峰,神识因这场磨砺反而愈发凝练强韧。

  他第一时间看向石台。苏挽月依旧昏迷,气息微弱却平稳,如同风中残烛,顽强不灭。他每日以自身精纯的本源灵力为其温养经脉神魂,辅以上好丹药,总算吊住了她一线生机。但厉九川心知,这只是权宜之计。苏挽月神魂本源的亏损,如同漏底的玉瓶,非寻常手段可补,必须尽快找到滋养神魂的天地灵物。

  “无相宗……‘蕴神花’……或许‘百草阁’有线索……” 他脑海中闪过从鬼骨真人记忆中搜刮的零星信息。无相宗以命格修炼立派,对于滋养神魂的宝物自有渠道。而“百草阁”乃是中立炼丹大宗,或许有此物消息。但这都需要他拥有足够的实力和资本去获取。

  实力!一切的根本!

  厉九川目光一凝,落在悬浮于丹田气海深处的那团变幻不定的灰白光华之上——这正是尚未完全炼化的“无相命格”本源!之前只是强行镇压,并未真正收服。如今初步平复反噬,是时候彻底炼化它,掌握其玄妙,方能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仍在调息的苏挽月低声道:“我需闭关炼化无相命格,短则一日,长则三日。你……安心休养。”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说罢,他挥手布下数重隐匿防护禁制,将洞穴入口封死,旋即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体内。

  炼化,开始!

  神识如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团“无相”本源。甫一接触,厉九川便觉心神一荡,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内视的丹田景象,而是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幻境之中!

  万物皆虚,万相皆空!

  山川河流在眼前扭曲崩解,化作流淌的色彩;日月星辰明灭不定,如同泡影;无数张模糊的人脸在周围浮现、哭嚎、大笑、继而消散,分不清是真实记忆还是纯粹幻象;甚至连自身的存在感都开始变得稀薄,仿佛要融入这片虚无,化归混沌!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一道充满诱惑又冰冷空洞的意念,如同魔音灌耳,直侵神魂核心,试图瓦解他的自我认知,同化他的意志!这便是“无相”命格最本源的力量与考验——虚幻与真实的边界,自我与万物的混淆!若心志不坚,道心不稳,顷刻间便会迷失在这无垠虚妄之中,神魂消散,沦为无相命格的一部分养料!

  “虚妄!皆是虚妄!” 厉九川守定灵台一点清明,心中怒吼。灭村之仇未报,天道不公未平,苏挽月重伤未愈,强敌环伺未除,他岂能在此迷失?!强烈的执念与不甘,化作定海神针,牢牢锚定自我意识!

  与此同时,他丹田内那枚混沌金丹骤然光芒大放!金丹表面,那代表“弑神”本源的暗红剑纹发出凌厉铮鸣,一股斩灭虚妄、洞穿真实的决绝剑意冲天而起,悍然斩向那无边幻境!

  嗤啦!

  幻境如同被撕裂的画卷,剧烈波动,无数幻象哀嚎破碎!弑神命格,主杀伐,破万法,正是这类虚幻魅惑之力的克星!

  厉九川抓住机会,全力运转幽冥噬界!漆黑的漩涡以其金丹为核心疯狂扩张,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不再是粗暴的撕扯,而是化作无数细密至极的黑色符文锁链,如同天罗地网,缠绕向那团挣扎扭曲的“无相”本源!

  “幽冥为牢,噬界为炉,炼!”

  他以自身意志为火,以幽冥噬界之力为柴,开始强行炼化!那无相本源剧烈反抗,时而化作狰狞鬼面撕咬锁链,时而散作万千光点试图逃逸,时而又模拟出厉九川熟悉的气息(如逝去的亲人、苏挽月的呼唤)进行迷惑冲击!

  炼化过程凶险万分!厉九川的躯体也随之产生诡异变化。他的身形时而变得透明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时而又凝实如铁,散发出沉重如山的压迫感;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蠕动,面容五官竟也开始模糊扭曲,隐约浮现出鬼骨真人、乃至其他被吞噬者的容貌特征,气息随之变幻不定,诡异绝伦!

  这是无相命格本源在挣扎,在试图反过来侵蚀、同化他的肉身与神魂!

  “给我镇!” 厉九川咬牙,嘴角溢血,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将弑神剑意催发到极致,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一次次斩灭侵入识海的杂念幻象,固守本心。同时,幽冥噬界之力如同磨盘,一点点消磨着无相本源的抵抗,将其最精纯的“变幻”、“模拟”、“虚化”的法则碎片剥离、吞噬、融入自身。

  时间一点点流逝。洞窟内,厉九川的身影在虚实之间闪烁的频率越来越慢,变幻的容貌也逐渐稳定,最终缓缓回归他本身的模样,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缥缈之气,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令人难以看清其真实根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

  厉九川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左眼深邃如故,右眼却变得有些奇异,瞳孔仿佛由无数细微的、不断生灭的光点构成,倒映出周遭景象时,竟隐隐有扭曲变幻之感!

  他成功炼化了“无相”命格本源!

  心念微动,他周身气息瞬间变得缥缈模糊,命格波动晦涩难明,仿佛与周围阴煞环境融为一体,难以探测。再一动念,气息陡然变得阴冷邪异,带着无相宗弟子特有的功法韵味,惟妙惟肖!他甚至能小范围扭曲自身周围的光线,形成视觉上的误差,达到类似“隐身”的效果!

  “无相无形,千变万化……果然玄妙!” 厉九川心中明悟。这无相命格,并非直接提升战力,但在伪装、潜伏、逃遁、乃至扰乱敌人感知方面,有着无可替代的神奇作用!配合他已有的诸多手段,无疑让他的生存能力和应变能力提升了数个档次!

  他缓缓收功,长身而起。感受着体内更加圆融的力量和新增的玄妙能力,一股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虽然伤势未完全恢复,但实力已然更上一层楼!

  他走到石台边,查看苏挽月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时间紧迫,必须立刻出发,寻找救治之法!

  “无相宗……是时候,用你们的东西,来跟你们玩一场游戏了。” 厉九川望向洞外,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炼化无相,不仅得了神通,更从鬼骨真人的记忆碎片中,获得了不少关于无相宗内部运作、人员、乃至一些隐秘据点的信息。这无疑是送上门的利刃!

  他小心地将苏挽月背起,以新得的无相之力略微改变两人气息,使其更贴近此地环境,不易被追踪。随后,他破开禁制,身形化作一道几近透明的虚影,悄无声息地掠出断魂涧,融入外界茫茫山林之中。

  方向,正东。那里,有一座无相宗控制下的、名为“黑水城”的混乱边城,也是通往“百草阁”势力范围的必经之路之一。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即将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