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挽月之劫,死战冰螭-《九劫命格:弑天证道录》

  血战古兽命悬丝,巧夺本源险还生。看九川如何在这绝境中搏出一线生机,看那冰螭本源蕴含何等奥秘。字字见血,步步惊魂。

  偏殿之内,黑暗浓稠如墨,唯有厉九川手中两截月桂残枝散发的清辉,勉强照亮方寸之地。身后,冰螭那充满暴戾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已如潮水般涌入,将唯一的退路彻底堵死!碎石飞溅,寒气刺骨,那上古凶物显然不打算给这屡次挑衅它威严的虫子任何喘息之机!

  厉九川背靠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丹药之力已近枯竭,强行催谷的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反噬之力如同万千钢针攒刺。伤势之重,已濒临油尽灯枯。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绝望,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疯狂的冷静与狠厉。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唯有一战!纵然是蚍蜉撼树,也要啃下它一块肉来!

  他目光急速扫过这间偏殿。此地比主殿更为狭小,似是存放杂物的仓廪,散落着一些腐朽的货架与破碎的玉瓶,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然而,在角落处,他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与外界不同的能量波动——那里地面似乎有几道不起眼的裂纹,隐隐有精纯的极寒地脉之气渗出!虽不浓郁,却给了他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

  就在冰螭那狰狞的头颅完全探入偏殿,幽蓝巨眼锁定他,张口欲要喷吐毁灭寒息的刹那——

  厉九川动了!他没有选择硬撼,也没有试图从冰螭庞大的身躯侧翼溜走——那无异于自杀。他做出了一个让冰螭都为之愕然的举动: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着侧前方,那处地脉裂纹所在的方向,合身猛扑过去!速度之快,竟带出了一道残影!

  “吼?” 冰螭的咆哮中带着一丝疑惑,喷吐的动作微微一顿。这虫子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垂死挣扎的常理!

  就在这瞬息之间,厉九川已扑至裂纹处,左掌蕴含着弑神命格的破灭之力,狠狠拍向地面!

  “轰!”

  地面裂开,一股精纯却狂暴的极寒地脉之气喷涌而出,瞬间将厉九川半个身子冻结!但他要的就是这股冲击力!借助地气喷发的反冲之力,以及右手中月桂残枝散发的、让冰螭本能忌惮的清辉,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上方弹射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冰螭那几乎是贴着他脚底扫过的、足以拍碎山岳的巨爪!

  “嗤啦!” 爪风掠过,他原本立足之处的墙壁连同大片地面,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撕碎、冻结!

  厉九川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冰螭随之而来的第二击碾碎!但他眼中狠色更浓,竟将手中那截新夺来的、气息更为古老的月桂残枝,猛地掷向冰螭大张的巨口深处!同时,全力催动怀中另一截残枝的清辉,使其光芒大盛,如同挑衅的旗帜!

  “嗷!!!” 冰螭彻底暴怒!接二连三的被戏弄,尤其是那截令它血脉深处都感到复杂情绪的古老月桂枝竟敢投入其口,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它庞大的头颅猛地一甩,竟暂时放弃了对厉九川的直接攻击,转而想要先将口中那“异物”吐出或碾碎!

  就是现在!

  厉九川要的就是这电光石火的间隙!他体内《幽冥噬界》功法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逆转运行!不再是吞噬外物,而是……引动自身吞噬过的、所有与冰、寒、阴属性相关的命格本源,尤其是刚刚炼化不多的冰螭本源,将其化作一个无形的、充满诱惑与同源气息的“诱饵”!同时,他将自身残存的全部神念,混合着弑神命格那一丝无物不破的决绝意志,化作一根无形的“刺”,瞄准了冰螭因暴怒而出现一丝紊乱的命格波动核心——那是其力量与生命的源泉所在!

  这是一种极其凶险、近乎自毁的秘法!名为“噬源引”,是《幽冥噬界》中记载的一种搏命之术,以自身本源为引,强行建立与更强存在命格本源的短暂连接,进行掠夺!成功率极低,反噬极大,稍有不慎,施术者便会先被对方磅礴的本源撑爆或同化!

  但厉九川已别无选择!

  “给!我!吞!”

  他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七窍之中同时溢出鲜血,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那根无形的“刺”,带着他所有的意志与疯狂,狠狠地“扎”入了冰螭命格本源的边缘!

  “嗡——!!!”

  冰螭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惊怒与难以置信的嘶鸣!它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极其刁钻、带着同源气息却又充满侵略性的力量,竟强行撕开了它命格防御的一丝缝隙,开始疯狂攫取它的本源之力!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根毒针刺入了心脏!

  “吼!!!” 真正的、源自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与暴怒,让冰螭彻底疯狂!它再也顾不得口中的残枝,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恐怖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整个偏殿如同脆弱的积木般开始崩塌,无数巨石裹挟着幽蓝寒冰砸落!它要将这只胆敢窃取它力量的虫子,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彻底碾碎!

  厉九川如遭雷击,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口中狂涌而出!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万年冰狱,瞬间就要被冻结、撕碎!涌入体内的冰螭本源,精纯、磅礴、却充满了暴戾的意志,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流,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丹田、识海!他的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幽蓝冰晶,血液凝固,思维几乎停滞!

  死!这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厉九川那坚韧到可怕的意志,再次发挥了作用!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疯狂运转功法,不是去炼化——那根本不可能,而是……引导!他将这狂暴涌入的、远超自身负荷的冰螭本源,连同自身之前吞噬的种种驳杂命格之力,以及那两截月桂残枝传来的清凉气息,全部导向一个方向——他的双臂,尤其是紧握着幽冥剑的右手!

  “噗!” 他的右臂肌肤寸寸裂开,却又被瞬间冻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但幽冥剑上,却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灰黑与幽蓝交织、充满死寂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剑芒!这剑芒,蕴含着一丝真正属于上古冰螭的极致寒意与暴戾意志!

  “斩!!!”

  厉九川嘶声咆哮,声音沙哑破碎,如同厉鬼!他挥动了这汇聚了他全部生命、全部意志、全部掠夺而来的力量的、超越极限的一剑!目标,并非冰螭的头颅或心脏——那依旧无法撼动,而是……它因疯狂扭动而暴露出的、脖颈下方一片相对薄弱的、逆鳞所在的区域!

  剑芒过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然后撕裂!一道细微却凝练到极致的黑蓝细线,悄无声息地切开了狂暴的能量乱流,精准地命中了那片区域!

  “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冰螭那坚硬无比的鳞甲,竟被这凝聚了厉九川所有、并蕴含了它自身一部分本源力量的诡异一剑,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幽蓝色的、散发着恐怖寒气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

  “嗷——!!!” 冰螭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嚎叫!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攻势为之一滞!这一剑,虽不致命,却真正伤到了它的根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痛与……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惊惧!这只虫子,竟然能伤到它?!

  趁此机会,厉九川借着挥剑的反震之力,以及体内那混乱到极点、即将爆体的力量冲击,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狠狠撞向偏殿后方那布满裂痕的墙壁!

  “轰隆!” 墙壁本就摇摇欲坠,受此撞击,顿时破开一个大洞!外面,并非是另一处殿宇,而是……一片深邃的、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通道!

  厉九川想也不想,顺势滚入洞中,落入无尽的黑暗里。最后一刻,他勉强抬手,将那截因冰螭喷吐而掉落在不远处的古老月桂残枝,以微弱的吸力摄回手中。

  冰螭暴怒的咆哮和疯狂破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隔,变得模糊不清。它似乎对这条通道有所顾忌,并未立刻追入。

  厉九川在黑暗中不断下坠,意识迅速沉入黑暗。在彻底昏迷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手中那两截冰凉、却仿佛蕴含着生机的月桂残枝,以及体内那团虽然狂暴、却真实不虚的、属于上古冰螭的部分本源……

  死战,终是搏出了一线渺茫生机。但更大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