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渊底噬魔 ,猎魔练手-《九劫命格:弑天证道录》

  噬弱小如饮鸩止渴,悟本质方见真途。看九川如何以魔淬体,看那混沌根基初显吞噬大道之威。步步险招,字字玄机!

  厉九川背着苏挽月,行走在这片光怪陆离的扭曲之地。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沉凝的力量感。周身那层微不可察的吞噬力场,如同水波般荡漾,使得附近那些飘荡的、如同阴影或雾气般的弱小魔念,如同遇到了天敌,本能地嘶嘶作响,向更远处退避。

  他没有去追那些过于弱小的,他的目标,是前方数十丈外,一团约莫磨盘大小、不断扭曲变幻、散发着明显恶意与混乱气息的魔念聚合体。这团魔念比之前那些游丝般的强上不少,但又远不及千面魔傀,正适合他拿来“练手”。

  那魔念似乎也察觉到了厉九川的靠近,它没有像千面魔傀那样直接攻击,反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扭曲的速度加快,散发出更强烈的抗拒与威胁之意。它本能地感到恐惧,但又似乎被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吸引,不愿立刻远遁。

  厉九川在距离它三丈之外停下脚步。这个距离,既能保证吞噬力场可以有效覆盖,也留出了反应的空间。他没有立刻发动吞噬,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知着丹田处那灰蒙蒙的混沌漩涡。

  漩涡缓缓旋转,散发着模糊的磨蚀与容纳之意。之前吞噬千面魔傀留下的庞大能量尚未完全炼化,如同沉淀的泥沙,但漩涡本身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他尝试着,以意念小心翼翼地引导漩涡,调整其旋转的速度和方向,试图更精细地控制那股吞噬之力。

  这并非易事。那混沌漩涡仿佛有自身的惰性,强行催动,不仅消耗心神,更可能引动体内尚未平复的残余能量躁动。厉九川额角渗出细汗,但他极有耐心,如同最老练的工匠打磨璞玉,一点点地尝试,感受着漩涡对意念牵引的细微反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对准了那团躁动的魔念。

  “吸!”

  一声低喝,并非出声,而是意念引动!丹田内的混沌漩涡骤然加速旋转!一股远比之前对付千面魔傀时微弱,但却更加凝聚、更加可控的吸力,自他掌心劳宫穴透出,精准地笼罩向那团魔念!

  嗤嗤——!

  那团魔念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无声的尖啸。构成它本体的精纯魂力,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化作一股灰黑色的气流,脱离本体,源源不断地投入厉九川的掌心!而其中蕴含的杂乱意念和暴戾气息,也同样被一并吸入!

  这一次,厉九川有了准备。他屏息凝神,全力运转混沌漩涡,同时紧守识海。涌入的能量和杂念,如同溪流汇入提前疏通的河道,虽然依旧带来冲击和些许刺痛,但远比上次吞噬魔傀时有序得多!

  他仔细体会着这个过程:能量的剥离、流入经脉时的感觉、被混沌漩涡碾磨分解的细微变化、以及杂质意念被隔离磨蚀的触感。他就像一个初学者,在反复练习着一个极其危险而又至关重要的技巧。

  那团魔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黯淡,它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厉九川吞噬殆尽,原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怨气,旋即被渊底诡异的环境同化消失。

  厉九川缓缓放下手,长长吐出一口带着阴寒气息的浊气。这一次,他脸色虽然依旧有些发白,但并未出现之前那般剧烈的痛苦和摇晃。只是眉心微蹙,显然消化这些能量和驱除杂念,依旧需要耗费不少心力。

  “杂质太多,十不存一……而且,这些混乱意念,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长久积累,必成心腹大患。” 厉九川内视己身,发现吞噬而来的能量,经过漩涡初步炼化,真正能化为己用的,不足十分之一。绝大部分都是无用甚至有害的杂质,被混沌漩涡强行容纳镇压,堆积在漩涡深处。而那些负面意念,虽被隔绝,却如同沉淀的毒素,隐隐散发着不祥。

  他心念一动,尝试引导灵力,模拟之前混沌漩涡磨蚀那些杂质的频率,去冲刷体内经脉中一些细微的、因之前战斗和吞噬留下的暗伤及杂质残留。

  效果甚微。自身的灵力,似乎缺乏那种独特的“磨蚀”特性。

  “看来,想要更高效地炼化这些魔念,清除隐患,关键还在于这混沌漩涡本身。需使其更为壮大,旋转更为迅猛,或许才能提升炼化效率,甚至……找到主动驱除或净化这些杂质意念的方法。” 厉九川心中明悟。吞噬是手段,但如何“消化”才是根本。一味贪多囫囵吞枣,迟早自食恶果。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另一团稍强些的魔念。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吞噬,而是开始尝试在吞噬的过程中,加入更多变化。

  他控制着吞噬力场的范围和强度,时强时弱,如同呼吸般节奏变化,观察那魔念的反应和能量被拉扯的速度。

  他尝试只吞噬魔念的某一部分,如同庖丁解牛,试图剥离出相对精纯的魂力,避开那些过于暴戾的区域。

  他甚至冒险,在吞噬的同时,分出一缕心神,主动去“接触”那些被吸入的杂乱意念,试图理解其构成,寻找其薄弱点,以期未来能找到针对性克制或净化之法。这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魔念反噬,厉九川只是浅尝辄止,便觉神魂悸动,立即收回心神。

  过程依旧痛苦,充满风险,每一次吞噬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但厉九川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吞噬之力的掌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高强度的、有针对性的“练习”下,他体内那混沌漩涡的旋转,似乎也变得更加流畅、凝实了一丝。虽然炼化效率提升有限,但那种对能量的“处理”能力,却在细微地增强。

  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停下来,仔细检查苏挽月的状况。确认她在那微弱力场的维系下,状态依旧平稳,甚至每一次他成功吞噬炼化一部分能量后,她那微弱的生机似乎都会得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滋养,厉九川便更加坚定了这条道路。

  在这诡异而危险的葬魂渊底,厉九川化身最专注的猎手与学生,以诸般魔念为靶,以自身为熔炉,不断地练习、摸索、总结。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吞噬的过程越来越快,对力量的控制也越来越精细。

  从最初需要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到后来可以相对轻松地同时应对两三团较弱魔念的围攻并逐一吞噬。

  从最初吞噬后需要调息片刻,到后来可以几乎不间断地猎杀、吞噬、移动。

  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吞噬力场,也似乎随着他的熟练而隐隐扩大了一圈,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凝练,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贪婪与毁灭之意。

  数个时辰过去,厉九川自己都不记得吞噬了多少团魔念。他体内的灵力愈发雄浑,虽然增长的速度因为炼化效率问题而不算太快,但根基却在这一次次的吞噬与炼化中,被锤炼得异常扎实。神魂之力更是显着提升,感知范围扩大,对渊底环境的细微变化捕捉得更加清晰。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在远处那些色彩更加深沉、魔气更加浓郁的区域,存在着一些更强大的、带有某种独特“属性”波动的魔念,或者说是……残缺的命格碎片?

  厉九川停下脚步,望向渊底更深邃的黑暗方向,那里散发着的古老与危险气息,比外围强烈了十倍不止。他知道,那里才是葬魂渊真正的核心,也可能蕴含着能更快拯救苏挽月的、更精纯的本源力量,以及……更大的危险。

  他摸了摸苏挽月冰凉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但坚韧的脉搏。

  “还不够……需要更快,更强的力量。” 厉九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外围这些“杂兵”已经无法满足他提升的需求了。他需要挑战,需要更高质量的“资粮”。

  调整了一下背负苏挽月的姿势,让她更舒适一些,厉九川迈开脚步,不再在外围徘徊,而是坚定地朝着那魔气最为浓郁、色彩最为扭曲诡异的渊底核心区域,一步步走去。

  他的背影,在斑斓扭曲的光线下,拉得很长。猎手,即将踏入更危险的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