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北境之危-《独自升级从变身少女开始》

  “结阵!结阵!!”

  “弓箭手准备!!”

  军官们嘶哑的咆哮声,唤回了士卒们些许神智。

  恐惧,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本能压下。

  训练了无数遍的肌肉记忆,让他们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弓弩。

  “放箭!”

  嗡——

  箭矢如蝗,腾空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覆盖向那片涌来的魔潮。

  然而。

  叮叮当当——

  一阵密集的,如同冰雹砸在铁瓦上的脆响。

  那些足以洞穿铁甲的箭矢,落在最低等的骨甲魔物身上,竟只是溅起一串火星,连一道白印都未能留下。

  “这......”

  所有人都懵了。

  魔潮,已至阵前。

  “啊——!”

  最前排的枪盾兵,被一头巨力魔生生撞飞,玄铁打造的盾牌,扭曲成一团废铁,持盾的士卒,则在半空中,便已化作一滩肉泥。

  一头翼魔俯冲而下,利爪过处,五六名士卒被拦腰截断,鲜血与内脏,洒了后方袍泽满头满脸。

  屠杀。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大武王朝引以为傲的精锐,在这些怪物面前,脆弱不堪。

  通脉境的气劲,打在它们身上,甚至无法让它们停顿分毫。

  这些怪物的实力,最低的,都在凝罡境之上!

  “将军!顶不住了!前阵......前阵快被冲垮了!”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李狗蛋被身旁的袍泽推搡着,机械地向前递出长枪。

  噗嗤。

  他感觉枪尖刺中了什么东西,很坚韧,像是捅进了最硬的牛皮里。

  他抬头。

  一张布满了脓疮与尖牙的脸,近在咫尺。

  那怪物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枪尖,猩红的独眼中,满是戏谑。

  它张开嘴,一口咬断了枪杆,然后,朝着李狗蛋,咧嘴一笑。

  完了。

  李狗蛋闭上了眼。

  “孽畜!安敢!”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自身后响起。

  一道璀璨的刀光,如匹练般斩来。

  那怪物的头颅,冲天而起。

  黑绿色的血液,溅了李狗蛋一脸,腥臭,滚烫。

  是陈望。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将,此刻须发皆张,双目赤红,手中一口九环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他周身气劲勃发,刀罡纵横,竟已是神照境的修为。

  “众将听令!随我杀!”

  陈望一马当先,如一柄尖刀,狠狠凿进了魔潮之中。

  他身后,数十名亲兵将领,皆是军中好手,修为最弱的,也在凝罡后期。

  他们组成一个锋矢阵,竟硬生生地,将魔潮撕开了一道口子。

  “杀!!”

  被主将的悍勇所激励,残存的士卒们,也爆发出了最后的血勇。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以军中合击的阵法,将内息连于一处,勉强能与一头最弱的魔物周旋。

  战场,彻底化作了一座血肉磨盘。

  往往要付出数十条性命,才能换掉一头最低等的魔兵。

  李狗蛋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

  他只知道,麻木地挥舞着手中的半截断枪,捅,刺,戳。

  身边的袍泽,换了一茬又一茬。

  有的人,上一刻还在与他并肩作战,下一刻,就只剩下半截身子。

  他吐了。

  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可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因为一旦停下,死的,就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太阳似乎都已落下,又重新升起。

  当最后一头魔物的嘶吼声,消失在远处时。

  战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狗蛋拄着断枪,跪在尸山血海之中。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黑绿色的魔血与鲜红的人血混杂在一起,将整片大地都染成了诡异的暗紫色。

  残肢断臂,碎裂的内脏,扭曲的兵器,铺满了视线中的每一寸土地。

  十万大军......

  还站着的,不足三万。

  陈望拄着刀,半跪在地上,浑身浴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他周围,那数十名亲兵将领,只剩下寥寥七八人,个个带伤。

  赢了。

  他们以七万人的代价,歼灭了这支数量不过三千的魔物。

  一场惨烈至极的胜利。

  陈望抬起头,望向北方。

  可还有多少这样的怪物?

  他不敢想。

  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来人......”

  “八百里加急,向洛阳求援......”

  ...

  相对于前线。

  洛阳城内,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多数人,皆认为此次朝廷派出精锐之师,又由陈望这般威名远扬的老将军出马,区区蛮夷,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乎。

  一些不靠谱的流言,渐渐在城中流传开来。

  短短数日。

  洛阳城里的说书先生,已经将陈大将军北伐的故事,编出了十七八个版本。

  有的说陈将军一刀劈开雁门关,吓得蛮夷屁滚尿流。

  有的说那蛮夷魔头青面獠牙,身高三丈,被陈将军座下龙鳞马一蹄子踩成了肉泥。

  更有甚者,说陈将军乃是天上的武曲星君下凡,此去北伐,不过是收服几个不听话的小鬼。

  茶楼酒肆,勾栏瓦舍,处处都是一片叫好之声。

  “痛快!当浮一大白!”

  “我大武天威,岂是区区蛮夷所能抵挡?”

  先前那个在茶楼里高谈阔论的青衫士子,如今更是成了东市一带的名人。他每日只在固定的茶楼里落座,身边围满了听客,听他分析军情,指点江山。

  “诸位且看,”他摇着折扇,一派胸有成竹,“大军出征已有七日,算算脚程,此刻怕是早已兵临雁门关下。依我之见,三日之内,捷报必传!”

  “先生高见!”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这叫运筹帷幄!”

  众人正吹捧着,茶楼外,长街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骑自北门方向而来。

  马上骑士,浑身浴血,与其说是在骑马,不如说是整个人都瘫在了马背上,只靠着一股意志,死死攥着缰绳。

  “吁——”

  一人一骑,直冲到皇城宫门之外,那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再没了声息。

  马上骑士,则用尽最后的气力,自怀中掏出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竹筒,嘶声力竭地吼道:“北境......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