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实的修仙人-《全国真实灵异故事》

  我爷走的那年,我刚满二十,在县城念大专,学的是没人待见的园艺。接到家里电话时是周三下午,实训课上正给月季剪枝,指尖沾着黏糊糊的绿汁,电话里我爸声音发颤,说你爷怕是熬不过今晚,赶紧回来。

  我攥着剪刀往车站跑,秋老虎正烈,柏油路烤得鞋底发烫,脑子里全是爷的样子。爷不是亲爷,是我爸捡来的。三十多年前我爸在山里头砍柴,见着个蜷在破庙里的流浪汉,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腿上烂了个大窟窿,脓血直往出渗。我爸心善,把人背回了家,这一留就再也没走。爷话少,平日里就坐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编竹筐,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编出来的筐却方方正正,棱角处都磨得光滑。村里老人说他像个“修行的”,我小时候总缠着问,爷就笑,露出豁了个口的牙,说“修啥行,就是个混吃的”。

  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院里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晃得人眼晕。堂屋门敞着,我爷躺在炕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被,脸色蜡黄,呼吸细得像游丝。我爸蹲在墙角抽烟,烟蒂扔了一地,见我进来,指了指炕边的小凳,说“你爷就等你了”。我刚坐下,爷忽然睁开眼,眼神亮得吓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个快断气的人,嘴里含糊地念叨:“别去……老观……灰衣人……”

  我没听懂,刚要问,爷头一歪,手松了,屋里的马灯“滋啦”响了一声,灭了。

  后事办得仓促,村里帮忙的人说,爷是外乡人,没根没底,按规矩得埋在村西的乱葬岗。我爸不同意,说爷守了这个家三十年,不能扔去那种地方。最后争执来争执去,选了村后半山腰的一块地,那地方偏僻,只有一间废弃的老君观,据说民国时还住过道士,后来不知怎的就荒了,只剩下断壁残垣,荒草长得比人还高。

  埋爷的那天,天阴得厉害,风裹着土渣子往人领口里灌。我扛着铁锹,跟在我爸身后往山上走,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疼。快到老君观时,我忽然看见观门口站着个穿灰衣的人,背对着我们,身形瘦高,头发很长,垂到肩膀。风刮得他的衣角飘起来,却没听见一点声响。我捅了捅旁边的二柱子,说“你看那是谁”,二柱子眯着眼瞅了半天,说“啥也没有啊,你看花眼了吧”。我再定睛一看,那灰衣人真没了,只有荒草在风里晃。

  埋完爷,我爸让我在坟前烧纸,说“跟你爷说说话,让他走得安心”。我蹲在坟前,火纸烧得噼啪响,烟呛得我直咳嗽。忽然一阵风卷过来,把烧剩的纸灰吹得漫天飞,有几片落在我手背上,凉得像冰。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很慢,“嗒、嗒、嗒”,像是木屐踩在石头上。我猛地回头,啥也没有,只有那间废弃的老君观,断墙塌了一半,露出黑黢黢的门洞,像张咧着的嘴。

  回村后没几天,我总觉得不对劲。夜里睡觉,总听见窗外有脚步声,绕着屋子走,走得很慢,有时候还会停在窗根下,像是在听屋里的动静。我跟我爸说,我爸骂我“年轻轻的别疑神疑鬼”,可我知道,那不是错觉。有天夜里,我实在睡不着,就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月光很亮,把院里的老槐树照得清清楚楚。忽然,我看见院门口站着个灰衣人,还是背对着我,身形跟那天在老君观门口见着的一模一样。我吓得赶紧缩回来,用被子蒙住头,浑身直冒冷汗,直到天快亮才迷糊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去院门口看,地上没有脚印,只有几片枯黄的槐树叶。我心里发毛,想去爷的坟上看看,又不敢一个人去。吃过早饭,二柱子来串门,手里拎着个布袋子,说“我妈让我给你家送点红薯”。我拉住他,说“你跟我去山上一趟,我爷的坟好像有点不对劲”。二柱子犹豫了一下,说“那地方邪乎,还是别去了”,可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们俩往山上走,越靠近老君观,风越冷。快到坟前时,我看见坟头的土被扒开了,露出个黑黢黢的洞,里面的棺材盖斜斜地搭在一边,像是被人撬开的。我脑子“嗡”的一声,冲过去一看,棺材里空空的,连件衣服都没有。二柱子在旁边吓得直哆嗦,说“这……这是咋回事啊,难道是被野狗刨了?”我摇摇头,野狗刨不出这么整齐的洞,再说棺材盖是被人从里面顶开的,边缘还留着指印,黑糊糊的,像是沾了泥。

  我忽然想起爷临终前说的话,“别去……老观……灰衣人……”,难道是老观里有啥东西?我站起身,往老观走,二柱子在后面喊“你别去啊,那地方不能进”,我没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老观的门早就没了,只剩下两根断柱,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像是道家的符咒。我走进去,院里长满了荒草,齐腰深,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长满了青苔。正对着门的是大殿,屋顶塌了一半,露出横梁,上面挂着蜘蛛网,积满了灰尘。殿里有个石台子,上面摆着个老君像,只剩下半截身子,脸被砸得稀烂。

  我绕着大殿走,忽然听见殿后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挖东西。我屏住呼吸,悄悄绕过去,看见那个灰衣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铁铲,在挖一个土坑。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只能看见个下巴,皮肤白得像纸。土坑里露出个木盒子,漆皮都掉光了,像是有些年头。

  我刚要出声,灰衣人忽然转过头,我看见他的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鼻子和嘴也像是被挖掉了,只剩下一张平整的脸,白得吓人。我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脚下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疼。我回头看,灰衣人已经站起来了,正慢慢朝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铁铲,铲尖闪着寒光。

  二柱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拿着根棍子,冲过来喊“你别过来!”,灰衣人停住脚步,看了看二柱子,又看了看我,忽然转身,走进了大殿后面的一间小屋里,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我和二柱子瘫在地上,喘着粗气。二柱子说“咱赶紧走,这地方太邪乎了”,我点点头,挣扎着站起来,刚要走,忽然看见那间小屋的窗户上,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画着符咒,跟我爷以前编竹筐时,夹在竹条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动,想起爷的竹筐。爷编竹筐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