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八爷的撇清-《大清卷王:开局给雍正打工》

  雍正二十八年五月二十七,京城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太和殿的琉璃瓦,连檐角的铜铃都透着几分沉闷。白玉栏杆旁,官员们身着各色朝服,袖口的补子在雾中若隐若现,却没一个人敢随意交谈 —— 今日要议的张三爷案,牵扯着八爷党与新政派的角力,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漩涡。

  工部侍郎赵康的朝靴在青石板上蹭了蹭,指尖偷偷拽住胤禩的宝蓝色朝服袖口,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爷,昨儿夜里去牢里见马武的人回来了,说马武嘴硬得很,可张三爷那边…… 把‘兴昌号汇银’的事全招了,连去年冬天扣瑞祥号丝绸船的细节都吐了。万一今儿胤祥拿这些说事,咱们可怎么圆?”

  胤禩正抬手理着腰间的玉带,玉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却依旧是平日里的温和笑意,只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圆什么?密信上只写了‘马武托’,没提本爷半个字;张三爷的供词,不过是他一面之词。一会儿本爷就说他‘借本爷名声谋私,胆大包天’,你再让礼部的孙大人、兵部的周大人跟着附议,求皇上严惩,先把‘冒用名义’的帽子扣死在他头上,剩下的,自有办法。”

  他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

  官员们瞬间敛声屏气,按品级排成两列,躬身行礼时,朝服下摆扫过青石板,发出整齐的窸窣声。胤禛身着明黄十二章纹龙袍,脚踏云纹皂靴,缓步走上丹陛,龙椅上的鎏金蟠龙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阶下,在胤禩身上停留了一瞬 —— 那看似恭敬的垂首姿态里,藏着几分心虚,胤禛心里门儿清,却只是淡淡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 胤祥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他身着深蓝色亲王补服,手里捧着一叠用红绸捆着的卷宗,快步出列,袍角带起一阵风,“启禀皇上,张三爷案已审得七七八八 —— 臣等查实,张三爷自雍正二十七年起,受马武指使,私吞漕帮过路费共计五万三千六百两,克扣漕工工钱三千二百两,更将漕粮一千二百石低价卖给八爷党关联商号‘兴昌号’,每石仅售一两二,比市价低四钱,所得银两一千四百四十两,全数汇往马武在‘聚丰祥’钱庄的账户,有钱庄回执为证!”

  说着,胤祥从卷宗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由太监呈给胤禛:“这是从柳家搜出的密信,马武在信中明言‘阻挠瑞祥号粮船,十月前使京城粮价翻倍’,还特意标注‘若遇抵抗,可寻漕帮分舵相助’,信末虽未署名,却盖着马武常用的‘武’字小印!”

  阶下顿时炸开了锅。户部尚书王大人皱着眉,转头对身旁的礼部尚书孙大人低声道:“去年腊月,苏州粮商吴老板来部里递过状子,说他的粮船在济宁被拦,交了六百两过路费才放行,当时还以为是漕帮寻常勒索,没想到…… 竟是八爷党在背后搞鬼!这是要断了京城的粮路啊!”

  孙大人捋着胡须,眼神闪烁 —— 他是八爷党外围成员,此刻却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含糊应道:“此事…… 还需查清楚再说。”

  胤禩见状,立刻往前跪行数步,“扑通” 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颤抖:“皇上!臣万万没想到,张三爷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冒用臣的名义,勾结马武做出这等败坏朝纲、危害民生之事!臣与马武虽有旧识,却仅止于朝堂往来,从未指使他干预漕运,更不知‘扰乱粮价’之谋!”

  他说着,猛地抬头,眼眶竟有些泛红,手指指向阶下的赵康:“赵侍郎!你与马武素有往来,可知他竟瞒着你我,干出这等勾当?今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严惩不贷,绝不能让这等恶徒连累更多忠良!”

  赵康心领神会,立刻跟着跪倒,声音响亮:“皇上!八爷所言句句属实!马武私下行事,与八爷无关!臣愿配合刑部,彻查马武党羽,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藏在暗处的不法之徒揪出来!”

  紧接着,礼部的孙大人、兵部的周大人也纷纷出列,跪在赵康身旁,齐声附和:“臣等愿配合彻查,还八爷清白,还漕运清明!”

  一时间,“严惩张三爷”“还八爷清白” 的声音在太和殿里回荡。中立派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有的悄悄点头 —— 毕竟密信和供词都没直接指向胤禩,他这 “悲愤交加” 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受了冤枉。连之前忧心忡忡的王大人,都有些犹豫:“或许…… 真的是张三爷冒用名义?”

  胤禛手里捏着那封密信,指尖划过 “八爷自有重赏” 的字迹,墨色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八爷党藏在暗处的阴谋。他心里清楚,马武是胤禩的左膀右臂,兴昌号的老板更是他的远房侄子,若没有胤禩的默许,张三爷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可眼下,马武没招出直接指令,密信也只是间接证据,若强行定罪,八爷党残余定会借机煽动 “皇上偏袒新政、打压宗亲” 的流言,反而会乱了清算的节奏。

  他放下密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胤禩,朕知道你与此事无直接关联,张三爷冒用你名义作恶,朕自会严惩。但漕帮乱象绝非一日之寒,与不法分子勾结者,恐不止张三爷一人 —— 传朕旨意,命胤祥牵头,联合刑部、顺天府、漕运总督李嵩,彻查全国所有漕帮分舵,凡涉及勾结、勒索、私吞粮款者,一律革职查办,情节严重者,斩立决!另,漕帮事务由新政派官员协同正派舵主共管,各分舵需设立‘民生登记簿’,每月上报漕运情况,确保粮路畅通、民生无虞。”

  “臣遵旨!” 胤祥躬身领旨时,眼角余光扫过胤禩 —— 那垂首的姿态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想来是松了口气。胤祥心里冷笑,皇上这一步走得妙,暂不戳破,却借彻查漕帮,把八爷党藏在漕运里的根,一点点挖出来。

  胤禩听到 “彻查全国漕帮”,心里咯噔一下 —— 他在江苏清江浦的舵主李老四、安徽芜湖的舵主王三,手里都握着他与商号勾结的账册,若真查起来,怕是要引火烧身!可他面上不敢露半分慌乱,只能跟着躬身:“皇上圣明!彻查漕帮是民生之幸,臣愿将家中收藏的漕帮舆图献出,供胤祥查案之用。”

  早朝散去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胤禩被赵康、孙大人围着,快步往午门外走。刚出太和殿角门,他脸上的 “悲愤” 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焦虑,连脚步都快了几分:“彻查漕帮?胤禛这是想把咱们藏在漕运里的人全揪出来!赵康,你立刻派你府上的小厮李四,快马去清江浦、芜湖,让李老四、王三把所有往来账册、信件全烧了,能跑的就往乡下躲,别留在分舵等死!”

  “爷,来不及了!” 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亲信慌慌张张跑来,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纸条,额头上满是冷汗,“刚才在宫门口碰到胤祥府上的侍卫,听他们说,胤祥昨儿就派了两百亲兵去清江浦,还带了之前被李老四克扣过工钱的漕工周老汉当向导,这会儿怕是已经到分舵门口了!”

  胤禩一把夺过纸条,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纸条边缘被捏得起了毛边:“周老汉?那个老东西!去年冬天被李老四打断了腿,竟还敢来作对!” 他气得胸口起伏,赵康连忙扶住他:“爷,您别急,就算清江浦的人被抓,只要马武不松口,皇上也定不了您的罪!”

  “马武?” 胤禩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阴狠,“马武若真能扛住,就不会让张三爷把‘兴昌号’的事招了!你去安排一下,找个机会…… 让马武永远闭嘴,省得他再乱说话。”

  此时的瑞祥号总号书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一张巨大的漕帮分布图上。江兰正俯身指着图上的红点,对胤祥说:“十三爷,您看,清江浦的李老四、芜湖的王三,都是马武一手提拔的,手里肯定握着不少勾结的证据。咱们除了派亲兵去查,还可以让正派漕工牵头,在各分舵门口设‘民生意见箱’—— 用竹筒做的,带暗格,百姓和漕工可以匿名投信,举报克扣、勒索的事,这样既能收集证据,又能让大家觉得朝廷是真的为百姓办事。”

  胤祥点头,拿起一支狼毫笔,在图上圈出几个位置:“这个主意好!意见箱就设在市集、码头这些人多的地方,再派顺天府的衙役看着,防止被人破坏。另外,你让兰馨社的线人多盯着八爷府,刚才在宫里,我看胤禩那模样,怕是要对马武下手,要是能抓到他灭口的证据,就能坐实他的罪!”

  “放心吧十三爷,” 江兰笑着递过一杯热茶,“兰馨社的陈默已经带着两个伙计,伪装成挑夫在八爷府附近盯着了,只要有动静,立刻会报信。”

  她刚说完,小宝就拿着一本账册走进来,推了推眼镜:“姑母,十三爷,这是瑞祥号近三个月的粮运记录,从蒙古、东北调的粮都按时到了,京城的粮价一直稳定在一两五,公平商会的商户们都问,要不要再降点价,让更多百姓受益。”

  “不用降,” 江兰接过账册,翻了几页,“现在粮价稳定就好,等漕帮彻查完,漕运通畅了,再视情况调整。你去跟商户们说,瑞祥号会保证货源,让他们放心。”

  小宝应下离开后,丫蛋也从农科园回来,手里拿着一袋抗冻麦种子:“姐,农科园的种子都准备好了,下周就能运到山东、河南的农户手里,不会受漕帮彻查的影响。刚才碰到周老汉的儿子,说周老汉跟着亲兵去清江浦了,还说要帮着找出李老四克扣工钱的证据呢!”

  江兰接过种子,指尖捻起一粒,饱满的颗粒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心里满是踏实 —— 只要守住民生这块根基,再大的风浪也不怕。

  当天下午,京城各漕帮分舵外都贴出了 “彻查漕帮、肃清乱象” 的告示,顺天府的衙役们带着漕工,开始逐一核查账册。西城分舵外,周老汉的儿子正帮着挂意见箱,不少百姓围过来打听:“这箱子是干啥的?真能举报啊?”

  “当然能!” 周老汉的儿子笑着说,“我爹跟着十三爷去清江浦查案了,朝廷这是真的要管漕帮的事,以后再也没人敢克扣工钱、拦粮船了!”

  兰馨医馆的院子里,江老实正带着村里的汉子们卸刚从蒙古运来的小麦,麻袋装的麦子堆在地上,像一座座小山。村里的张二柱扛着一袋麦子,笑着说:“江大伯,这下可好了,漕帮不拦船,粮价也不涨,俺家秋收的粮也能顺利运去京城卖了!”

  江老实擦着汗,哈哈笑道:“可不是嘛!这都是江丫头和朝廷的功劳,以后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江王氏端着一筐刚煮好的绿豆汤走过来,给汉子们每人递一碗:“快歇歇,喝点汤解暑,别累着了。”

  傍晚时分,陈默的消息传了过来 —— 八爷府果然派人去了刑部大牢,是赵康的小厮李四,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点心,却在油纸包里藏了一包黑色粉末,被刑部的衙役小李查了出来,当场扣下了。

  江兰立刻把消息报给胤祥,胤祥连夜让人提审马武。当马武听说八爷派人送 “毒点心” 来,脸色瞬间惨白,之前的硬气全没了,哭着招供:“是八爷让我做的!去年腊月,他在府里的密室召见我,说‘只要把瑞祥号的粮船拦了,让京城粮价涨起来,百姓就会怨新政,到时候他就能趁机夺权’,还说事成之后让我当漕运总督……”

  虽然还需要证据佐证,但这已经是重大突破。胤祥立刻把供词呈给雍正,雍正看着纸上的字迹,手指敲击着御案,冷声道:“看来,胤禩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八爷府里,胤禩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手里的玉烟壶 “啪” 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赵康慌慌张张跑进来:“爷,李四被抓了,马武…… 马武招了!”

  胤禩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 他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那些曾经的野心,如今都成了笑话。

  江兰站在瑞祥号的门口,望着远处的紫禁城,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温暖而坚定。她知道,彻查漕帮只是开始,清算八爷党的硬仗还在后面,但只要有皇上的支持、十三爷的配合,有家人和百姓的信任,就没有迈不过的坎。

  夜色渐深,刑部的审讯还在继续,马武的供词越来越详细,八爷党在漕帮、商号、朝中的关联,一点点清晰起来。胤祥拿着最新的供词,走进养心殿,胤禛看着供词,脸上终于露出了冷冽的笑意 —— 是时候,给这场较量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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