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黑令所指。兵者,诡道也!-《一人:从爬出宝儿姐挖的坑开始》

  王宗眼皮跳了一下,语气更差:“引诱手段?什么引诱手段?你给我说清楚!”

  秘书吞了一口唾沫:“据说是……用凡人躯体做诱饵。”

  整个指挥部,瞬间安静了。

  就在这时。

  冯宝宝背着李道然,直接穿过混乱的人群,走了进来。

  她的步伐不快,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纯粹的规律。

  所有挡在她面前的人,无论是吵架的,还是奔跑的,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就像被磁铁的两极排斥。

  这对奇特的组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面瘫少女,背着一个白发老道。

  如同在战场中心,走进了一片无人之境。

  “站住!什么人?”

  两名负责守卫王宗的天下会护卫立刻上前,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厉声喝道。

  他们虽然受过严格训练,但在这种环境下,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

  “这里是军事指挥所,不许靠近!”

  然而,当他们对上冯宝宝那双清澈见底,却又毫无波动的眼睛时。

  所有的呵斥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女。

  而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

  那股纯粹到极致的气息,让他们连拔刀的勇气都在瞬间被剥夺了。

  “让开。”

  冯宝宝的声音,带着四川口音,简单,直接,不带一丝温度。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

  李道然那苍白如纸的手,以一种极其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姿态,缓缓伸入自己那件破旧的道袍怀中。

  这个动作,极慢。

  慢到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生怕他下一秒就断了气。

  他从中摸出了一枚通体漆黑、非金非玉的古朴令牌。

  令牌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

  在指挥部昏暗的灯光下,甚至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它就像一块被盘玩了多年的普通墨玉。

  李道然没有说话。

  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

  只是用尽力气,将拿着令牌的手,朝冯宝宝的方向微微递了一下。

  冯宝宝会意。

  面无表情地从他手中接过那枚令牌。

  然后,她走到正因被打断而怒火中烧的王宗面前。

  王宗正在气头上,正要发作:“哪来的叫花子!滚出去!”

  他正要破口大骂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民”。

  冯宝宝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她只是伸出手指。

  将那枚漆黑的令牌,送到了王宗的眼前。

  距离他的鼻尖,不过一尺。

  王宗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那不耐烦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黑色令牌上。

  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了原地。

  他的嘴唇嗫嚅,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的额角,一滴冷汗沿着鬓角,缓缓滑落。

  王宗盯着那枚漆黑的令牌。

  非金非玉的材质,透着一股古老的冰冷。

  那重量,沉得像一块历史的残片。

  他僵硬地伸出双手,指尖触碰到令牌的边缘。

  入手是令人心悸的冰凉感。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动作里带着一种本能的敬畏。

  华北区总负责人,王宗,此刻的手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颤抖的拇指,在那令牌的背面轻轻摩挲。

  晦暗的光线下,那极古老的上古篆体,隐约浮现。

  “天下。”

  仅仅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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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的密室低语,如同洪钟大吕,在耳边炸响。

  那是老会长风正豪,用尽此生最大的凝重,向他们展示的禁忌之物。

  “此令,是天下会真正的根源!”

  “见此令,奉为神明!”

  “哪怕让你们去死,亦不可违逆!”

  传说中的【天下会贵宾令(最高权限)】!

  它不只是象征着最高的权力。

  它代表着天下会之所以能成为天下会的,最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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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宗猛地抬头,看向趴在冯宝宝背上,那个如同垂死枯木般的白发老道。

  他身上的炁机微弱到几近于无。

  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却比任何一位天师府高功都要厚重。

  所有线索,在王宗的脑海中完成了不可思议的拼接。

  龙虎山传闻的“道祖显圣”。

  那恐怖的灵魂威压,让吕良瞬间疯癫。

  以及,眼前这枚,本该永存于传说中的至高信物。

  王宗的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再无半分犹豫。

  这位在异人界跺一脚,半个华北地区都要震动的天下会高层,双腿一软。

  “噗通!”

  他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那声音在死寂的指挥部里,异常清晰。

  王宗双手高举令牌,额头重重叩击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天下会华北区总负责人王宗,叩见道祖!”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激动与虔诚,响彻整个空间。

  “不知圣驾亲临,弟子王宗,罪该万死!”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像被瞬间施了定身法。

  原本焦躁的联络员,痛苦呻吟的伤患,怒目圆睁的守卫,此刻都凝固住了。

  “老王他……疯了?”

  一名跟在王宗身边多年的秘书,手里的笔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老头是谁?王总怎么可能给别人下跪?”另一名天下会的护卫声音发颤。

  “别废话!把嘴闭上!”

  刚才还拦着冯宝宝的两名守卫,反应最快,他们脸色煞白,猛地低下头。

  他们想起了刚才对冯宝宝的呵斥。

  冷汗沿着他们的鬓角流淌下来。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场面,李道然依旧闭着双眼,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不是不想睁眼,他所有的精神力都用来稳定体内那几乎崩溃的炁。

  但在王宗看来,这正是高维存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漠然。

  李道然内心思绪急转。

  “不能直接干预……不能暴露神魂……只动用最精微的意识炁机。”

  他控制着体内一丝游离的,来自青牛的混沌炁源。

  他用极精微的意识,将这丝炁裹挟成一段音波。

  这段音波,穿透了周围嘈杂的环境,却如同专属频道,精确地钻入跪在地上的王宗耳中。

  王宗只觉得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道苍老而遥远的声音。

  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

  “外围之乱,非战之罪。”

  李道然的声音很慢,微弱到极致,却清晰无比。

  “你等陷于凡俗之见,以治对乱。”

  王宗全身猛地一颤,他立刻听出了话中的玄机。

  “道祖您的意思是……?”他不敢抬头,以一种极低的语调回应。

  “乱则治,治则乱。”李道然的声音又响起,如同警示。

  “兵者,诡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