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荒丘暂息肩 秘辛噬人心-《女帝的百万倍修为分割术》

  冰冷的夜风刮过荒芜的山丘,吹得枯草簌簌作响,也吹散了三人身上从那个古老空间带出来的些许尘埃和惊悸。

  “咳咳……”萧云第一个挣扎着坐起来,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脑袋里更是如同被一群野马奔腾而过,嗡嗡作响,那是强行催动玉碟碎片和接收过多信息的后遗症。

  他看向旁边。

  叶青羽也勉强支撑起身子,帝袍破损,发丝凌乱,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脸色苍白得吓人,但那双凤眸却死死地盯着他,里面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

  林婉儿情况稍好,但也狼狈不堪,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荒野,然后迅速回到叶青羽身边,搀扶住她,同样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萧云。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而沉默。

  只有风声呜咽。

  最后还是萧云先打破了沉默,他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却因为牵动了伤势而显得有些龇牙咧嘴:“呼……总算逃出来了。老板,你这售后服务一波接一波,刺激是刺激,就是有点费命啊。”

  叶青羽没有像往常那样呵斥他,她的目光依旧锐利,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你……刚才在那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材料’?什么‘另一个可怜人’?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那个被父皇植入的所谓“源种”,以及父皇当年进行那项禁忌计划时痛苦而疯狂的眼神,是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噩梦。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计划的执行者和掌控者,难道……

  萧云收起了那点勉强的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带着点同情:“我看到了……一部分真相。关于我,也关于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不仅仅是塞了一堆用不出去的‘存款’和吸引魔物的‘臭鸡蛋’,更深处,好像被弄成了一个……叫什么来着?‘弃子阱’?还是‘爆裂之种’?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感觉像是个定时炸弹。”

  他又看向叶青羽的心口:“而你那里,藏的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东西吧?一颗需要用心血和气运温养的‘天道种子’?听起来高大上,但恐怕束缚远大于力量,对吧?”

  叶青羽娇躯猛地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心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窥视、被刺痛。

  林婉儿惊骇地看向叶青羽:“陛下?他说的……是真的?您的心……”

  “婉儿!”叶青羽厉声打断她,但声音中的虚弱和动摇却无法掩饰。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看向萧云,试图维持女帝的威严,“你如何得知?仅凭那些……幻觉般的记忆碎片?”

  “是不是幻觉,陛下心里应该比我清楚。”萧云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那老头……嗯,就是那个老解碑人说计划可能被污染了,我现在有点信了。把自己亲女儿的心脏当成培养皿,把别人的孩子做成炸弹……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救世计划,倒像是某个绝望疯子的最后疯狂。”

  他顿了顿,看着叶青羽那双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出痛苦的眼睛,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当然,也可能你爹当时确实被逼到绝路了,只能赌一把。不过现在看来,这赌注下得有点大,而且……我们好像都成了赌桌上的筹码,甚至可能连发牌的人都被换掉了。”

  叶青羽沉默了。萧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精准地剖开了她一直试图掩盖的伤口。父皇临终前的愧疚与托付,计划中那些冰冷残酷的细节,守碑人的偏执,还有萧云身上越来越超出掌控的变数……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守护江山,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成了棋盘上的一子,甚至可能是一枚……弃子?

  “所以……”叶青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到底算什么?”

  “算难兄难弟呗。”萧云摊摊手,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一个是身怀核弹的倒霉蛋,一个是心里种树的可怜娃。要不……咱们先把内部矛盾放一放,一致对外?比如想想怎么拆掉我肚子里这炸弹,或者把你心里那棵树挪个地方?”

  林婉儿看着两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鄙视的废物驸马,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他看得比谁都透彻,而且在这种时候,还能苦中作乐。

  叶青羽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望向皇城的方向。那里,暗红色的天空下,魔主的咆哮和能量碰撞的轰鸣依旧隐约可闻,显示着战斗远未结束。而更远处,似乎还有别的视线在暗中窥探——守碑人?亦或是其他被惊动的势力?

  内忧外患,真相扑朔迷离。

  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萧云,眼神中的混乱和脆弱渐渐被一种熟悉的、属于女帝的坚毅所取代,尽管这份坚毅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你说的对。”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决断,“无论真相如何,无论你我是什么,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并且阻止那魔物彻底降临。我们需要力量,需要信息。”

  她的目光落在萧云心口:“你的那种……特殊状态,还能再现吗?哪怕只有一瞬间?”

  萧云苦笑:“够呛。刚才那是被吓出来的,而且好像抽干了俺老孙最后一点蓝条,现在头疼得想撞墙。那玩意儿好像不太听使唤。”

  叶青羽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失望,但并未强求。她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疗伤恢复。然后……或许该去找一个人。”

  “谁?” “当年负责协助父皇进行……‘手术’的御医院首,也是父皇的旧友,薛神医。他或许知道更多关于‘种子’和‘容器’的细节,甚至……如何安全地分离它们。”叶青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又被担忧覆盖,“只是不知……他是否还在世,是否愿意说出真相,又或者……他是否也成了‘守碑人’的一员。”

  希望与风险并存。

  就在这时,萧云突然感觉怀里有样东西微微发烫。他摸索了一下,掏出来的竟然是半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粗糙的黑色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薛”字。

  “这是……”萧云一愣,随即想起来,“是那个叫张小福的御膳房小子塞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家传的玩意儿,关键时刻或许能保命……难道……”

  线索,似乎总在绝境中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