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煎熬与妥协的相亲-《平凡机务:我的女友都是豪门贵女》

  彻底与李雪断绝往来后,刘亚豪度过了一段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的时期。他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创业筹备中,像一台过载的机器,试图用无尽的忙碌来麻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机场老杨”的指点成了他技术上的灯塔,林薇薇偶尔的关心是他灰暗生活中难得的暖色,苏婉儿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介绍过来的几个高端维修单子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的“机场机务,啥都会修点”的口碑在特定的小圈子里慢慢积累,甚至开始有人慕名而来,点名要他处理一些疑难杂症。

  物质上,他依旧拮据,巨额的房贷和为新手机背上的小额贷款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至少,他在一点点地朝着“破而后立”的方向挪动,哪怕步伐缓慢而沉重。

  然而,内心的空洞和来自家庭的压力,却无法完全用忙碌填满。

  母亲打来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话题总是不可避免地绕到他的个人问题上。

  “亚豪啊,都快三十的人了,该考虑成家了。”

  “你看隔壁王阿姨家的儿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妈这心里总是惦记着……”

  “我托人给你物色了几个姑娘,条件都不错,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见见?”

  每次接到这样的电话,刘亚豪都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无力。他无法向父母解释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多么惨烈和耻辱的情感浩劫,无法诉说李雪带给他的伤害,更无法启齿自己那冲动的、背负巨债的房子。在父母传统的观念里,到了年纪,买房,成家,生子,是人生理所当然的步骤。

  他的沉默和推脱,被父母理解为“眼光高”、“不着急”,反而引来了更密集的关切和隐隐的责备。

  “亚豪,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李雪?”母亲有一次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担忧和不赞同,“那种女孩子,不是过日子的人,忘了她吧!”

  忘了?

  谈何容易。

  那个名字像一道烙印,刻在他的耻辱柱上,也刻在他内心最卑微的角落。他恨她的虚伪和背叛,但奇怪的是,夜深人静时,脑海里闪过的,却不全是厌恶。偶尔会冒出他们刚在一起时,那些看似甜蜜的片段,她撒娇的样子,依赖他的眼神……尽管他知道那很可能都是表演,但那感觉,却真实地填补过他内心的空虚。

  他渴望被爱,渴望被需要,渴望拥有一段稳定、被认可的关系,来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失败,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这种深入骨髓的渴望,在现实的压力和家庭的催促下,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扭曲。

  最终,在母亲又一次声泪俱下的“劝导”后,刘亚豪妥协了。

  “好,妈,您安排吧,我……我去见。”

  他像完成一项任务一样,开始了他的相亲之旅。

  第一个姑娘,是小学老师,文静内向。吃饭时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玩手机。刘亚豪努力找话题,聊工作,聊电影,对方只是“嗯”、“啊”地应付。他看着对方那略显平淡的眉眼,心里不由自主地拿她和李雪对比——李雪是那么耀眼,那么会活跃气氛……

  第二个姑娘,是公司白领,干练精明。对刘亚豪的工作、收入、房产情况问得仔仔细细,言语间透露出对物质条件的看重。刘亚豪如实相告,对方脸上的热情明显淡了几分。他想起李雪也曾这样直白地索要,但不知为何,李雪做起来,似乎……更理所当然,更让他有种被需要的错觉?

  第三个姑娘,是护士,温柔体贴。对他机场机务的工作表现出好奇,听他讲维修飞机的趣事时眼睛亮亮的。这本来是感觉最好的一个,但当她不经意间撩了一下头发的动作,某个侧脸的弧度,竟然让刘亚豪恍惚间看到了李雪的影子!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接下来的几个,情况大同小异。

  不是对方看不上他略显寒酸的条件和沉闷的性格,就是他在对方身上,总能或多或少地找到一点李雪的痕迹——或许是说话的语调,或许是某个眼神,或许仅仅是涂了相似颜色的口红。

  每一次相亲,都像是一场对他的公开处刑和内心煎熬。他清醒地知道,李雪是毒药,是深渊,靠近只会万劫不复。但他的心,却像着了魔一样,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危险的方向偏航。

  他忘不了她。

  不是忘不了她的好,而是忘不了那种被她需要(哪怕是假的)、被她依赖(哪怕是装的)、甚至因为她而与韩凯朝暗中较劲时,那种扭曲的刺激感和存在感。

  比起相亲市场上这些平淡如水的姑娘,李雪就像一株艳丽却致命的罂粟,明知有毒,却散发着让他无法抗拒的、病态的吸引力。

  家里的催促越来越紧,相亲对象的“质量”在母亲口中似乎也越来越不尽如人意。内心的空洞在一次次失败的相亲后,被放大得如同深渊。

  在一个被母亲唠叨到几乎崩溃的夜晚,刘亚豪灌了半瓶白酒,醉眼朦胧地看着手机上,那个他偷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却始终没有勇气拨打的号码。

  一个疯狂而卑微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出:

  也许……她真的后悔了呢?

  也许……经历了那么多,她发现还是我最好?

  也许……我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酒精放大了他的自卑和渴望,削弱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