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反客为主-《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

  时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伸、扭曲,在这间极尽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变得粘稠而缓慢。

  空气中弥漫着拉菲红酒醇厚的果香、莎玛公主身上清雅的沐浴香气,以及一种更加浓烈、更加危险的、由未尽的话语和压抑的情感混合而成的张力。

  莎玛公主就站在那里,距离苏景明不过咫尺之遥,她身上那件宝蓝色的真丝睡袍,在头顶那盏巨型水晶吊灯的光芒下,流淌着如同深海般幽暗而神秘的光泽。

  她那36F的傲人曲线在柔软的丝质面料下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像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暗流,充满了无声的诱惑与压迫感。

  她那双卸去了所有伪装、如同最纯净的波斯猫眼石般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灼热。

  牢牢地锁定在苏景明的脸上,等待着他对于那个终极问题的回答——关于此刻,关于此地,关于她莎玛这个人,最纯粹的感受。

  苏景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超出平常的频率,沉稳而有力地撞击着肋骨。

  他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细微声响,甚至能分辨出窗外遥远城市噪音与室内绝对寂静之间的那道无形界限。

  莎玛公主的逼问,像一把已经抵在他胸口、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刀刃的冰冷仿佛已经透过衬衫的布料,触及了他的皮肤。

  然而,就在这情感风暴即将把他彻底吞噬的临界点,苏景明那双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眸中,那片刻的、如同水面涟漪般荡漾的挣扎与复杂情绪,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缓缓沉淀、收敛。

  最终被一种奇异的、近乎冰冷的锐利清明所取代。他并没有如同莎玛公主所期待的那样,被这浓烈的情感所裹挟,陷入被动解释或情绪化的回应之中。

  反而,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向上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棋手,在陷入看似绝境的僵局时,突然发现了棋盘上某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可以扭转乾坤的隐秘落点。

  “在回答你这个……至关重要,甚至可能改变很多事情的私人问题之前,莎玛。” 他再次省略了那象征距离的敬语“殿下”,声音出乎意料地恢复了之前的沉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探究意味。

  “或许,基于公平原则,你应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被窗外那片属于金陵城的、与他记忆中黔西北的青山绿水截然不同的、由无数霓虹灯与钢铁森林构成的璀璨夜景所短暂吸引。

  但那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便如同最精准的回旋镖,重新聚焦在她那张因为错愕而微微张开、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美丽脸庞上。

  “我很好奇。” 苏景明向前稍稍倾身,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巧妙地拉回了一丝对话的主导权,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在董事会上讨论重大议案般的认真。

  “这次,你和露易丝,两位本该在纽约的摩天大楼里操纵全球资本流向,或者在迪拜的皇宫里规划未来科技蓝图的人。

  究竟是出于何种考量,会对我那偏居中国西南一隅、虽然倾注了我早年几乎所有心血和激情,但也仅仅是在国内特定圈子里小有名气的5A级景区,产生了如此超乎寻常的、浓厚的兴趣?”

  他的语速平缓,用词精准,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侦探在梳理线索,“甚至不惜让你,尊贵的莎玛公主,放下身份,亲自飞抵这座金陵古城,卷入这场看似……

  充满了地方性商业纠纷、并不完全符合迪拜王室一贯高大上、全球化投资风格的局中?”

  他在这里有一个刻意的停顿,仿佛是为了让这个问题在空气中充分发酵,他仔细观察着她眼神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里面先是错愕,随即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然后是一种被说中了某种心事的、极其短暂的微妙慌乱,虽然那慌乱如同受惊的鸟儿般迅速掠走。

  被她迅速重新凝聚起来的、属于王室公主的骄傲面具所覆盖,但苏景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瞬间。

  他没有给她太多喘息、组织谎言或巧妙回避的时间,如同一位高明的猎手,趁势追击,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

  牢牢锁定她试图躲闪的眼眸:“莎玛,我们都很清楚张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贪婪,他那近乎杀鸡取卵的吃相,他掏空徐氏集团所用的那些并不算高明的手段,或许能瞒得过一时,但绝对瞒不过你和露易丝这样经历过全球资本市场最残酷洗礼的眼睛。

  以‘凤凰资本’的行事风格,以你莎玛公主一贯表现出来的、对投资项目长期价值和社会影响力的挑剔眼光与宏大格局,我真的很难相信。

  你们会仅仅为了配合张董完成这场‘最后的狂欢’与‘资产剥离的盛宴’,而如此兴师动众地亲自下场。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我对你们两位的判断。”

  他微微停顿,让这番基于理性分析的话语,像冰冷的雨水般渗透进此刻有些燥热的气氛中。

  然后才缓缓地,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混合着了然与淡淡嘲讽的意味,补充上了最后。

  也是最关键的一句:“除非……这里面存在着我所不知道的、更重要的、或者说更隐秘的理由。或者说,你们此番前来,其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并不仅仅是黔西北的那两个景区本身,或者张董所能许诺的那点……蝇头小利?”

  他的话语,不像是在质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个经过严密推理后得出的结论。

  这番突如其来的、精准无比的反客为主,像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瞬间划开了笼罩在莎玛公主此次中国之行动机上的那层朦胧面纱——

  无论是纯粹商业的,还是掺杂了其他因素的。这巧妙的一击,将皮球干脆利落地踢了回去,也让原本处于情绪宣泄制高点、牢牢掌控着对话节奏的莎玛公主。

  明显怔住了,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瞬间从那种混合着酒意与情感冲动的状态中,惊醒了几分。

  莎玛公主脸上的错愕,以及那一丝被戳破心事后的慌乱,如同两颗先后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在她美丽的脸上交织、扩散。

  但这短暂的失态,很快便被更深沉的、混合着被冒犯的恼怒和一种被看穿后反而破罐子破摔的倔强所取代。

  她没有立刻回答苏景明那个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尖锐的反问,而是猛地转过身,赤足踩在柔软得几乎能淹没脚踝的昂贵波斯地毯上,带着一阵细微的、真丝摩擦的窸窣声。

  几步就走到了那面巨大的、仿佛将整个金陵城踩在脚下的落地窗前。她背对着他,留给苏景明一个在宝蓝色睡袍包裹下,依旧曲线玲珑、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绷与孤寂感的背影。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冰冷而璀璨的城市之光,那万家灯火与她此刻独自伫立的背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高处不胜寒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