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自由意志与斯诺的怒火-《超神之自研战锤40K科技》

  华夏,芒砀山号,炙心的个人研究室。

  千万道幽蓝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在空气中垂落、交织,勾勒出各种复杂的神体结构模型和能量运行轨迹。

  但研究室的主人,天使炙心,却罕见地失神了。

  她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战场影像。

  影像中,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战士,如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一次又一次地以悍不畏死的姿态冲向饕餮的钢铁防线。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每一次突进都伴随着长枪划出的致命弧光,将坚固的饕餮外骨骼撕裂得如同纸片。

  他叫赵信。

  炙心关闭影像,调出了另一段生活录像。

  画面里,还是那个赵信,正和葛小伦、刘闯勾肩搭背,就着花生米吹牛打屁。

  为了抢最后一瓶啤酒差点打起来,满嘴都是“卧槽”和“牛逼”,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神圣知识宝库匹配结果:赵信,长枪基因,与天使炙心基因匹配度79.8%,为已知宇宙最优伴侣组合。】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五百年来,炙心一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她相信逻辑,相信数据,相信一切都可以被定义和计算。

  可现在,她看着屏幕上那个时而英勇如神只,时而憨傻如地主家傻儿子的男人,第一次对“最优解”这个词产生了怀疑。

  这……就是爱情?

  一种基于基因层面预设好的程序?

  她无法接受。

  “乾坤。”她轻声呼唤。

  研究室的灯光柔和地变幻,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我在,炙心阁下。】

  “我问你一个问题。”炙心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执拗。

  “基于神圣知识宝K的基因匹配,与一个独立智慧生命的自由意志。在宇宙终极的熵增定律面前,哪一个更有存在的意义?”

  庞大的数据流在“乾坤”的亚空间核心中奔涌,仅仅零点零一秒后,它便给出了答案。

  【根据现有数据模型推演,‘基因匹配’是确保高级文明火种稳定延续的最优解,可预测成功率高达89.7%。而‘自由意志’,是导致宏观系统从有序走向无序,最终导向热寂的主要变量之一,其行为与结果具有高度不确定性,无法量化其‘意义’。】

  “无法量化……”炙心低声重复,清冷的眸子里却燃起一抹光亮,“也就是说,它拥有无限的可能,对吗?”

  【从概率学角度,可以这么理解。】

  “我明白了。”

  炙心站起身,五百年学者生涯所建立的世界观在这一刻悄然崩塌,又在废墟之上,长出了一株名为“自我”的嫩芽。

  她决定了。

  她要拒绝彦女王的“指婚”。

  她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而不是被一串冰冷的数据定义未来。

  就在她准备开启通往梅洛天庭的加密通讯时,一道通讯请求却强行挤了进来。

  “喂!是炙心吗?!”一个充满了中二与火药味的女声炸响在指挥室。

  “奉女王之命,给那个叫葛小伦的地球屌丝送‘嫁妆’来了!坐标赶紧发过来!”

  ……

  与此同时,赤乌恒星系边缘,那片被何强用虚空定义锁死的规则屏障之外。

  一艘造型典雅、舰身却布满狰狞爪痕与炮火焦痕的天刃七号旗舰,正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

  舰桥主座上,一个银发天使正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能量棒,满脸都写着“不爽”。

  她正是天使冷。

  “冷姐,彦女王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出来散散心……”身旁,年轻的天使灵溪正在无奈地劝说。

  “呸!散心?”冷一口咬碎了能量棒,像是要把彦的骨头一起嚼碎,“让我堂堂天基王座下第一攻击手,跑来当快递员,还是把咱们天使文明最顶级的战略旗舰,送给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外人男神!这他娘的叫散心?这叫公报私仇!彦不就是当了女王嘛,了不起啊?哼!”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彦平时清冷的语气,眼神里充满了不服气。

  天刃七号,天使文明最顶级的战略旗舰之一,彦女王竟然真的将它送给一个尚在成长的地球神。

  这个决定在天使内部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首当其冲的反对者,一定是脾气最火爆的冷。

  当初在天使星云,冷就为此直接冲进了彦的天刃王座大殿。

  “彦!你疯了吗?天刃七号是梅洛天庭的财产!凭什么送给一个地球的毛头小子?就因为你俩那点不清不楚的‘数据匹配’?”

  面对冷的质问,刚刚登基为王的彦只是单手托着下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我……”冷一时语塞,但依旧不服,“可这不符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彦站起身,走到冷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愈发灿烂,“冷,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这样吧,既然你这么不放心,这次护送天刃七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灵溪陪你一起,路上也好有个伴。”

  “我……”

  “就这么定了。”彦转身坐回王座,不给冷任何反驳的机会,补了一句,“我还治不了你了?”

  冷憋着一肚子气,只能领命。

  此刻,她将所有的不爽,都发泄在了通讯里。

  灵溪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家这位大姐头的老毛病又犯了。

  也就在此时,火星轨道。

  饕餮先锋军旗舰“雷神号”的舰桥内,一片死寂。

  所有饕餮将领,包括他们的王——嗜嗥,都匍匐在地,巨大的身躯瑟瑟发抖。

  在他们面前,一道由纯粹的黑暗与虚无构成的传送门缓缓旋转,一个身披黑袍、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从中走出。

  死神卡尔的使者,三代冥河神体,斯诺。

  斯诺没有理会脚下这些颤抖的“兽体”,他径直走向主控台,冰冷的目光扫过上面滚动的数据。

  当他看到数据库里那些被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的记录时,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都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关于协助地球人类3号幸存者营地进行马铃薯种植的技术指导方案》

  《饕餮第7巡逻队与人类运输车队护航任务交接记录》

  《关于饕餮士兵践踏农作物引发纠纷的处理公告及赔偿方案》

  “我神卡尔,让你们来这颗星球散播死亡和恐惧!”斯诺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子。

  “不是让你们来参加什么‘宇宙和平组织’,更不是来给一群虫子当保姆种土豆的!”

  “你,嗜嗥!”他猛然转身,指向匍匐在地的饕餮王。

  “你怕一个区区地球神,难道就不怕我神卡尔的怒火吗?!”

  他本就看不起这些头脑简单的兽体炮灰,此刻更是将嗜嗥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嗜嗥不敢反驳。

  在冥河星系的等级秩序中,他只是屁神麾下的一条狗,而斯诺,是替屁婶牵狗绳的人。

  嗜嗥不敢反驳,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何强的“战绩”,以暗信息流的形式呈递了上去。

  【目标:何强。战绩记录:单枪匹马逼退恶魔之王莫甘娜、以未知手段正面硬撼太空校长基兰意识分身并全身而退、派遣舰队灭族灭族新德诺文明……】

  斯诺读取着这些数据,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这些战绩,任何一条都足以让已知宇宙为之震动。

  但他骨子里对兽体文明的鄙夷,让他不愿承认这是一个地球土着能做到的。

  “不过是些被夸大的传闻。”斯诺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我只相信我神看到的事实。”

  他缓缓抬手,一团由死神卡尔亲自构建的、充满了死亡与腐朽气息的虚空代码,在他掌心浮现。

  “我神有令。”

  “继续你们的任务,进攻地球,为我神献上最盛大的死亡数据。我神,需要看到结果。”

  说完,那团代码便融入了旗舰的系统核心,而斯诺的身影,则再次消失于黑暗的传送门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舰桥内,死一样的寂静被打破了。

  压抑了整整一个地球年的饕餮王嗜嗥,缓缓地抬起了他那颗狰狞的头颅。

  他的电子眼中,那代表着屈辱和憋闷的蓝色数据流,在这一刻被疯狂跳动的赤红色代码彻底覆盖!

  “传我命令!!!”

  他那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咆哮,响彻了整支舰队的通讯频道!

  “所有旗舰主炮,重新接入能源!所有被封存的弑神级武装,全部解封!”

  “地球的‘治安战’……结束了!!!”

  “让那些卑微的虫子……让那个该死的何强看清楚!!”

  “让他们重新回忆起,被我神——卡尔,所支配的恐惧!!!”

  “轰!!!”

  顷刻间,遍布地球各个人类幸存者营地周围,那些平日里伪装成“治安官”,甚至会帮人类小孩找回走失宠物的饕餮士兵,瞬间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它们漆黑的装甲上,亮起了代表杀戮的血色纹路,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些刚刚还对它们报以微笑的人类。

  一场毫无征兆的、血腥的突袭,在全球范围内同时爆发!

  ……

  “警报!警报!侦测到全球范围内饕餮部队出现大规模异动!”

  “报告!3号、7号、12号幸存者营地失联!”

  “请求支援!南美联邦区遭到饕餮主力舰的轨道轰炸!我们快顶不住了!”

  芒砀山号指挥中心内,刺耳的警报声和焦急的求援声此起彼伏。

  葛小伦双拳紧握,看着巨大的全息地图上,一个个代表人类聚集地的绿色光点迅速黯淡、熄灭,眼眶瞬间赤红。

  就在他准备调动刚刚完成换装的新式部队进行反击时,炙心的通讯器里,传来了灵溪带着哭腔的紧急呼叫。

  “炙心!不好了!冷姐她……她看到火星上集结的饕餮主力舰队,一怒之下,自己带着十个姐妹就冲上去了!”

  原来,天使冷在抵达火星轨道附近时,恰好看到数百艘饕餮战舰正从火星的军事基地中倾巢而出,组成庞大的阵型,准备对地球发动总攻。

  这位暴脾气的大姐头当场就炸了,命令灵溪继续护送天刃七号前往地球,自己则带着贴身的十名护卫天使,直接莽了上去,试图以一己之力拦截整支舰队。

  “胡闹!她疯了吗?!”炙心脸色一变,背后光翼瞬间就要展开。

  一只手却拦在了她的身前。

  是葛小伦。

  “炙心,你别去。”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犹豫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你们天使,已经为地球牺牲了太多。这一次,该轮到我们自己来了。”

  他转身,对着指挥中心的通讯器怒吼一声:“刘闯!赵信!给老子滚过来集合!”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刘闯扛着他那把巨大的弑神斧“黑切”,赵信则提着他的长枪。

  “咋了小伦?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找事?”刘闯咋咋呼呼地问。

  当听到要去火星轨道救一帮被围殴的天使小姐姐时,赵信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英雄救美、然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狗血桥段,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刘闯则比较务实,一盆冷水泼了过来:“救个屁!咱拿头去?游泳过去吗?从地球飞到火星,等咱到了,那帮小姐姐骨灰都让人扬了!”

  葛小伦的目光在指挥中心里飞速扫视,最后定格在了角落里,正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和护卫舞昭兴致勃勃讨论新款包包的蕾娜身上。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直接了当:“娜姐!救命!十万火急,借飞船!”

  蕾娜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但听完情况后,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撇了撇嘴:“切,没用的男人。舞昭,带这两个土包子走一趟。”

  “是,殿下。”

  于是,在赵信“此去必定抱得美人归”的幻想和刘闯“卧槽这船比电影里的还牛逼”的惊叹中,二人被舞昭带上了那艘来自大乾帝国、完全不讲神河科技基本法的超级战舰——“金乌巡天号”。

  金色的空间门在芒砀山号上空洞开,暗金色的战舰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

  火星轨道。

  天使冷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她勇猛无匹,烈焰之剑在饕餮舰队中杀得七进七出,但对方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数百艘战舰构成的交叉火力网,如同无穷无尽的浪潮,不断消耗着她们的神体能量。

  “姐妹们!跟住我!今天就让这帮杂碎看看,咱们天使,没有一个是孬种!”冷怒吼着,一剑将一艘饕餮护卫舰斩成两段,但更多的炮火从四面八方朝她集火而来。

  就在她准备硬扛下这波攻击的瞬间,一道比太阳还要璀璨夺目的金色光门,毫无征兆地在战场的正中央撕裂空间,轰然洞开!

  一艘他们从未见过的、融合了神话与科技之美的暗金色战舰,如君王般降临。

  所有饕餮战舰的雷达在这一刻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啸,它们的火控系统完全无法锁定这个突然出现的目标!

  “金乌巡天号”舰桥内,舞昭看了一眼屏幕上被围困的天使小队,面无表情地按动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主炮‘金乌吐息’,启动。”

  下一秒,战舰舰首那神鸟喙部般的结构猛然张开。

  一束凝聚到极致的、仿佛抽干了恒星核心能量的金色光柱,喷薄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物质消融。

  它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横扫了半个战场。

  数十艘饕餮战舰,连同里面的士兵,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印,无声无息地从宇宙中消失了。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所有饕餮,和幸存的天使,都呆呆地看着那艘如神迹般悬停的战舰。

  战舰的舱门打开,两道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天使冷的面前。

  刘闯把巨大的“黑切”往肩膀上一扛,咧开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

  赵信则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甩了甩根本不存在的刘海。

  两人异口同声,对着目瞪口呆的天使冷来了一句:“美女,需要帮忙吗?”

  ……

  地球,芒砀山号指挥中心。

  葛小伦并没有去火星,他留了下来。

  他指着面前巨大的三维战场地图,对身旁的炙心解释道。

  “火星的主力交给他们,地球上的这些杂鱼,正好用来检验一下我们新部队的战斗力。”

  画面中,无数装备了能量护盾和脉冲步枪的人类联邦士兵,正在对饕餮的据点进行精准高效的反向清剿。

  曾经需要用人命去堆的敌人,如今在代差级别的科技面前,不堪一击。

  “而且,”葛小伦的目光转向炙心,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自信,“‘乾坤’计算机需要和即将到来的天刃七号进行数据对接,完成对整个地球防御体系的最后一块拼图。你留下来,比去前线的作用更大。”

  炙心看着这个在短短时间内就脱胎换骨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穹顶忽然变得透明,所有人都看到一道巨大的金色虫洞在上空开启,一艘充满了天使文明典雅与神圣气息的庞然大物,缓缓从中驶出。

  天刃七号,降临!

  蕾娜不知何时凑到了葛小伦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已经看呆了的他,脸上挂着促狭的坏笑,悄悄通过暗通讯对另一边的舞昭发了条信息:“看见没,这帮小屁孩折腾得挺热闹。等他们打完了,你记个账,本女神这次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随后,她清了清嗓子,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调侃道:

  “哟,小伦子,可以啊。你媳妇给你送的‘嫁妆’,到咯!”

  葛小伦一张老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只能挠着头,嘿嘿傻笑。

  【警告!检测到虚赤乌恒星系虚空屏蔽已被移除。来源:冥王星!】

  突然,一道尖锐的警报响彻整个指挥中心,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