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国难当头先别吵,你们的气运颜色不太对啊!-《皇陵签到十年,女武神悔婚?》

  那一声凄厉的嘶喊,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金銮殿内那凝固如冰的气氛。

  下一刻,一名身穿边军斥候服饰浑身浴血,铠甲残破不堪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这座象征着帝国权力之巅的大殿。

  他甚至来不及顾及任何君臣礼仪,直接“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因为极度的虚弱与悲痛,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陛……陛下!”

  信使高高举起手中那卷被鲜血浸透,几乎变成了暗红色的军报,声音嘶哑,泣不成声。

  “北蛮……北蛮三十万狼骑,撕毁盟约,于三日前大举南侵!”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万钧巨石,狠狠砸入了平静的湖面!

  整个金銮殿,瞬间炸开了锅!

  之前所有关于九皇子李承玄的对峙、惊骇、恐惧与愤怒,在这突如其来的,亡国灭种的巨大危机面前,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什么?!”

  “北蛮子怎么敢!”

  “三十万狼骑?!他们哪来的胆子!”

  信使没有理会周围的惊呼,他悲声泣血,继续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狼烟遍地!北境防线……已经全线崩溃!”

  “铁山关、雁门关、云中城……三座边境重镇,已于一夜之间全部失守!”

  “北境都护府大将军……王骁将军,力战殉国!麾下十万守军……危在旦夕!!”

  说完最后一句,信使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竟是当场昏死过去。

  死寂。

  金銮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的消息是巨石,那么此刻,这接二连三的噩耗,不啻于一座倾覆而下的太古神山,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一夜之间,三关失守!

  镇守北境数十年的大将军,战死殉国!

  十万守军,危在旦夕!

  这已经不是战败了,这是雪崩式的溃败!是大夏王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完了……全完了……”

  一名文官双腿一软,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

  “快!快传太医!”

  皇帝李世安也从之前的震怒与惊惧中被惊醒,他脸色煞白地指着昏死的信使,声音都变了调。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朝堂,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兵部!”镇国大将军,一位须发皆张的老将,虎目圆瞪,率先发出一声咆哮,“我大夏在北境的兵力部署图!立刻呈上来!”

  兵部尚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满头大汗地说道:“大……大将军,北境常备军只有十万,其余各路兵马,都在中原腹地,想要集结北上,最快……最快也要半个月!”

  “半个月?!”另一位元帅怒道,“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北蛮子的铁蹄,恐怕已经踏进我中原腹地了!”

  “那怎么办!立刻下令,命西北、东南两路大军,即刻驰援!”

  “不行!西北要防备西域诸国,东南要镇压百越叛乱,都动不得啊!”

  武将们吵作一团,一个个急得满脸通红。

  而另一边,文官集团也炸开了锅。

  户部尚书哭丧着一张脸,几乎要给皇帝跪下了:“陛下啊!国库……国库真的没钱了啊!前年南方大旱,去年黄河决堤,国库早已是入不敷出!别说支撑三十万大军北伐,就是再多调动十万兵马的粮草辎重,都拿不出来了啊!”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主战派的头上。

  丞相林若甫眼珠一转,立刻站了出来,沉声道:“陛下,依老臣看,北蛮此番来势汹汹,我朝准备不足,不宜硬拼。当务之急,是立刻派遣使臣,前去与北蛮王庭议和!探明其意图,或可……或可割地赔款,以求暂时的安宁,再图后策!”

  “放屁!”镇国大将军当场就炸了,指着丞相的鼻子破口大骂,“林若甫!你这个只会摇笔杆子的软骨头!我大夏将士正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你却在后方主张割地求和?我大夏的土地,寸土不让!”

  “莽夫!你懂什么!”丞相一党的御史立刻反唇相讥,“此乃权宜之计!国库空虚,兵力不足,硬打就是拿我大夏的国运去赌!你赌得起吗?!”

  “我呸!怕死就直说!一群误国奸佞!”

  “你……你血口喷人!”

  整个金銮殿,彻底化作了一个嘈杂的菜市场。

  吵闹声,争辩声,哭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龙椅之上,皇帝李世安看着下方吵成一团的文武百官,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焦头烂额。

  他一会儿觉得将军们说得对,一会儿又觉得丞相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位刚刚还威风八面,试图用皇道龙气镇压一切的帝王,在真正的国家危机面前,却显得如此的优柔寡断,如此的……无能。

  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在这片聒噪的漩涡之中。

  唯有一人,依旧是那片绝对的宁静。

  李承玄。

  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这场足以动摇国本,让无数人惊慌失措的国难,在他看来,却像是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

  【心声:一场不大不小的国难,倒是个不错的筛子。】

  他缓缓地,催动了刚刚升级的【天子望气术】。

  下一刻,他的世界,变了。

  在他的视野中,那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的文武百官,身上都升腾起了不同颜色的气运光芒。

  那主战的镇国大将军,头顶的气运,是一团炽烈如火的赤红色,其中隐隐有兵戈杀伐之气流转,虽有暮气,却忠勇可嘉。

  那哭穷的户部尚书,头顶的气运,是一片黯淡的土黄色,驳杂而又虚弱,是个庸才,却无大恶。

  而那主张议和的丞相林若甫,头顶的气运,则是一片令人作呕的,混杂着黑与灰的黏稠气息,其中充满了阴谋、私欲与背叛的味道。

  还有其他的官员。

  有人气运清正,如青松挺立。

  有人气运污浊,如臭水沟里的烂泥。

  谁是忠臣,谁是奸佞,谁是庸才,谁是栋梁……

  在这双能够堪破一切虚妄的眼睛里,一目了然,无所遁形。

  【心声:国朝之败,非败于强敌,而是败于内贼。】

  【心声:满朝朱紫贵,尽是些土鸡瓦狗。】

  【心声: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他看着这满堂的丑态,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终于。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吵到绝望,就在皇帝李世安已经束手无策之时。

  那个从进入大殿开始,就只说过一句话的,白衣胜雪的九皇子。

  开口了。

  他平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的嘈杂。

  “三十万北蛮,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