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庄园外，京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赵东来带着一队警察在大厅里坐着，一声不吭，手里端着茶。
杜伯仲的叫声虽然嘶哑，但穿透力极强。
赵东来听得心烦意乱。
手下的警察也一个个皱着眉头。
高小琴在一旁笑眯眯地倒茶，陪着笑脸。
大家都心知肚明，天字号房里正在发生什么，但全都装作听不见。
三杯茶喝完，
赵东来抬手看看表，慢悠悠地说：
“高经理，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给赵公子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我们还得回去，京州市的李老板在等我汇报呢。”
高小琴马上站起来，赔着笑说：
“抱歉各位警官，辛苦大家喝茶稍等，我这就去催赵公子。”
她嘴上说着催促，脚步却一点不急。
她刚走，赵东来脸上也没有一点着急的神色。
一个警察小声问：
“头儿，杜伯仲就在天字一号房吧……”
赵东来淡淡地说：
“你聋了。”
那人刚想开口，却被旁边人瞪了一眼，立刻闭嘴。
赵东来低声问：
“像杜伯仲这种人，把他关进牢里，能让他吃苦头吗？”
对方摇头。
赵东来接着说：
“我也不能。”
那人愣住，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赵东来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把他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布置任务：
“汉东大学教师于水和他女朋友十一年前失踪了。”
“你尽快查清于水失踪的真相。”
“这件事必须当成公安局头等大事。”
“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我只要当年的真相！”
赵东来当即立正表态：
“一定完成任务。”
李达康补充了一句：
“于水突然不见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可能牵扯到上层的一些人物。”
“但你不需要太紧张。”
“这个案子是汉东省排名前二的大领导亲自交代下来的。”
“查到谁就是谁，你按照自己的判断来处理。”
“法律面前没有情面可讲，必须公正无私。”
赵东来听完，肩上的担子仿佛重了几分。
李达康接着开口：
“你知道山水庄园那件事吧？”
赵东来连忙回应：
“我之前已经向您汇报过了。”
李达康脸色严肃：
“你不知道的是，惠龙集团的老板杜伯仲，竟然偷偷拍了公务员学外语的视频。”
“凡是参加那个外语班的公务员，全都被他盯上了！”
什么？
赵东来顿时愣住。
李达康继续说道：
“现在京东那边有重要任务，一直在暗中盯紧他们。”
“而且杜伯仲人还在外面，如果我们贸然动手，可能会惊动他。”
赵东来脑子飞快运转：
“领导，杜伯仲要回来了？”
李达康轻轻点头，显然对赵东来的反应很满意。
“祁总监这次去香江融资，也顺便拜托了那边的天使投资人，把杜伯仲带回来。”
“杜伯仲这个人很关键，我们都清楚。”
“我的要求是——”
“把他掌握的所有东西，全都挖出来。”
“前期准备要做好，之后交给纪检的人处理。”
赵东来立刻明白了任务的重要性。
杜伯仲牵连的公务员太多了，手里掌握着那些官员的外语视频，绝不是单纯的偷拍那么简单。
这家伙说不定早就拿着这些把柄去威胁别人了。
李达康语气认真：
“你们目前的重心是于水的案子。”
“杜伯仲这个案子是顺便处理的。”
赵东来立刻明白事情的优先级。
李达康再一次用他的方式，让赵东来对他刮目相看。
接着，李达康语气一转：
“接下来，京州市将成为汉东省的核心，就像以前深厦市是南胡省的中心一样。”
“祁总监当年一手打造了深厦市的彩虹奇迹，现在将以京州市的大风厂为起点，重新组建四家公司。”
“每一家都要对标彩虹集团。”
赵东来这才意识到：
“彩虹集团的项目，是祁总监主导的？”
李达康郑重地点头：
“没错。”
“所以，不能让其他杂事影响祁总监的工作节奏。”
赵东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李达康苦笑一下：
“祁总监真正的职位是五局特殊案件调查处的副处长。”
赵东来睁大了眼睛。
李达康叮嘱道：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对外说。”
赵东来连连点头。
他当然不会说出去！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清楚：
“领导，如果在山水庄园碰到赵瑞龙，要不要控制他？”
李达康摆摆手：
“暂时不动，至少在纪检人员到位之前，不能打艹惊蛇。”
“其实，你不必担心他会逃。”
“赵瑞龙对自己的问题很清楚，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自己这案子了结，然后进监狱。”
赵东来一脸惊讶：“还有人真想进监狱的？”
李达康冷笑一声：
“你以为他是自愿的？”
赵东来还在思索时，赵公子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赵东来就问：
“赵局，能不能先处理我的事？”
赵东来心里嘀咕，
你还真急着坐牢？
……
过年之后，省府家属院的氛围悄然发生了变化。
徐建军率先在家中接待了客人。
接着，赵立春在家里请了祁同伟夫妇，还特地拉了徐建军来作陪。
原本那种心照不宣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梁群峰也开始在家中见客。
他请的是泸州老一高育良。
是一场纯粹的家宴。
他女儿梁璐回来了。
梁璐的哥哥梁铮回来了。
梁璐的弟弟梁荣也回来了。
没有其他人。
高育良进门时有些意外。
“领导，今天大家都在？”
“我来得还真是巧了。”
梁璐笑着说：
“高老师，哪有，是爸爸特地叫我们回来的。”
梁家兄妹纷纷点头。
高育良愣了一下：
“领导，您这是……”
梁群峰笑眯眯地说：
“我把大家叫回来，是有话要说。”
高育良心头忽然一紧。
“领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梁群峰环视众人：
“今天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
“我决定退了。”
全场震惊。
高育良瞪大眼睛看着梁群峰：
“领导，您正值壮年，汉东局面也稳定。”
“这一届做完，说不定还能再干一届。”
“为什么要退？”
梁璐忍不住喊道：
“父亲，您怎么了？”
梁群峰摆了摆手：
“你们别急，听我说。”
“在座几位，梁璐是老师，咱们先不谈她。”
“梁铮和梁荣能力一般。”
“只有育良才是干大事的料，你在泸州这段时间表现非常出色。”
“徐建军和赵立春两位同志对你的评价都很高。”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我准备退休的事，我的唯一请求，就是让育良接我的位子。”
什么？
梁家兄妹震惊地看着父亲。
杜伯仲的叫声虽然嘶哑，但穿透力极强。
赵东来听得心烦意乱。
手下的警察也一个个皱着眉头。
高小琴在一旁笑眯眯地倒茶，陪着笑脸。
大家都心知肚明，天字号房里正在发生什么，但全都装作听不见。
三杯茶喝完，
赵东来抬手看看表，慢悠悠地说：
“高经理，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给赵公子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我们还得回去，京州市的李老板在等我汇报呢。”
高小琴马上站起来，赔着笑说：
“抱歉各位警官，辛苦大家喝茶稍等，我这就去催赵公子。”
她嘴上说着催促，脚步却一点不急。
她刚走，赵东来脸上也没有一点着急的神色。
一个警察小声问：
“头儿，杜伯仲就在天字一号房吧……”
赵东来淡淡地说：
“你聋了。”
那人刚想开口，却被旁边人瞪了一眼，立刻闭嘴。
赵东来低声问：
“像杜伯仲这种人，把他关进牢里，能让他吃苦头吗？”
对方摇头。
赵东来接着说：
“我也不能。”
那人愣住，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赵东来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把他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布置任务：
“汉东大学教师于水和他女朋友十一年前失踪了。”
“你尽快查清于水失踪的真相。”
“这件事必须当成公安局头等大事。”
“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我只要当年的真相！”
赵东来当即立正表态：
“一定完成任务。”
李达康补充了一句：
“于水突然不见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可能牵扯到上层的一些人物。”
“但你不需要太紧张。”
“这个案子是汉东省排名前二的大领导亲自交代下来的。”
“查到谁就是谁，你按照自己的判断来处理。”
“法律面前没有情面可讲，必须公正无私。”
赵东来听完，肩上的担子仿佛重了几分。
李达康接着开口：
“你知道山水庄园那件事吧？”
赵东来连忙回应：
“我之前已经向您汇报过了。”
李达康脸色严肃：
“你不知道的是，惠龙集团的老板杜伯仲，竟然偷偷拍了公务员学外语的视频。”
“凡是参加那个外语班的公务员，全都被他盯上了！”
什么？
赵东来顿时愣住。
李达康继续说道：
“现在京东那边有重要任务，一直在暗中盯紧他们。”
“而且杜伯仲人还在外面，如果我们贸然动手，可能会惊动他。”
赵东来脑子飞快运转：
“领导，杜伯仲要回来了？”
李达康轻轻点头，显然对赵东来的反应很满意。
“祁总监这次去香江融资，也顺便拜托了那边的天使投资人，把杜伯仲带回来。”
“杜伯仲这个人很关键，我们都清楚。”
“我的要求是——”
“把他掌握的所有东西，全都挖出来。”
“前期准备要做好，之后交给纪检的人处理。”
赵东来立刻明白了任务的重要性。
杜伯仲牵连的公务员太多了，手里掌握着那些官员的外语视频，绝不是单纯的偷拍那么简单。
这家伙说不定早就拿着这些把柄去威胁别人了。
李达康语气认真：
“你们目前的重心是于水的案子。”
“杜伯仲这个案子是顺便处理的。”
赵东来立刻明白事情的优先级。
李达康再一次用他的方式，让赵东来对他刮目相看。
接着，李达康语气一转：
“接下来，京州市将成为汉东省的核心，就像以前深厦市是南胡省的中心一样。”
“祁总监当年一手打造了深厦市的彩虹奇迹，现在将以京州市的大风厂为起点，重新组建四家公司。”
“每一家都要对标彩虹集团。”
赵东来这才意识到：
“彩虹集团的项目，是祁总监主导的？”
李达康郑重地点头：
“没错。”
“所以，不能让其他杂事影响祁总监的工作节奏。”
赵东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李达康苦笑一下：
“祁总监真正的职位是五局特殊案件调查处的副处长。”
赵东来睁大了眼睛。
李达康叮嘱道：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对外说。”
赵东来连连点头。
他当然不会说出去！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清楚：
“领导，如果在山水庄园碰到赵瑞龙，要不要控制他？”
李达康摆摆手：
“暂时不动，至少在纪检人员到位之前，不能打艹惊蛇。”
“其实，你不必担心他会逃。”
“赵瑞龙对自己的问题很清楚，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自己这案子了结，然后进监狱。”
赵东来一脸惊讶：“还有人真想进监狱的？”
李达康冷笑一声：
“你以为他是自愿的？”
赵东来还在思索时，赵公子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赵东来就问：
“赵局，能不能先处理我的事？”
赵东来心里嘀咕，
你还真急着坐牢？
……
过年之后，省府家属院的氛围悄然发生了变化。
徐建军率先在家中接待了客人。
接着，赵立春在家里请了祁同伟夫妇，还特地拉了徐建军来作陪。
原本那种心照不宣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梁群峰也开始在家中见客。
他请的是泸州老一高育良。
是一场纯粹的家宴。
他女儿梁璐回来了。
梁璐的哥哥梁铮回来了。
梁璐的弟弟梁荣也回来了。
没有其他人。
高育良进门时有些意外。
“领导，今天大家都在？”
“我来得还真是巧了。”
梁璐笑着说：
“高老师，哪有，是爸爸特地叫我们回来的。”
梁家兄妹纷纷点头。
高育良愣了一下：
“领导，您这是……”
梁群峰笑眯眯地说：
“我把大家叫回来，是有话要说。”
高育良心头忽然一紧。
“领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梁群峰环视众人：
“今天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
“我决定退了。”
全场震惊。
高育良瞪大眼睛看着梁群峰：
“领导，您正值壮年，汉东局面也稳定。”
“这一届做完，说不定还能再干一届。”
“为什么要退？”
梁璐忍不住喊道：
“父亲，您怎么了？”
梁群峰摆了摆手：
“你们别急，听我说。”
“在座几位，梁璐是老师，咱们先不谈她。”
“梁铮和梁荣能力一般。”
“只有育良才是干大事的料，你在泸州这段时间表现非常出色。”
“徐建军和赵立春两位同志对你的评价都很高。”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我准备退休的事，我的唯一请求，就是让育良接我的位子。”
什么？
梁家兄妹震惊地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