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玩脱了-《钓走你的鱼,再掀了你鱼塘》

  凌薇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系统的感慨。

  她揉揉鼻子,准备拿上干净衣物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这时,对面床上传来窸窣声响,齐墨顶着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

  “薇薇?你刚回来?”她声音沙哑,茫然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和瓢泼大雨,突然惊醒,“现在都半夜了?!我……我从中午睡到现在?!”

  凌薇无奈扶额。

  她对这位舍友真是服气了,自认识齐墨开始,她人就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

  大一倒还好,大二开学以来,就没几天是真正清醒的,整个人都像是在“微中毒”当中。

  但她唯独在舞台上、在镜头前,她能瞬间切换状态,表演天赋和专注力强悍得可怕。

  表演系的专业老师对她宝贝的不行,也因此对她的行为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恶的天赋怪!”凌薇蹭蹭蹭爬上齐墨的床,她们宿舍是上床下桌,泄愤地揉搓她的脸,“啊啊啊啊!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被舍友突然的鸡血糊了一脸的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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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凌薇在导演系如鱼得水,她的作业短片以其独特的镜头语言和细腻的情感表达,连续在两个校内比赛中拔得头筹,连系里几位眼高于顶的老教授,都记住了这个从表演系转来的、灵气与勤奋兼具的名字。

  她像一块高效的海绵,疯狂汲取着知识,快速成长。

  而陆家兄弟那边,似乎也渐渐习惯了某种按部就班。

  陆衍依旧会在凌薇每一次转账还款时,认真看完她那些夹杂着生活碎片的备注,偶尔会回复一两个简短的“嗯”或“收到”。

  甚至在她某次提到通宵剪片后,主动发来一篇关于护眼和颈椎保养的文章链接。

  关系在一种缓慢而稳定的节奏中,微妙地升温。

  陆昭则继续着他的练习生生涯,同时也继续履行着他“半年仆人”的职责。

  虽然凌薇后面使唤他的频率有所下降,但两人之间那种“一个敢使唤,一个边抱怨边完成”的奇特模式已然固定。

  他好像也习惯了在训练间隙,随时准备响应某个祖宗的突发奇想。

  最后,凌薇以专业第一的成绩,为转专业后的第一个学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开启了寒假。

  除夕夜,凌家。

  虽不复往日宽敞明亮,但小小的出租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墙上挂着新“福”字,窗花是凌妈亲手剪的,透着浓浓的年味和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小小的客厅兼餐厅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冬夜的寒。

  桌上已经摆了好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厨房里依旧热火朝天。

  凌爸系着围裙,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从厨房探出头,中气十足地喊:“老婆,再等等,最后一道你最爱吃的糖醋鱼,马上就好!”

  大病初愈的凌妈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不错,她笑着应了一声,仔细地调整着桌上碗筷的间距。

  终于,最后一道鱼上桌,一家三口规规矩矩地坐好。

  凌妈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点难得的仪式感:“好,现在开始,家庭年终汇报!”

  凌爸立刻挺直腰板,率先“叽里呱啦”起来:

  “报告领导!我这边,清算后也没闲着!凭着以前积累的人脉和对市场的那么点理解,现在挂靠在一家技术咨询公司当顾问。

  主要帮一些初创小企业做做商业计划书,审审合同,规避点法律风险。虽然收入比不上从前,但胜在稳定、灵活,还能在家办公,方便照顾你!”

  他语气里带着重新找到价值的充实感,“债务方面,正在按计划稳步偿还!”

  轮到凌薇,她眉眼弯弯:“我汇报!成功转入导演系,学期成绩年级第一。不过拍视频实践中发现自己对剧情节奏的把握还欠火候,就开了个账号,专门做猫猫meme视频,将小说故事趣味呈现出来,特别锻炼节奏感!“

  在自家父母面前,凌薇半点不打算谦虚,骄傲的小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没想到我是天纵奇才哈哈哈哈哈哈!已经有作者主动找我合作推书,赚的虽然不算多,但能帮家里分担些债务了。“

  “掌声在哪里!”

  凌爸凌妈配合地呱唧呱唧鼓掌,还有凌爸口哨声,“哟,凌导厉害!”

  不过鼓掌后凌爸还是正了正神色:“薇薇,你同学那边借的钱,爸爸来还,你别勉强自己。”

  凌薇摆手:“不勉强不勉强。”

  “没事的爸,墨墨很好,知道我情况,说不急。”

  她悄悄把陆衍垫付的那笔巨款,连同齐墨借她的十万,全都算在了“仗义舍友”齐墨头上。

  系统在她脑海里幽幽出声:“你不老实哦,你都没和你爸妈说陆衍的事。”

  凌薇:“咳,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要是牵扯出一个男生,这......他爸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至于陆昭那边,这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后期动不动就发他训练或舞台的视频过来,非要她点评。

  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进步飞速,到后来凌薇其实也挑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毛病了。

  于是她只能闭着眼吹,甚至视频都不用点开,只要回一句“这个part你比队友亮眼,更适合C位”,对面的转账就过来了。

  她还陆衍的钱是一千一千地还,从陆昭那里却是三千三千地挣,每次还有不少结余,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都。

  但不好意思还是要挣。

  凌妈的目光在父女二人脸上仔细扫过,见他们神情坦荡,不似强撑,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而欣慰的微笑。

  她也简单说了自己身体的恢复情况,指标一切向好。

  凌薇立刻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妈妈。

  “好了好了,”凌妈笑着拍拍她,“动筷!”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开始享受年夜饭。

  这时凌爸拿出一点珍藏的小酒,给自己和凌妈倒上,感慨道:“今年不容易,但咱们家挺过来了!谢谢老婆,谢谢闺女……”他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凌薇也被气氛感染,嚷嚷着:“我也要喝!庆祝妈妈康复!庆祝我转系成功!”

  凌爸心情好,很爽快地给她也倒了一小杯。

  系统适时提醒:“薇薇,你的酒量……”

  凌薇(信心满满):“没事哒没事哒!有爸爸妈妈在旁边,能有什么要紧?今儿个!高兴!”

  说完,她举起酒杯,豪气干云地吨吨吨。

  第二天。

  凌薇顶着一个堪比鸟窝的鸡窝头,在一片头痛欲裂中醒来。

  昨晚的记忆如同迟到的潮水,轰然涌入脑海。

  “啊啊啊啊啊——!”卧室里爆发出她本人尖锐的爆鸣。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带着通宵未眠的沧桑,开始了它的“祥林嫂”式:

  “我早就说了……我说了八百遍了啊薇薇……‘没事哒没事哒’……你每次都说‘没事哒’……”

  凌薇点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最后有个杀气腾腾的短信内容:“凌薇!!

  你好样的!!!”

  系统苦笑:“你看……这不就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