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空壳、视界深渊与茧的“回收”-《天秤诡讼:我用谎言之眼颠覆司法》

  死寂的冰冷,如同无形的潮水,重新灌满了熵海诊所的每一个角落。暗室昏黄的灯光下,帝壹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瘫倒在冰冷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左眼那覆盖着冰蓝晶膜、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眼眸,中心的星芒微弱地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神经被撕扯的剧痛。

  熵能视界…还在。

  但视野…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空洞感**。

  他“看”着低温静滞间。

  洛璃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平台上。

  没有了冰棺的覆盖。

  没有了那恶毒的暗红与冰灰污染。

  身体上那些曾经灰黑死寂的裂痕…颜色变得暗淡…如同干涸的河床…却…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脸色…依旧灰败。

  眉心的源生烙印…没有重新点亮…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白。

  如同…一个被精心擦拭掉所有图案的…**白板**。

  **「目标载体:洛璃(人类意识主导)…」**

  **「状态:生理机能微弱维持…意识海深度沉寂…」**

  **「关联权柄碎片:冰璃(仲裁权柄)…确认被剥离…强制回收…」**

  **「诊断:存在核心缺失…‘空壳’状态…」**

  空壳…

  权柄碎片…被茧…强行收走了…

  连同碎片中…可能承载的…属于“冰璃”的那部分…记忆?力量?甚至…人格?

  现在的洛璃…

  只剩下…名为“洛璃”的人类意识…在深度沉寂中…维系着这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呃…” 帝壹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巨大的失落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拼尽一切,承受了几乎毁灭的痛苦,赌上了苏晚的命,用掉了唯一的神器…换来的…就是这个?!一个被抽走了核心的…空壳?!

  “律法之茧…意志投影…强制回收…” 吴医生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擦去嘴角那丝暗红的血迹,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静滞间,又落回帝壹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意料之中。权柄碎片,尤其是有明确源头的仲裁权柄,对‘茧’而言,是不可流失的‘财产’。污染清除,回收必然发生。”

  “财产?!” 帝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流淌着血泪的右眼死死瞪着吴医生!“那是洛璃的一部分!是她存在的根基!茧凭什么拿走?!你为什么不早说?!” 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燃烧。

  “告知与否,不影响结果。” 吴医生语气毫无波澜,“‘茧’的意志,高于诊所规则。回收行为本身…也变相保护了她的人类意识未被彻底湮灭。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帝壹那只残破的左眼上,“你的‘熵能之眼’…塑形完成度因引导棱镜…强行提升至52%。裂痕是过度负荷的代价。但…它…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

  帝壹感受着左眼那如同被亿万根钢针反复穿刺的剧痛,看着视野中布满的黑色噪点和能量逸散的轨迹…这代价…真的值得吗?为了一个…空壳?

  “洛璃…还能醒吗?” 帝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人类意识深度沉寂。权柄碎片缺失导致存在锚点极度薄弱。” 吴医生平静地陈述,“唤醒几率…低于万分之一。即使唤醒…大概率…也只是拥有洛璃记忆的…残缺人格。失去权柄碎片…她已不再是‘禁忌融合体’…只是一个…随时可能彻底消散的…脆弱人类意识载体。”

  万分之一…

  残缺人格…

  随时消散…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钝刀…在帝壹的心上来回切割。

  “那…苏晚呢?!” 帝壹的目光猛地转向角落!苏晚还倒在那里!她的眉心…那个焦黑的空洞…触目惊心!

  吴医生走到苏晚身边,蹲下。枯瘦的手指在她颈动脉和眉心那焦黑的空洞处停留片刻。他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异**?!

  “载体生理体征…极度微弱…但…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动…” 吴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意识海…检测到…极其剧烈的…**信息熵风暴**?!”

  信息熵风暴?!

  帝壹的左眼(尽管剧痛)下意识地…开启了熵能视界…看向苏晚的头颅!

  嗡——!!!

  视野瞬间被一片…无法形容的…**混沌**…所充斥!

  不再是之前那麻木空洞的灰白光雾!

  而是…

  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的…

  无数破碎、混乱、却…**色彩斑斓**的…信息流碎片…在疯狂地旋转、碰撞、湮灭、重生!

  悲伤、喜悦、愤怒、恐惧、爱恋、憎恨…所有被剥离的情感…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在意识海解除了暗金烙印枷锁的瞬间…彻底…**失控爆发**?!

  **「检测到:情感模块核心数据(被剥离废料)…因‘静滞棱镜’冲击波湮灭烙印枷锁…产生未知共鸣…开始…反向灌注?!」**

  **「目标载体意识海…无法承载…信息熵风暴…结构崩解中…」**

  反向灌注?!

  那些被诊所当作“废料”储存、又被吴医生交易走的…苏晚的情感核心数据…竟然…在暗金烙印被湮灭后…通过某种未知的共鸣…正在…疯狂地…倒灌回苏晚那早已“格式化”的意识海?!

  这简直…是往一个空杯子里…强行灌入一片沸腾的海洋!

  “呃…啊…” 苏晚的身体再次剧烈抽搐起来!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与混乱**!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嘴角渗出的血沫…疯狂涌出!她的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嗬嗬声!

  “痛…好痛…妈妈…爸爸…帝壹哥哥…不要…走…特警…血…洛璃姐…冷…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是我…啊啊啊——!!!”

  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混乱情感的嘶喊…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那是她所有被剥离、被压抑、被遗忘的痛苦记忆和情感…在瞬间…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情感过载!意识海即将崩溃!” 吴医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他枯瘦的手指瞬间点在苏晚眉心焦黑空洞的边缘!几道幽蓝色的秩序符文试图强行刺入她混乱的意识海…进行镇压!

  然而!

  嗡——!!!

  那狂暴的情感信息流…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将吴医生注入的秩序符文…**吞噬**、**湮灭**!甚至…顺着符文…反向…冲击吴医生的意识!

  吴医生闷哼一声,指尖瞬间变得焦黑!他猛地收回手,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诊所规则…情感废料…失控反噬?!” 他低声自语,带着难以置信。“这…不符合…信息熵守恒…”

  “救她!吴医生!快救她!” 帝壹挣扎着爬过去,看着苏晚那痛苦到扭曲、七窍都在渗血的脸庞,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刚刚“失去”了洛璃的核心…难道现在…连苏晚也要在他面前…被自己的情感…活活烧成灰烬?!

  “载体无法承受…强行镇压…只会加速崩溃…” 吴医生看着苏晚那在痛苦风暴中剧烈抽搐的身体,声音冰冷而残酷。“唯一的办法…是找到风暴的‘核心’…一个足够强大的‘情感锚点’…引导风暴…缓慢释放…但…时间…”

  他看向帝壹那只残破的熵能之眼。

  “你的眼睛…或许…能‘看’到风暴核心…但…强行窥视如此混乱的信息熵风暴…你的意识海…会被瞬间污染…彻底疯狂…”

  又是一个…绝望的选择!

  帝壹看着苏晚痛苦到极致、眼神涣散、仿佛灵魂正在被亿万把刀凌迟的模样…他没有任何犹豫!

  “我…看!” 帝壹嘶吼着,布满裂痕、流淌着血泪的左眼…不顾一切地…再次…对准了苏晚那混乱的头颅!

  **「熵能视界…超频启动!」**

  **「目标:载体苏晚…意识海信息熵风暴核心…」**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亿万倍的…**信息洪流**…瞬间…顺着熵能视界的链接…狠狠冲入了帝壹的意识海!

  这一次…

  不再是冰冷的秩序、混乱的熵能…

  而是…

  一个少女…

  短短十几年生命…

  所有的…**爱与恨**!**悲与欢**!**绝望与希望**!

  失去父母的巨大悲痛!

  对帝壹懵懂又压抑的依恋!

  对洛璃冰冷外表下温柔的向往!

  对特警牺牲的恐惧与自责!

  被剥离情感时的巨大空虚与麻木!

  以及…刚刚恢复…却被这海量情感瞬间淹没的…极致痛苦与混乱!

  无数张面孔…无数个声音…无数个场景…如同最疯狂的万花筒…在帝壹的意识中…爆炸!旋转!撕扯!

  **「警告:超高密度情感信息污染冲击!」**

  **「认知防火墙…崩溃!」**

  **「意识海同化风险…临界!!」**

  “呃啊啊啊——!!!” 帝壹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右眼瞬间被血泪彻底模糊!左眼的晶膜裂痕疯狂蔓延,几乎要彻底崩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投入了情感的绞肉机!苏晚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每一寸意识!

  混乱!极致的混乱!

  他分不清自己是帝壹…还是苏晚!

  他感受着失去双亲的剧痛!

  他承受着被剥离情感的冰冷绝望!

  他体验着看着同伴死去却无能为力的巨大自责!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这情感风暴彻底撕碎、同化的瞬间!

  嗡——!!!

  他左眼那濒临破碎的晶膜中心…那点微弱的星芒…

  在极致混乱的信息熵风暴冲击下…

  猛地…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波动**?!

  不再是纯粹的混乱洞察…

  而是…一种…仿佛能**抚平**混乱…**梳理**信息…**安抚**痛苦的…**柔和力量**?!

  这力量…极其微弱…

  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点烛火…

  却…顽强地…在帝壹那即将崩溃的意识海中…开辟出了一小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熵能之眼(初级)…特性:信息熵梳理(被动激活)…」**

  被动激活的信息熵梳理?!

  这…难道是引导棱镜秩序洪流后…熵能之眼产生的…**异变**?!

  在这片微弱“平静”的庇护下…

  帝壹那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意识…抓住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强行集中最后一点意志…

  顺着熵能视界那微弱梳理力量的指引…

  在苏晚那如同宇宙大爆炸般混乱的意识海风暴中心…

  他…“看”到了!

  那不是什么强大的情感锚点…

  而是…

  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坚韧、散发着温暖白光的光点?!

  光点周围…

  缠绕着…无数道…由纯粹情感记忆构成的…**锁链**?!

  那些锁链…一端连接着光点…

  另一端…则连接着风暴中…那些最痛苦、最混乱的记忆碎片!

  **「检测到:意识海核心锚点(微弱)…」**

  **「状态:被高密度痛苦记忆锁链…层层缠绕…禁锢…濒临湮灭!」**

  核心锚点!

  那是苏晚意识海最深处的…**自我本源**?!

  它被那些最痛苦的情感记忆…如同枷锁般…死死缠住了!

  不摧毁这些“锁链”…不释放那个光点…苏晚的意识…永远无法从痛苦风暴中解脱!

  怎么摧毁?!用熵能视界强行冲击?苏晚脆弱的本源会先一步湮灭!

  帝壹的意识在剧痛和混乱中疯狂运转!他需要力量!一种能精准切断那些痛苦锁链…而不伤害核心光点的力量!熵能之眼的信息熵梳理能力太微弱了!根本不够!

  力量…力量…

  伤痕烙印…被封印…

  小零…被压制…

  静滞棱镜…已湮灭…

  吴医生…他的秩序力量只会加速苏晚崩溃…

  还有什么?!

  帝壹的目光…在混乱的视野中…猛地…扫过吴医生身上…那个旋转的、带着一丝裂痕的…**幽蓝天平虚影**?!

  天平…

  秩序…

  诊所…

  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帝壹混乱的意识!

  “吴…医生!” 帝壹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诊…所…规…则…”

  他强忍着意识海的剧震,凝聚起最后一丝清晰的意念!

  “…‘等…价…交…换’…铁…则…”

  “…能…否…作…为…‘力…量’…借…我…一…用?!”

  “用…苏晚…的‘债…务’…作…为…抵…押!”

  “切…断…她…的…痛…苦!”

  帝壹的请求…如同石破天惊!

  向诊所的冰冷规则…借取力量?!

  用苏晚欠诊所的“债务”…作为抵押…去切断她自身的痛苦枷锁?!

  这简直…是规则层面的…**悖论操作**!

  吴医生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剧烈的…**震动**?!

  仿佛帝壹这句话…触及了…诊所规则…最深层的…**某种禁忌**?!

  “你…” 吴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在…挑战…诊所…的…根基…”

  “救…她!” 帝壹嘶吼,左眼的血泪混合着晶膜渗出的冰蓝液体,如同泣血!“这是…唯一…的…路!规…则…允…许…交…易!我…交…易!”

  死寂。

  暗室中…只剩下苏晚痛苦到极致的嘶喊…和帝壹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吴医生看着帝壹那只布满裂痕、却依旧倔强闪烁星芒的左眼…又看向地上在情感风暴中濒临崩溃的苏晚…

  他那双冰冷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眼睛深处…

  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终于…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

  “可。”

  “以‘熵海诊所’代行者权限…启动…”

  “**‘规则具现’…临时协议…**”

  “**抵押物:载体苏晚…对诊所的未偿‘债务’…**”

  “**具现目标:‘等价交换’铁则…概念切割刃…**”

  “**执行目标:载体苏晚意识海…痛苦记忆枷锁…切断!**”

  嗡——!!!

  吴医生身上那旋转的幽蓝天平虚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无数细小的秩序符文如同燃烧的星辰般亮起!整个暗室…瞬间…被一种…冰冷、浩瀚、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所充斥!

  一道…

  纯粹由…**幽蓝色规则符文**…构成的…

  薄如蝉翼…

  却散发着…斩断因果、切割概念般…恐怖气息的…

  **光刃**…

  凭空…凝聚在…吴医生的指尖!

  光刃出现的瞬间…

  整个熵海诊所的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仪器…所有能量流…甚至…灰尘的飘落…都…停滞了!

  只有…那柄光刃…在…无声地…**鸣颤**!

  吴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甚至…比帝壹还要惨白!他指尖凝聚的光刃…仿佛重若千钧!他枯瘦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显然…具现和操控这种层级的规则力量…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和…**禁忌**!

  “指…引…” 吴医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与…**凝重**!他看向帝壹那只熵能之眼!

  帝壹强忍着意识海即将崩溃的剧痛和混乱!熵能视界死死锁定苏晚意识海风暴中心…那个被无数痛苦锁链缠绕的…微小白色光点!以及…缠绕其上的…最粗壮、最凝实、散发着最深切悲痛的…**几道锁链**!

  “那…里!” 帝壹用尽灵魂的力量嘶吼!意识将锁链的位置…精准地…“投射”给吴医生指尖…那柄恐怖的规则之刃!

  “斩——!”

  吴医生眼中寒光爆射!凝聚了全部意志与力量!指尖…对着虚空…苏晚头颅的方向…轻轻…一划!

  没有声音。

  没有光影爆炸。

  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断裂**!

  嗡——!!!

  帝壹的熵能视界中…

  苏晚意识海风暴核心…

  那缠绕在白色光点之上…最关键的几道…由最痛苦记忆构成的…暗红色锁链…

  如同被投入王水的丝线…

  无声无息地…**断裂**、**消散**!

  随着这几道核心锁链的断裂…

  那狂暴肆虐的情感信息风暴…

  如同失去了燃料的火焰…

  瞬间…**减弱**了!

  虽然依旧混乱…依旧痛苦…

  但…不再是那种…足以瞬间湮灭灵魂的…毁灭性海啸!

  而那个微小的白色光点…

  在锁链断裂的瞬间…

  猛地…**亮**了起来!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自我意志**…

  如同初生的幼苗…

  第一次…真正地…**穿透**了混乱的风暴…

  传递了出来!

  “呃…” 苏晚身体剧烈的抽搐…猛地…停止了!

  她眼中那极致的痛苦和混乱…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巨大的…**茫然**…与…**虚脱**…

  她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焦距**?

  她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看着近在咫尺…帝壹那布满血污和泪痕、左眼流淌着冰蓝血泪的脸…

  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了一下…

  “…帝…壹…哥…哥…?”

  声音…依旧沙哑微弱…

  却…不再…是…冰冷的逻辑…

  而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恐惧**…与…**依赖**?!

  成功了?!

  规则之刃…切断了最痛苦的枷锁!

  苏晚的自我意识…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尚未在帝壹心中完全升起…

  异变…陡生!

  轰——!!!

  整个熵海诊所…

  猛地…剧烈地震动起来!

  如同发生了十级大地震!

  头顶的混凝土穹顶…瞬间布满了巨大的裂缝!灰尘和碎块如同暴雨般落下!

  墙壁上…那些粗大的能量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幽蓝色的能量流变得狂暴而紊乱!

  地面上…那枚已经化为粉尘的静滞棱镜残骸…被震得四散飞扬!

  **「警告!警告!诊所外部空间…遭受高强度秩序力场冲击!」**

  **「冲击源:暗金秩序屏障(‘铁幕’)…强度持续攀升!」**

  **「空间结构稳定性…急剧下降!诊所核心能源供应…遭受干扰!」**

  秦岳的“铁幕”…开始…**收网**了?!

  更恐怖的是…

  在诊所剧烈的震动中…

  吴医生身前…那柄刚刚斩出、尚未完全消散的…幽蓝色规则之刃…

  猛地…剧烈地…**波动**起来!

  其构成的无数规则符文…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反噬之力**…

  顺着那柄光刃…

  狠狠…撞在了吴医生的身上!

  “噗——!!!”

  吴医生如遭重击!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暗室布满裂缝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暗红色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从他口中狂喷而出!他身前那旋转的幽蓝天平虚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虚影上那道细微的裂痕…

  瞬间…**扩大**!

  甚至…蔓延到了…虚影核心?!

  光芒…急剧黯淡!

  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

  **「诊所代行者…遭受规则反噬 外部冲击…重创!」**

  **「‘幽蓝天平’核心投影…受损严重!」**

  而帝壹…

  在诊所剧烈的震动和规则反噬的余波冲击下…

  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海…

  再也无法支撑!

  左眼那布满裂痕的晶膜…中心的星芒…猛地…**熄灭**!

  视野…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

  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他身体一软…

  彻底…失去了知觉…

  重重地…倒在了…苏晚的身边…

  昏迷前…

  他最后残留的感官…

  似乎…听到了一声…

  来自诊所空间最深处…

  充满了无尽悲怆与愤怒的…

  …**沉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