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我就是个祭品?-《刚当上保安,总裁老婆叫我滚远点》

  这几个字,像一颗颗冰冷的钉子,钉进了龙飞扬的脑海。

  他躺在医疗床上,身体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但他的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

  “你们……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我们?”中年男人将那张银色面具随手放在旁边的仪器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你可以叫我‘幽灵’。”

  “至于这里……”他环视了一圈这个冰冷的金属房间,“这里是‘蜂巢’,一个在地下苟延残喘,试图对抗‘源’计划的抵抗组织基地。”

  “蜂巢?”龙飞扬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戒备和疑惑。

  幽灵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你不用怀疑我们的目的,至少现在,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否则,你和那个女娃,现在已经成了下水道里那些怪物的晚餐。”

  他顿了顿,拉过一张金属凳子,在床边坐下,那双疲惫的眼睛里,透着一种看透了一切的麻木。

  “秦明应该跟你提到了‘源’计划,提到了‘果实’和‘收割’。但我想,他一定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有多残酷。”

  龙飞扬沉默着,但绷紧的身体,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幽灵没有卖关子,直接抛出了第一个重磅炸弹。

  “先从你最熟悉的说起吧。守护者龙家。”

  “你以为,那是一个显赫的大家族吗?”

  龙飞扬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幽灵发出一声轻微的、像是自嘲的笑声。

  “不,那不是家族。那只是一个代号‘监视者’的岗位。他们的唯一职责,就是看管好你这枚从出生起就被选中的、最重要的‘果实’。”

  “你母亲龙婉儿,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上一代的‘监视者’,但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选择了背叛。而京城龙家的其他人,则是接替她的、更忠诚的看守者。”

  “不可能!”龙飞扬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的母亲,他的外公,他那所谓的家族……竟然只是看管他的狱卒?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幽灵的语气冰冷得像一块铁,“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能一个电话,就让龙战那种级别的人物出面?那不是家族的权势,那是‘监视者’的权限。她在动用自己最后的权限,来保护你这颗她想要私藏的‘果实’。”

  龙飞扬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龙战出现时的场景,母亲那通神秘电话……一切,似乎都有了更合理的、也更可怕的解释。

  幽灵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林卫国,还有他的天机阁,甚至……包括你自己一手创建的修罗殿。”

  “你以为你是在和敌人斗智斗勇,是在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崛起吗?”

  幽灵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所有的敌人,都是为你精心准备的‘养料’。每一次生死搏杀,每一次绝境反击,每一次愤怒的爆发,都只是在催化你体内的力量,让你的成长速度,达到‘源’计划预设的标准。”

  “你的修罗殿能那么快在华海站稳脚跟,你以为是你的兄弟们够拼命?”

  “那是因为,在‘源’计划的剧本里,你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来帮你处理一些琐事,让你能更专注于‘成长’这件大事。所以,所有挡在你面前的障碍,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清除掉。”

  “你,林卫国,修罗门,灵华宗……你们就像被圈在一个斗兽场里的野兽,互相撕咬,互相憎恨。而‘源’计划,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看客,它不在乎谁输谁赢,它只在乎,你们的厮杀,能不能让最强壮的那头野兽,长出最锋利的爪牙。”

  龙飞扬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自己下山以来的一幕幕。

  每一次的化险为夷,每一次的恰逢其会,每一次看似巧合的奇遇……

  背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吗?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奋斗,他所珍视的兄弟情义,他所背负的血海深仇……

  全都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戏?

  “那……收割呢?”龙飞扬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碎裂。

  “收割……”幽灵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有些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当‘果实’成熟到极限,就像你在斗兽场里那样,力量挣脱了枷锁,达到了超规格的程度。‘收割者’就会降临。”

  “它们会抽走你的一切。”

  “你的力量,你的记忆,你的生命本源,你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会被剥离、提纯,然后汇入一个巨大的能量池。”

  “为什么?”龙飞扬死死地盯着他。

  幽灵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说出了那个最终的、令人绝望的答案。

  “为了……迎接‘神’的降临。”

  “神?”

  “一个我们无法理解、无法揣测、无法对抗的存在。‘源’计划持续了数千年,筛选了一代又一代的‘果实’,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这位‘神’,准备一道足够丰盛的‘主菜’。”

  龙飞扬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靠在床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仇恨?

  他该恨谁?

  恨林卫国?他不过是另一个棋子,一个催熟自己的工具。

  恨灵华宗?他们也只是剧本里的小丑。

  恨那个高高在上的“收割者”?他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到头来,只是为了让自己长得更“美味”一点?

  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一道菜?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

  那比被抽干混沌之力时,还要深刻一万倍的虚弱,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幽灵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站起身,将那张银色面具重新戴上,遮住了自己脸上所有的表情。

  他用那沙哑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声音,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你不是天命之子,没有什么气运加身。”

  “你只是一个被选中的祭品。”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说完,幽灵转身,沉默地走出了医疗舱。

  房间里,只剩下龙飞扬一个人,静静地躺着,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医疗舱的金属门,再次被推开。

  龙飞扬空洞的眼神,下意识地转了过去。

  进来的,不是幽灵。

  而是三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却没有戴面具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身材瘦高,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破坏了原本还算英俊的五官。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贪婪,像一只在审视猎物的鬣狗。

  他一进来,目光就在龙飞扬身上扫了一眼,嘴角撇出一丝不屑。

  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房间另一张医疗床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白色身影上。

  叶知秋。

  刀疤脸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叶知秋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上游走,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也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

  “蝎子哥,这就是头儿带回来的那个‘果实’?看着也不怎么样嘛,跟个死人一样。”

  “闭嘴!”被称作蝎子的刀疤脸低喝了一声,但脸上却带着笑意,“人家现在可是贵客,是头儿亲自带回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朝着叶知秋的病床走了过去。

  “不过嘛……这位小姐伤得这么重,一直昏迷着也不好。我们做手下的,总得替头儿分忧,好好‘照顾照顾’她,你说对吧?”

  他伸出手,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径直朝着叶知秋盖在身上的薄被,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