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徒有其表的萨科塔-《明日方舟:我是最会用铳的黎博利》

  伊娜莉丝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异常,只是用鞋尖将脚边的行李箱向前一推。

  箱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滑行,发出“沙——”的一声,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最终停在枢机面前不远的地方。

  “你要的东西。”伊娜莉丝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我的人呢?”

  枢机似乎这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办。

  他略显夸张地“哦?”了一声,抬起头,看向高悬在房梁下的那个身影。

  “她好好的。”他摊开手,语气轻松“不过嘛,这仓库里的空气可不怎么流通。你知道的,沃尔珀人漂亮的毛发,在高温下会怎么样?会脱水,会……枯萎。就像一朵被遗忘在窗台上的花。”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说辞,然后向前走了两步。

  不远,不近,刚好五米。

  这个距离,伊娜莉丝的利爪够不着,匕首也只是徒劳,而他身边的护卫却能在眨眼间将她射成筛子。

  他宽大的教袍下摆微微晃动,那只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在触摸到箱子的那一刻,终于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松开了。

  枢机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

  可那股卸下千斤重担的狂喜,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轻松感,根本不需要通过表情或动作来传达。

  对于在场的萨科塔人来说,这就像一道无形的电波,瞬间击中了每一个同族的神经末梢。

  原本那些站得像石雕一样的护卫,呼吸几乎同时乱了一拍。一个男人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站得发麻的脚踝,发出了轻微的骨节脆响。

  另一个护卫握着铳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向下沉了几公分,铳口从伊娜莉丝的心脏偏移到了地面。

  甚至有人没忍住,用手背蹭了蹭发痒的鼻子。

  整个仓库里那股凝固如铁的杀意,就这么被他一个人的情绪给戳破了。

  像个漏气的气球,无声无息,却又无可挽回。

  伊娜莉丝的眼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算什么?陷阱?

  她认识的那些执行者,哪个不是把情绪藏得像保险柜里的机密文件。

  眼前这个……怕不是个管后勤的吧?

  “枢机大人。”

  伊娜莉丝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在空旷的仓库里荡开一圈回音。

  “您不打算先把我的人放下来吗?”

  枢机头也不抬,像是没听见后半句的威胁,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急什么。”他嘴里嘟囔着,全部心神都落在了那只箱子上,“我还没看看到底是不是 我要的东西……”

  蠢货。

  不过蠢货有蠢货的好处。

  伊娜莉丝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将全部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熔炉上方那道悬挂的身影上。芙兰卡长发已经没了光泽,像一蓬被暴晒过的枯草。她似乎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类似呜咽的声音。

  而枢机,他已经蹲了下去,华贵的教袍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拖开一片狼藉。

  他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激动。

  他甚至没让护卫检查箱子,就要自己亲手打开。

  他低声念叨着什么,听不清,像是某种祷文,又像是在呼唤爱人的名字。

  他的手指终于碰到了箱子的锁扣。

  “咔哒。”

  锁扣轻响。

  就是现在。

  在枢机那张老脸上绽开贪婪笑容的千分之一个刹那,伊娜莉丝动了。

  她像一只被压紧到极限的弹簧,骤然绷直。脚下的尘土“噗”地一下炸开,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的黑蓝色影子,可目标却不是五米外的枢机,而是仓库另一头那座巨大的熔炉!

  枢机脸上的狂喜凝固了,随即被一种滑稽的惊恐所取代。

  “拦住她!”他根本没反应过来黎博利的目标不是自己,他甚至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指着伊娜莉丝的背影大喊。

  那些护卫,那些刚刚才把铳口垂到地上的“精锐”,彻底乱了套。

  “目标移动!”

  “开火!快开火!”

  “她去哪了?我看不见!”

  他们慌乱地转身,举起武器,却只能捕捉到一道在视野里急速拉长的残影。一个护卫匆忙间甚至把铳口对准了尖叫的枢机,被同伴一巴掌拍开。另一个想也不想就扣动扳机,子弹“砰”地一声打在远处的墙壁上,崩下一片水泥碎屑。

  一团糟。

  这帮人连哥伦比亚的城防卫队新兵都不如。

  伊娜莉丝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风声,热浪,还有身后那群蠢货乱七八糟的叫喊。

  她一脚踏上一个废弃的工具箱,金属箱体被踩得向内凹陷,发出刺耳的悲鸣。借着这股力,她拔地而起,人在空中,大腿外侧的战术匕首已经滑入掌心。

  刀锋出鞘,那抹寒光比下方翻滚的铁水更加刺眼。

  “唰——!”

  捆着芙兰卡的粗大锁链,应声而断。

  在赋予了‘切割’概念之后的冷兵器,斩断钢索比切奶酪还轻松。

  重力抓住了芙兰卡,她像一片枯叶般坠向那片足以将万物熔化的赤红。

  “啊……”

  一声微弱的呼唤,气若游丝。

  下一秒,一个坚实的怀抱接住了她。伊娜莉丝将她柔软得不像话的身体揽进怀里,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汗水与阳光味道的气息涌入鼻腔,让她几乎要暴走的心跳平复了一瞬。

  她单手抱着芙兰卡,另一只手闪电般抓住那截断裂的锁链。腰腹猛然发力,手臂的肌肉绷紧。

  “都给我开火!”枢机已经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华贵的教袍下摆沾满了灰,“对着上面!把她们打下来!”

  子弹呼啸着从她们下方飞过。

  伊娜莉丝根本没理会,身体在空中荡开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向侧面一座堆满货箱的高台。

  作战靴稳稳落地,激起一片尘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像一场幻觉。从她发动突袭到救下人质,前后不过三秒。

  “她、她在上面!”一个护卫终于找准了方向,用发颤的手指着高台。可然后呢?没人动。

  他们仰着头,看着那个几乎融入阴影里的身影,黎博利矫健的动作已经击碎了他们的信心。

  “一群废物!”枢机怒吼,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给我把她打下来!把她射成筛子!”

  伊娜莉丝根本没理会下方的混乱。她将昏迷的芙兰卡轻轻靠在货箱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的颈动脉,又探了探鼻息。确认她只是被某种强效镇静剂迷晕了之后,才缓缓站起身。

  “喂,”她居高临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枢机的咆哮,“枢机大人。我听说,拉特兰的城防卫队招新标准是十秒内打空一个弹匣,并且全部命中靶心。你这几位……是去应聘过伙夫吗?”

  一个护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铳下意识地抬高了一寸。

  “别动。”伊娜莉丝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那名护卫就像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手臂僵在了半空。

  她单手举起那把还在冒着青烟的手铳,冰冷的枪口,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遥遥锁定了被一群废物拱卫在中间,脸色煞白的枢机。

  “交易?”伊娜莉丝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仿佛在请教什么深奥的学术问题,“可我现在不想跟你做交易了,你知道哥伦比亚那么多佣兵里,谁的信誉最好吗?”

  一个护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握着铳的手心全是汗。

  “是我。”伊娜莉丝笑了笑“但现在这个记录就不是我的了。”

  “箱子!我的箱子!启动箱子,杀了这个黎博利!”枢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华贵的教袍因为他的激动而上下起伏。

  “好啊。”伊娜莉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她已经看穿了这些萨科塔人徒有其表“我来为你启动它。”

  她的话音带着一丝古怪的预兆,让枢机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黎博利人伸手打了个响指。

  那只静静躺在场地中央的黑色行李箱,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忽然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机械运转声。

  箱体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纹路,在这一刻,骤然亮起暗金色的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和拉特兰风格完全不同的感觉,随着行李箱的打开,光芒又由暗金色转为赤红色。

  将整个仓库映照成一片诡异的琥珀色,把每个护卫惊恐的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哎?上面完事儿了?”

  一个闷闷的声音,突兀地从枢机脚下的地面传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脖子像生了锈的齿轮一样,一格一格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昂贵的、一尘不染的皮鞋。

  “慑砂,搞快点。”另一个同样发闷的女声响起,听起来极不耐烦,“我收到上面那个老鸟的消息了。”

  “我正在找!这下面黑漆漆的,全是管子……跟迷宫似的。”

  “萨卡兹,你找到那个红色的东西了吗?”

  “哦!是这个红色的按钮吗?上面还画了个可爱的骷髅头?”

  “对,就是它。”

  枢机听着从自己脚底下传来的对话,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这坚实的水泥地下面,怎么会有人说话?

  他还没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脚边不到三米处的水泥地面,就毫无征兆地向上鼓起一个狰狞的土包。

  裂纹像蛛网般瞬间爬满,灰尘簌簌落下。

  轰——!

  巨响吞噬了一切。

  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周围的一切都掀飞出去。

  一个离得最近的护卫下意识地将枢机扑倒在地,用身体为他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和飞溅的碎石。饶是如此,枢机还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他被护卫拖着向后滚了好几圈,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等他晕头转向地抬起头,只看到原地腾起一团夹杂着火光的浓厚烟雾。爆炸的威力远超想象,地面被炸开一个不规则的大坑,边缘还在往下掉着焦黑的土块。

  w为这些自视甚高的萨科塔人,准备了相当“热情”的见面礼。

  整个仓库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硝烟和臭氧的味道。

  “咳、咳咳……”一个身影从那个还在冒着黑烟的坑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她甩了甩头上暗红色的短发,满不在乎地拍掉身上的灰尘,“慑砂,你这引爆器的延迟是不是调太短了?差点把我也给埋了。”

  紧接着,另一个戴着防风镜的瓦伊凡男人也探出头来,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语气里满是无辜:“是你叫我快点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