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泊狐缘(4)-《小时候即想听又怕听的鬼故事集》

  (老人从行囊中取出一块冰晶,在烛火前缓缓转动。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在墙上投映出流动的极光)

  掌柜的,咱们这便开讲第四章:月圆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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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月圆之约

  狐仙消散后的第九夜,镜泊湖上空出现了百年不遇的血月。

  额尔赫站在湖心岛的祭坛前,看白玉狐簪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清辉。祭坛四周立着七面从镜城请来的古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的星图。乌兰嬷嬷带着九位萨满环绕祭坛起舞,神鼓声惊起了栖息在白桦林里的夜枭。

  将军,老萨满将神刀递给额尔赫,今夜子时,若狐仙元神不能归位,镜城将永沉湖底。她指向开始结冰的湖面,您看,灵脉已经在凝固了。

  额尔赫抚过胸口的狐形印记,那印记正在微微发烫。他想起三日前在镜城中见到的最后景象——狐仙的元神被封在最大的照妖镜中,镜面上爬满了罗刹邪镜留下的黑色纹路。

  子时将至,湖面突然裂开九道冰隙。隙中升起九面水晶镜,镜中显现出罗刹军营的骇人场面:金发女子的副官正在举行血祭,上百头黑熊被刺穿心脏,鲜血流入个巨大的邪镜阵列。阵中央悬浮着块陨铁,铁中封着狐仙的一缕魂魄!

  果然如此...额尔赫握紧刀柄,他们用分魂术困住了狐仙。

  此时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祭坛上的白玉狐簪剧烈震颤。七面古镜接连炸裂,镜中的星图在空中重组为北斗阵型。乌兰嬷嬷惊呼:将军快看湖底!

  但见冰层下的镜城正在崩塌,无数镜灵在哀嚎中化为青烟。狐仙被困的照妖镜浮现裂痕,那些黑色纹路像毒蛇般向镜钮蔓延。

  额尔赫福至心灵,挥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祭坛时,白玉狐簪突然化作九尾白狐的虚影。白狐仰天长啸,啸声引下九道月华,月华在湖面上凝成冰桥直通罗刹军营!

  巴图!带一队人跟我来!额尔赫跃上冰桥,亲兵们紧随其后。冰桥所过之处,湖水自动分开,露出沉睡百年的镜城街道。两侧的铜镜纷纷映出辽军骑兵的虚影,这些三百年前的英魂竟在镜中列队行礼。

  罗刹军营邪气冲天。副官见额尔赫冲来,疯狂摇动血幡。陨铁中的狐仙魂魄发出凄厉哀鸣,邪镜阵列射出黑光击碎了数面水镜。额尔赫胸口的狐形印记突然灼痛,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看见自己作为耶律斜轸,在镜城落成之日与狐仙对饮;

  看见狐仙为助他破敌,自断一尾炼成照妖镜;

  最后看见自己亲手将狐仙封入镜中,只为保全她的元神...

  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额尔赫泪流满面,手中神刀突然发出狐鸣。他纵身跃入邪镜阵列,刀尖直指陨铁:这一世,换我救你!

  神刀触及陨铁的刹那,整个镜泊湖沸腾起来。所有碎镜从湖底升起,在空中重组成巨大的狐形镜阵。狐仙的元神从照妖镜中挣脱,与额尔赫的血脉融合为一。

  当血月升至中天,额尔赫在光芒中蜕变——银发狐耳,眸含星月,手中神刀已化作镜杖。他挥杖指向罗刹军营,万千镜影如暴雨倾泻,邪镜阵列在镜光中灰飞烟灭。

  副官在临死前捏碎了个符咒。符咒化作黑烟遁入夜空,留下诅咒般的余音:陛下...会亲自来取镜城...

  额尔赫落在重归平静的湖面上,怀中的白玉狐簪已恢复温暖。乌兰嬷嬷率众跪拜:恭迎狐主归位!

  镜城在湖底发出共鸣,所有镜面都映出同一个画面:额尔赫与狐仙并肩立在月下,身后是重现光彩的琉璃宫阙。

  (老人手中的冰晶融化成水,水中浮现狐影)

  掌柜的,这狐主虽已归位,罗刹女皇的威胁仍在。要知后事如何,且待终章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