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警惕性极高。
陆峰刚一冲出来，他就立刻察觉到了。
他拔腿就跑，速度极快，动作敏捷，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他专挑人多、地形复杂的小巷子钻。
陆峰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的速度，比对方更快。
两人一前一后，在通化市夜晚的街巷里，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路边的行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穿过一个菜市场，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一脚踹翻了一个卖水果的摊子。
苹果、橘子，滚了一地。
追逐的路线，被瞬间堵死。
“小b崽子！你嘎哈！”摊主愤怒地吼道。
陆峰不得不停下来，绕过这个障碍。
就这么一耽搁，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前面一个巷子的拐角处。
等陆峰追过去的时候，巷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跟丢了。
陆峰站在巷子口，喘着粗气，心里满是不甘。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能抓住他了。
这个家伙，对通化的地形，简直了如指掌。
他选择的逃跑路线，每一个拐角，每一个障碍物，都利用到了极致。
这说明，他在这里，潜伏了很长时间。
陆峰没有再继续追下去。
他知道，对方既然能甩掉他一次，就能甩掉他第二次。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抓住他，而是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给孙浩的那个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钱？封口费？还是……新的指令？
陆峰转身，快步返回了火车站。
他冲进候车大厅，找到了开往沈阳的那个检票口。
火车，已经开了。
孙浩，已经走了。
所有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都断了。
陆峰站在空荡的候车大厅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对手，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你根本抓不住他，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陆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梳理着所有的信息。
王国顺、孙艳玲、技术员、化验员、赌债、暴富、灭口、孙浩、逃跑……
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
一定有哪个环节，是自己忽略了的。
是什么呢？
陆峰的目光，落在了候车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张通化市地图上。
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男人，既然能搞到钢厂的核心技术情报，那他一定需要一个渠道，把这些情报传递出去。
在五十年代，最安全、最隐蔽的情报传递方式，是什么？
黑市！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在那些角落里，存在着一个地下的、无形的市场。在那里，你可以买到任何用钱和票买不到的东西，当然，也包括情报。
通化的黑市，会在哪里？
陆峰的目光，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着。
火车站、码头、老旧的居民区……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地方——解放路，鸽子市场。
这个地方，白天是卖各种票证和稀罕货的鸽子市，到了晚上，就成了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下交易场所。
如果那个男人需要出手情报，那里，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陆峰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离开了火车站，朝着解放路的方向走去。
夜里的鸽子市场，和白天完全是两个样子。
没有了喧闹的叫卖声，反而异常安静。
一个个黑影，蹲在墙角，或者躲在巷子的阴影里。他们像一群夜行的动物，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过路的人。
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陆峰将自己的工帽压得更低了些，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在市场里晃荡。
他知道，在这里，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立刻就会被当成“条子”或者“肥羊”。
他走到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蹲下身子，装作翻看的样子。
“兄弟，看点啥？”摊主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男人，贼眉鼠眼。
“随便瞅瞅。”陆峰随口应道。
“我这儿，可不止有书。”瘦猴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粮票、布票、工业券，只要你有钱，啥都有。”
陆峰没理他，继续翻着书。
“兄弟，看你也是个懂行的人。”瘦猴凑了过来，“说吧，到底想找点啥？我‘猴三’在这片，没有搞不到的东西。”
陆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我想买点……消息。”
猴三的眼睛，瞬间亮了。
“哦？什么消息？”
“关于两个死人的消息。”陆峰说道，“钢厂的，一个叫王国顺，一个叫孙艳玲。”
猴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拉着陆峰，走到了一个更偏僻的角落。
“兄弟，你是嘎哈地呀？打听这个干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陆峰胡诌了一个身份。
“这活儿……可不好干。”猴三摇了摇头，“那两口子，死得邪乎得很。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查这个案子，谁沾上谁倒霉。”
“所以，我才来找你。”陆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鱼，在猴三眼前晃了晃，“只要消息有用，钱，不是问题。”
看到小金鱼，猴三的眼睛里，又冒出了贪婪的光。
他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
“行！不过，价钱可不便宜。”
“说。”
“两个。”猴三伸出两根手指头。
“可以。”陆峰很干脆，“但你的消息，必须值这个价。”
“放心！”猴三拍着胸脯保证，“你想知道什么？”
“王国顺的钱，是哪来的？”陆峰问道。
“这个，我知道。”猴三说道，“他前段时间，搭上了一个大人物。那人，出手阔绰得很，每次都是用小黄鱼（金条）跟他交易。”
小黄鱼！
陆峰的心，又是一沉。
在五十年代，能用得起金条交易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是什么人？叫什么？在哪能找到他？”
“不知道。”猴三摇了摇头，“那人，神秘得很，每次都是单线联系王国顺。不过……”
“不过什么？”
“我手下的小弟，有一次，偷偷跟过那个大人物。”猴三说道，“发现他进了一个人家。”
“谁家？”
“城西，同福巷，一个专门偷偷收古玩的。”
古玩？
“还有别的吗？”
“别的……别的就没了。”猴三摊了摊手，“我就知道这么多。”
“好。”陆峰将两个小金鱼，塞到了猴三的手里。
“兄弟，爽快！”猴三接过小金鱼，眉开眼笑，“以后有这种活，还来找我！”
陆峰没有再理他，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同福巷子。
一个淘弄古玩的，一个神秘的大人物，一个出卖情报的技术员。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地方。
那里，很可能就是那个间谍组织，在通化的一个据点！
陆峰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陆峰刚一冲出来，他就立刻察觉到了。
他拔腿就跑，速度极快，动作敏捷，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他专挑人多、地形复杂的小巷子钻。
陆峰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的速度，比对方更快。
两人一前一后，在通化市夜晚的街巷里，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路边的行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穿过一个菜市场，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一脚踹翻了一个卖水果的摊子。
苹果、橘子，滚了一地。
追逐的路线，被瞬间堵死。
“小b崽子！你嘎哈！”摊主愤怒地吼道。
陆峰不得不停下来，绕过这个障碍。
就这么一耽搁，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前面一个巷子的拐角处。
等陆峰追过去的时候，巷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跟丢了。
陆峰站在巷子口，喘着粗气，心里满是不甘。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能抓住他了。
这个家伙，对通化的地形，简直了如指掌。
他选择的逃跑路线，每一个拐角，每一个障碍物，都利用到了极致。
这说明，他在这里，潜伏了很长时间。
陆峰没有再继续追下去。
他知道，对方既然能甩掉他一次，就能甩掉他第二次。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抓住他，而是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给孙浩的那个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钱？封口费？还是……新的指令？
陆峰转身，快步返回了火车站。
他冲进候车大厅，找到了开往沈阳的那个检票口。
火车，已经开了。
孙浩，已经走了。
所有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都断了。
陆峰站在空荡的候车大厅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对手，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你根本抓不住他，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陆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梳理着所有的信息。
王国顺、孙艳玲、技术员、化验员、赌债、暴富、灭口、孙浩、逃跑……
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
一定有哪个环节，是自己忽略了的。
是什么呢？
陆峰的目光，落在了候车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张通化市地图上。
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男人，既然能搞到钢厂的核心技术情报，那他一定需要一个渠道，把这些情报传递出去。
在五十年代，最安全、最隐蔽的情报传递方式，是什么？
黑市！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在那些角落里，存在着一个地下的、无形的市场。在那里，你可以买到任何用钱和票买不到的东西，当然，也包括情报。
通化的黑市，会在哪里？
陆峰的目光，在地图上飞快地移动着。
火车站、码头、老旧的居民区……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地方——解放路，鸽子市场。
这个地方，白天是卖各种票证和稀罕货的鸽子市，到了晚上，就成了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下交易场所。
如果那个男人需要出手情报，那里，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陆峰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离开了火车站，朝着解放路的方向走去。
夜里的鸽子市场，和白天完全是两个样子。
没有了喧闹的叫卖声，反而异常安静。
一个个黑影，蹲在墙角，或者躲在巷子的阴影里。他们像一群夜行的动物，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过路的人。
空气里，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陆峰将自己的工帽压得更低了些，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在市场里晃荡。
他知道，在这里，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立刻就会被当成“条子”或者“肥羊”。
他走到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蹲下身子，装作翻看的样子。
“兄弟，看点啥？”摊主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男人，贼眉鼠眼。
“随便瞅瞅。”陆峰随口应道。
“我这儿，可不止有书。”瘦猴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粮票、布票、工业券，只要你有钱，啥都有。”
陆峰没理他，继续翻着书。
“兄弟，看你也是个懂行的人。”瘦猴凑了过来，“说吧，到底想找点啥？我‘猴三’在这片，没有搞不到的东西。”
陆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我想买点……消息。”
猴三的眼睛，瞬间亮了。
“哦？什么消息？”
“关于两个死人的消息。”陆峰说道，“钢厂的，一个叫王国顺，一个叫孙艳玲。”
猴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拉着陆峰，走到了一个更偏僻的角落。
“兄弟，你是嘎哈地呀？打听这个干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陆峰胡诌了一个身份。
“这活儿……可不好干。”猴三摇了摇头，“那两口子，死得邪乎得很。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查这个案子，谁沾上谁倒霉。”
“所以，我才来找你。”陆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鱼，在猴三眼前晃了晃，“只要消息有用，钱，不是问题。”
看到小金鱼，猴三的眼睛里，又冒出了贪婪的光。
他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
“行！不过，价钱可不便宜。”
“说。”
“两个。”猴三伸出两根手指头。
“可以。”陆峰很干脆，“但你的消息，必须值这个价。”
“放心！”猴三拍着胸脯保证，“你想知道什么？”
“王国顺的钱，是哪来的？”陆峰问道。
“这个，我知道。”猴三说道，“他前段时间，搭上了一个大人物。那人，出手阔绰得很，每次都是用小黄鱼（金条）跟他交易。”
小黄鱼！
陆峰的心，又是一沉。
在五十年代，能用得起金条交易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是什么人？叫什么？在哪能找到他？”
“不知道。”猴三摇了摇头，“那人，神秘得很，每次都是单线联系王国顺。不过……”
“不过什么？”
“我手下的小弟，有一次，偷偷跟过那个大人物。”猴三说道，“发现他进了一个人家。”
“谁家？”
“城西，同福巷，一个专门偷偷收古玩的。”
古玩？
“还有别的吗？”
“别的……别的就没了。”猴三摊了摊手，“我就知道这么多。”
“好。”陆峰将两个小金鱼，塞到了猴三的手里。
“兄弟，爽快！”猴三接过小金鱼，眉开眼笑，“以后有这种活，还来找我！”
陆峰没有再理他，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同福巷子。
一个淘弄古玩的，一个神秘的大人物，一个出卖情报的技术员。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地方。
那里，很可能就是那个间谍组织，在通化的一个据点！
陆峰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