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迹再现,蝗虫绕道-《重生五八:从长白山打猎开始崛起》

  第一批蝗虫,像冰雹一样砸了下来。

  它们不是飞,是掉。

  从那片遮天蔽日的黑幕中,密集地,毫无征兆地,坠落。

  “噗噗噗……”

  虫子的身体,砸在田埂上,砸在村民的草帽上,发出沉闷恶心的声响。

  村民们的心,随着这声音,被攥得死紧。

  恐惧,像无数只蚂蚁,顺着脊梁骨往上爬,钻进头皮,让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们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肌肉,在理智崩溃之前,忠实地执行着陆峰最后的命令。

  “呲——呲——”

  黑褐色的“神水”,从一个个简陋的喷头里射出,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在土地上画出一道道湿漉漉的,深色的防线。

  一个年轻的后生,手抖得厉害,喷雾器的压杆都快抓不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一只肥硕的蝗虫,落在他面前不到半尺的地上。

  那蝗虫,比他拇指还粗,黄褐色的甲壳,油光发亮。

  它没死。

  它晃了晃脑袋,六条腿在地上划拉着,调整好方向,对准了田里那棵离它最近的,绿得发亮的秧苗。

  后生的呼吸,停了。

  他眼睁得老大,眼睁睁看着那只蝗虫,后腿猛地一蹬。

  它跳了起来。

  朝着那片绿色的希望,扑了过去。

  也就在它跃起的那一瞬间,它穿过了那道湿漉漉的,散发着怪味的“死线”。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半空中,那只蝗虫的身体,猛地一僵。

  它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飞行的姿态,瞬间扭曲,变得极其怪异。

  它没有落到秧苗上。

  它像一块石头,直挺挺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摔在地上,六条腿疯狂地抽搐,打着转,口器里,吐出绿色的汁液。

  它死了。

  死在了距离那片绿色,只有一指之遥的地方。

  年轻后生,呆住了。

  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花了。

  可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十只,第一百只……

  成千上万的蝗虫,前仆后继地落下。

  它们像一支悍不畏死的军队,冲向那片绿色的阵地。

  然后,它们撞上了那道由“神水”构成的,无形的墙。

  “噗通。”

  “噗通。”

  “噗通。”

  落地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没有一只蝗虫,能越过那道线。

  它们或者在半空中就僵直坠落,或者一沾到那片湿润的土地,就开始剧烈抽搐,翻滚着死去。

  冲在最前面的蝗虫,像是被那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彻底搞乱了神经。

  它们不再往前冲。

  它们开始掉头,开始胡乱飞舞,甚至互相冲撞,在空中形成一团团混乱的,褐色的漩涡。

  “嗡——”

  那铺天盖地的,统一的轰鸣声,被打乱了。

  变得嘈杂,刺耳,充满了恐慌。

  站在田埂上的村民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手里的喷雾器,水瓢,都停了下来。

  他们张着嘴,瞪着眼,看着眼前这无法理解的一幕。

  王铁柱手里的喷雾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

  他只是瞪着眼,张着嘴,像个泥塑的傻子。

  他看到了什么?

  那片如同黑色天罚,足以吞噬一切的蝗虫大军,在靠近他们村子田地的时候。

  停滞了。

  整个蝗虫大军的先头部队,像一条高速奔流的黑色大河,撞上了一座看不见的礁石。

  河水,没有漫过礁石。

  河水,从礁石的两侧,分开了。

  那片遮天蔽日的黑云,在靠山屯的东边,硬生生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口子的正下方,就是靠山屯的田地。

  就是那个塑料大棚。

  就是那一片绿得刺眼的秧苗。

  蝗虫大军,像有生命,有思想一样,主动避开了这个地方。

  两股黑色的洪流,从村子的南北两侧,滚滚而过,朝着更远的地方,席卷而去。

  天,又亮了。

  当蝗虫大军的主体,绕过村子之后,阳光,重新从那道被撕开的口子里,投射下来。

  光,照在了那片绿色的秧苗上。

  光,照在了那满地抽搐扭动的蝗虫尸体上。

  光,也照在了每一个村民那张呆滞的,写满了空白的脸上。

  靠山屯的庄稼地,在这场毁灭性的浩劫之中,成了一座孤零零的,悬浮在末日景象中的,绿色孤岛。

  那绿色,那么顽强,那么不可思议。

  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天灾”的脸上。

  “嗡嗡”的声音,渐渐远去。

  世界,安静了下来。

  一种比蝗虫过境时,还要可怕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村东头。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声音,像一粒石子,打破了死寂的湖面。

  村长陆解放,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没有看那片失而复得的田地。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呆若木鸡的村民,落在了最后面。

  那个站在田埂最高处,从始至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的少年。

  陆峰。

  他手里没有拿任何工具,只是把手插在裤兜里。

  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力挽狂狂澜的骄傲。

  什么都没有。

  只有平静。

  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场在所有人看来,足以载入史册的神迹,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早就计算好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陆解放的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

  他想说什么。

  想问,为什么。

  想喊,峰小子。

  可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一团烧红的烙铁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陆峰。

  看着那个平静得不像凡人的少年。

  他脑子里,那些关于“猎神”,“农神”的称呼,在这一刻,轰然粉碎。

  不。

  那不是神。

  神,也会发怒,也会降下天灾。

  而眼前这个人。

  他能让天灾,绕道而行。

  “噗通!”

  陆解放,这个靠山屯的顶梁柱,这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双膝一软。

  他朝着陆峰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对着秧苗。

  这一次,他没有磕头。

  他只是跪在那里,抬着头,仰望着那个少年。

  那眼神,已经不是敬畏。

  不是崇拜。

  是一种最原始的,面对未知,面对超凡力量的,彻底的,五体投地的,臣服。

  “哗啦啦……”

  他身后。

  王铁柱,李四,赵二狗……

  那些狩猎队的汉子,那些刚刚还在鬼门关前打转的村民。

  男人们,女人们,老人们。

  一个接一个。

  一片接一片。

  全都跪了下去。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出声。

  他们只是沉默地,虔诚地,跪在那片满是蝗虫尸体的土地上。

  他们看着陆峰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人。

  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法力无边的,真正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