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纸撤令,死路一条!老子不撤,演一场戏杀出去!-《抗战:我,神枪手,团长当祖宗供》

  仓库内,一片死寂。

  谢晋元沙哑的提问,拷问着在场四百个劫后余生的灵魂。

  “那面旗……怎么办?”

  是啊,那面旗。

  在全世界的注视下,由他们亲手升起,用生命与荣耀扞卫的国旗。

  人,可以撤。

  旗,怎么办?

  留给日本人?

  留给他们当作战利品,踩在脚下,肆意羞辱和炫耀?

  仅仅是那个画面闪过脑海,每个人的心脏都痛得像是被生生撕裂。

  那不是一块布。

  那是他们的魂!

  是两百多个弟兄,用命高高托举起来的丰碑!

  “不能留给小日本!”

  钱虎双眼赤红,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指着楼顶的方向嘶声咆哮。

  “团长!默爷!咱们撤,行!但这面旗,必须带走!”

  “就算被打成筛子,老子也要爬上去,把它收回来!”

  “对!收回来!”

  “死也不能便宜了那帮狗日的!”

  士兵们的情绪被瞬间引爆。

  怒火褪去,只剩下一种决绝的悲壮。

  他们可以接受撤退。

  李默的话点醒了他们——活着,才能杀更多的鬼子。

  但他们绝不能接受,将自己的灵魂,留在这片即将放弃的阵地上,任由敌人践踏!

  谢晋元看着群情激愤的弟兄们,嘴唇翕动,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收回来?

  谈何容易!

  此刻,仓库楼顶,不知有多少支日军的步枪、多少挺机枪、多少门迫击炮正死死瞄准着。

  谁敢露头去动那面旗,谁就会在瞬间被打成一团血雾!

  那不是勇敢。

  那是白白送死!

  命令是今夜撤退,不是现在。

  可只要旗帜飘扬,就宣告着他们的坚守。

  若现在降旗……与投降何异?

  这是一个死结。

  一个用荣耀和生命拧成的,解不开的死结。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李默。

  在他们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刻,这个年轻人的声音,总能为他们劈开一条路。

  李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窗口,举起望远镜,望向河对岸的租界。

  那几个举着白旗的英国军官,还在跟陪同的中国官员说着什么,脸上挂着那种居高临下的、令人作呕的“人道主义”关切。

  李默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放下望远镜,转过身。

  目光扫过谢晋元,扫过钱虎,扫过每一张写满挣扎与期盼的脸。

  “团长。”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的喧嚣戛然而止。

  “我们不能撤。”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把所有人都炸得外焦里嫩。

  “默爷……你……你这是啥意思?”钱虎彻底懵了,“刚不是你说的,要活着杀鬼子,现在怎么又不让撤了?”

  谢晋元也死死盯着李默,眼神里写满了惊疑。

  他了解李默,此人绝不会出尔反尔。

  这么说,必有石破天惊的理由。

  李默没有理会钱虎,径直走到谢晋元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寥寥数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团长,你信我吗?”

  谢晋元没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

  “我信!”

  从步枪打飞机,到毒气中反杀,再到一通电话搅乱日军陆海军。

  李默创造的奇迹,已让谢晋元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

  “那就不能接这个命令。”李默的语气,冷硬如铁。

  “为什么?这是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谢晋元追问。

  “最高统帅部?”

  李默嘴角冷冽上扬,满是讥讽。

  “团长,你觉得,这真是最高统帅部的意思,还是租界那些洋鬼子的意思?”

  谢晋元瞳孔骤然一缩。

  “他们说,是为了避免战火波及租界,引发不必要的外交纠纷。”

  李默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洞穿人心的锋利。

  “说得真好听!淞沪会战打了三个月,他们不调停,偏偏在我们打出威风,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过来的时候,他们跳出来了!”

  “为什么?”

  李默自问自答。

  “因为他们怕了!”

  “他们不是怕日本人,是怕我们!怕我们这群不怕死的中国人,真的把这潭死水搅浑!怕战争的火,烧进他们在中国的安乐窝!”

  “他们让我们停火,不是为了保护我们,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

  这番话,如同一把手术刀,瞬间剖开了那层名为“人道主义”的虚伪外衣,露出里面肮脏的内脏。

  谢晋元的心脏狠狠一抽。

  他不是蠢人,只是被“军人天职”四个字束缚了手脚。

  经李默这一点,所有关窍,瞬间通透!

  “他们所谓的‘撤入租界’,你真以为是让我们休整?”

  李默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仿佛能看穿未来。

  “团长,你带兵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一支被缴了械的军队,算什么?”

  “那叫俘虏!”

  “一旦我们放下枪,走进那个所谓的‘安全区’,我们的命,就不再由自己掌控!”

  “到时候,是关押,是遣散,还是在日本人的压力下,把我们再交出去,都只在洋人一念之间!”

  “到那时,我们就是一群被拔了牙,抽了筋的丧家之犬!”

  李默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谢晋元的心口。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一滴滴滑落。

  他不敢再想下去。

  “默爷……你的意思是……这他娘的是个套?”钱虎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终于反应了过来。

  “对,一个套。”李默点头。

  “一个用‘荣耀’和‘生存’做诱饵的陷阱。”

  “他们给了我们一个光鲜亮丽的台阶,可一旦我们走下去,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仓库里,再次陷入死寂。

  这一次,是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

  所有人都听懂了。

  他们以为的生路,原来是一条包装精美的死路。

  一条由自己人,和一群黄头发蓝眼睛的“调停者”,联手铺就的死路!

  那种被出卖,被当成棋子用完就丢的愤怒和悲凉,比面对日本人的枪炮,更让人心寒!

  “那……那我们怎么办?”一个士兵颤声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李默身上。

  李默看着谢晋元,一字一句,声音铿锵,字字千钧。

  “团长,所以,我们不能撤。”

  “至少,不能像他们安排的那样撤!”

  “军令,我们可以不听!”

  “国旗,我们不能不要!”

  “弟兄们的命,我们更不能白白葬送在别人的阴谋里!”

  李默的眼中,闪动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光芒。

  “我想好了。”

  “我们不但不撤,还要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不光演给对岸的百姓和记者看,更要演给小日本看!”

  “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血战到底,全部阵亡了!”

  “然后……”

  “我们再用自己的方式,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杀出一条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