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穿国军的衣,戴鬼子的盔,一句八嘎吓尿二鬼子!-《抗战:我,神枪手,团长当祖宗供》

  卡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车轮甩出的泥浆拍打着底盘,像一头刚挣扎出泥潭的野兽。

  雨停了。

  空气里满是青草与湿土混合的腥甜气,狠狠灌进肺里,仿佛能冲刷掉最后一丝硝烟与毒气的残留。

  这里是上海的郊外,再也看不见钢铁与水泥的丛林。

  视野所及,是无尽的田野和连绵的远山,让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都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默爷,这铁疙瘩……还能吼多久?”

  钱虎紧握着方向盘,油门踩下去的回馈越来越轻,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藏不住的忧虑。

  这辆海军运输车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代步工具,但也是一个在荒野上移动的巨大靶子。

  太招摇了。

  李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摊开那张缴获的军事地图,粗糙的指尖在上面缓缓滑动,最后,落在一个被群山环抱的褶皱区域。

  “我们不去南京。”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惊愕和不解。

  不去南京?那是首都,是大部队撤退的方向,是所有残兵败将心中默认的归宿。

  不去那里,他们能去哪?

  “南京城,现在就是一个已经烧红了的绞肉机。我们这一百多号人填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

  “去了,不过是给那些想让我们当炮灰的‘大人物’们,再送上一份可以向洋人炫耀的祭品。”

  “大人物”三个字,像一根针,刺痛了在场的所有人。

  四行仓库里被抛弃的怨恨与不甘,再次堵住了每个人的胸口,让空气都变得沉重。

  “那……默爷,我们去哪儿?”一个年轻士兵哑着嗓子问。

  “这里。”

  李默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名字上。

  茅山。

  “苏、浙、皖三省交界,山连着山,沟连着沟。日本人的主力全在啃城市,屁股后面空得能跑马。”

  “那里,是他们的软肋。”李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也将是我们的天堂。”

  茅山?

  弟兄们面面相觑。

  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只意味着一件事——道士。

  “去那儿……当道士?”钱虎挠了挠头,一脸的困惑。

  李默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股野狼般的侵略性。

  “不,我们去那,当这片山区唯一的‘山神’。”

  “日本人来了,我们就钻进山里;他们走了,我们就出来。在这片地界上,我们说了算!”

  这番话,如同一颗火星,落入了众人心中早已干涸的草原。

  一个不受南京那些官老爷摆布,可以自己当家作主,痛痛快快宰鬼子的地方!

  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好!他娘的,就去茅山!老子也尝尝当山神爷的滋味!”钱虎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兴奋地吼道。

  “当山神爷!”

  “干他狗日的!”

  车厢里压抑的气氛被彻底点燃,仿佛又回到了四行仓库并肩作战的时刻。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这群热血上头的汉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卡车在又颠簸了二十多公里后,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耗尽了最后一滴燃油,彻底趴窝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上。

  “全体下车!带上所有物资,把车推到路边的沟里藏好!”

  李默的命令冷静而果断。

  一百多人手推肩扛,很快将这头钢铁巨兽推入沟壑,用杂草和树枝伪装起来。

  他们成了真正的步兵。

  行军速度慢了下来,但也更加隐蔽。

  他们沿着地图上的细线,穿行在田埂与山林之间,刻意避开所有大路和炊烟升起的村镇。

  黄昏时分,天色将暗。

  当他们穿过一片树林,准备翻越前面一座小山时,前方的山路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用木头和沙袋搭成的简陋关卡。

  几个穿着五花八门服装,手里却端着明晃晃三八大盖的男人,正懒洋洋地靠着沙袋抽烟。

  既非国军,也非日军。

  是这乱世里最让人恶心的存在——土匪,或是被日本人收编的伪军,俗称二鬼子。

  “默爷,是二鬼子。”钱虎压低声音,眼神里那股子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大刀。

  “安静。”

  李默做了个手势,拉着钱-虎蹲在草丛里,举起了望远镜。

  一共七个人,武器混杂,神情松懈,关卡旁的木棚里还有人在掷骰子。

  这根本不是军事岗哨,就是一个拦路抢劫的收费站。

  “怎么办?默爷?”钱虎活动着手腕,压低声音道,“我带几个弟兄摸过去,不出十息,保证让他们见阎王。”

  “不行。”

  李默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

  “枪声会引来麻烦。杀了他们,等于在地上插个牌子,告诉所有人,有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从这儿经过了。”

  “那绕过去?”

  “天快黑了,在不熟悉的山里乱闯,比撞见他们更危险。”

  打,不行。

  绕,不行。

  李默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一张张风尘仆仆,却依旧杀气未褪的脸。

  尤其是他们背上清一色的日械,那几挺歪把子和掷弹筒,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型。

  “钱虎,王根生,还有你们十个,把鬼子的钢盔都戴上,歪把子和掷弹筒扛在肩上,走在最前面。”

  “其他人,跟在后面,队列站直了。”

  李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拿出你们在四行仓库,用刺刀捅穿鬼子胸膛的那股劲儿来。”

  众人一愣。

  “默爷,这是要……?”

  “演戏。”李默扯了扯嘴角,“跟我来,去会会这几位‘皇协军’大爷。”

  说完,他第一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迈开大步,就这么直挺挺地朝着关卡走了过去。

  钱虎等人虽满心疑惑,却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

  十几个头戴日军钢盔、肩扛重武器的士兵,簇拥着李默,排成一个充满压迫感的锋矢阵,紧随其后。

  山道上,那几个伪军也发现了这支从林子里突然冒出来的队伍。

  “什么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扔掉烟蒂,抓起步枪,色厉内荏地喊道。

  可当他们看清来人的瞬间,全都呆住了。

  这支队伍……太怪了。

  穿着国军的灰色军装,却戴着日军的钢盔,扛着日军的机枪,还排着教科书般整齐的队列。

  更吓人的是,队伍里每一个人,都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们。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隔着几十米,都仿佛能刮掉人一层皮。

  这是哪路杀神下凡了?

  “站住!口令!”伪军头目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句,声音却有点发飘。

  李默一行人,脚步不停,速度不变,继续逼近。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就在最前方的钱虎几乎要撞上关卡栏杆时,李默才缓缓抬起手。

  一百三十多人,如同一人,脚步声戛然而止!

  这一下,直接把那几个伪军的魂都给震散了半边。

  这他娘的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李默上前一步,用一种近乎侮辱的傲慢眼神,扫过面前这几个脸色发白的伪军。

  然后,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缴获的日军“誉”牌香烟,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用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不伦不类的日语,轻蔑地骂了一句:

  “八嘎!”

  声音不大,但那股子不耐烦和狂妄,让伪军头目腿肚子一软。

  他听不懂别的,但“八嘎”这个词,比他爹妈的话还熟。

  他脸上立刻挤出一副谄媚到扭曲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凑上来:“太君……哦不,长官!您这是……”

  李默看都懒得看他。

  他只是用下巴指了指那根拦路的木杆,又指了指远处的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开。”

  这个字,他说得比日语更生硬,更不耐烦。

  这种日文中文混杂的蹩脚口音,配上他那身凛冽的煞气和身后那群沉默的“钢盔军”,反而产生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化学反应。

  伪军头目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绝对是给日本人干脏活的某个神秘部队!

  传说中的特务机关?还是从满洲国来的高级顾问?

  这种人,个个脾气古怪,杀人不眨眼,根本不是他这种地头蛇能惹得起的!

  “是是是!长官您请!您请!”

  伪军头目哪还敢多问半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亲手将栏杆抬了起来,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活像一条见了主人的狗。

  李默冷哼一声,将那根只抽了一口的香烟扔在地上,用军靴的鞋尖,狠狠地碾灭。

  火星熄灭。

  他头也不回地从关卡中走了过去。

  钱虎等人强忍着笑,一个个目不斜视,扛着机枪和掷弹筒,昂首挺胸地跟上,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一百多人的队伍,就在七个伪军敬畏到恐惧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通过了关卡,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直到最后一个背影都看不见了,那伪军头目才敢用袖子擦一把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地问身边的手下:“刚才……过去的是个什么部队?妈的,吓死老子了。”

  “不知道啊,老大。不过看那架势,肯定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废话!”头目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被碾扁的烟头,“以后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这种杀神,多看一眼都他娘的折寿!”

  而此时,已经翻过山头的孤狼部队,终于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

  “默爷,您太牛了!”

  “看那孙子吓得,裤子都快尿湿了!”

  压抑了一路的紧张和疲惫,在这一刻化作了震天的笑声。

  钱虎更是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飙了出来:“默爷,您那句‘八嘎’,简直是神来之笔!我他娘的差点就信了您是日本特务头子!”

  李默也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想要带着弟兄们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不光要会用枪。

  更要会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