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怀芷瑶之死-《奉天承孕:帝王抛朱砂痣后沦陷了》

  怀芷瑶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仰头大笑起来。

  是啊,她的确舍不得。

  哪怕此刻心如刀绞,想到那袭月白锦袍要在牢狱里染血,想到他霁月清风的名誉会蒙上污垢,她竟痛得不能呼吸。

  “没错,我终究还是无法对他狠心,哪怕他如此对我,我还是生怕将他牵扯进来……”

  程明姝面上不动声色,刻意激怒她:“你真以为你的所作所为会激起他对你的一丁点怜爱?你所做的只是感动自己,惹他人嗤笑罢了。他不会看你一眼,你放弃吧。”

  怀芷瑶的神经本就紧绷如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丝线,而今被程明姝三言两语刺激,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暴起。

  锁链哗哗作响,她用被夹得肿胀,指甲掀翻的手指掐住程明姝纤细的脖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就会看我了!”

  程明姝被她掐得仰倒在地上,丝毫未有慌乱,反而露出从容得逞笑意。

  右手摸索到发间簪子,她声音微弱变调地说:“那就多谢你……成全了。”

  金光一闪,三寸长的簪子刺入怀芷瑶颈侧。

  怀芷瑶瞳孔骤缩,手上力道一松,摸着脖子簪尾,踉跄后退几步撞到墙壁。

  温热的鲜血在簪子刺入的瞬间已喷涌而出,溅在程明姝的衣襟,像极了一幅红梅图。

  “你……”怀芷瑶张了张嘴,鲜血从唇角汩汩涌出。

  程明姝从容起身,将发髻拨弄得零散歪斜,冲着外面尖叫:“来人啊,怀答应疯了!”

  高盛康带着人冲进来时,只见倒在地上的怀芷瑶和惊魂未定的程明姝,整个人都被震惊得不行。

  “娘娘!”高盛康膝盖砸在血泊里,顾不得衣服被染污,连滚带爬地扑到程明姝跟前。

  程明姝捂着胸口,颤声道:“刚刚本宫与她说话说得好好的,她突然发狂……要杀本宫……本宫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高盛康更是吓得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要是龙嗣有个好歹,他死个千万次都不够赔啊!

  “快传太医!”高盛康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人将程明姝送回景仁宫。

  另一个去查看怀芷瑶情况的太监说道:“大监,怀答应还有气息,您看可要……”

  高盛康哪儿还有心思去管一个阶下囚,让人再去请太医,便随着程明姝出了慎刑司。

  景仁宫。

  太医诊脉后告知程明姝的身子并无大碍,脖颈的掐痕涂抹上药,未有几日就能消退。

  高盛康听后悬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他立刻跪下来磕头谢罪。

  “贵妃娘娘,是老奴失职,未能保护好娘娘!”

  程明姝躺在榻上闭眼,缓了缓神后温和说着:“高大监,此事不怪你,况且也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不过为了不让陛下忧心,本宫希望你绝口不提本宫曾来过慎刑司之事,大监可答应?”

  贵妃受惊就算无事也是要上报给陛下的,就算贵妃不责怪他,陛下也要治他的罪。

  如今贵妃这般说,便是免了他在陛下那儿的责罚。

  人总是倾向于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路。

  高盛康点头,神色诚恳说道:“娘娘今日对老奴有大恩大德,老奴记下了,日后有用到老奴的地方,老奴必定会报答。”

  程明姝笑了,“大监记得就好。”

  “慎刑司还有要事,那老奴就先告退。”

  程明姝颔首,放他离开去善后。

  而慎刑司那边,经过太医全力抢救,怀芷瑶被救了回来。

  但知晓真相后,她的心已经死了。

  怀芷瑶全都招了,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行扛下来。

  最后呈上的罪状交代了来龙去脉。

  她与张蕴珠在永宁宫时有过口舌之争,一时气愤便起了迫害的心思。

  小松子是她刻意找来的帮手,她先是用千里镜将张蕴珠引到永宁宫偏僻处。

  千里镜被动了手脚,上面涂抹迷香,把玩不到一盏茶迷香起效,张蕴珠浑身脱力被小松子轻而易举勒死。

  她与小松子趁着下雨后将张蕴珠的尸首转移到凉亭,打算伪造出自缢假象。

  可万万没想到,小松子是第一次杀人,手劲不够,张蕴珠只是窒息昏厥过后,在凉亭的时候又醒了过来。

  于是两人发现她还没死,又用腰带将她勒了一遍,这回张蕴珠确实没了气息……

  至于薛宁,她是张蕴珠生前的好友,不知从何处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怀芷瑶害怕事情败露,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也一同杀害。

  而小松子也是怀芷瑶为了封口而杀害,那张写有“姝”字的纸,也是她伪造嫁祸的。

  密密麻麻足有十几张纸的罪状,却无一处提及沈墨寻。

  就算到死,她也不愿将他牵扯。

  罪状在第二日呈到陛下御案,小松子和薛宁都已死去,再没有其他人证,凭借怀芷瑶的供述,案子很快有了定论。

  最终,怀芷瑶被处以极刑。

  景仁宫内,程明姝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气,似要落一场雨。

  怀芷瑶这样的深情当真值得吗?

  旋即,她便摇了摇头,任何人都能有深情,唯独自己不能,否则被处以极刑的便是自己。

  戌时后,一场夜雨来得又急又猛。

  荣国公府书房,沈墨寻站在窗前手里的密信被攥出深深褶皱。

  雨水顺着瓦片流淌下来,形成一道水帘。

  沈墨寻得知了怀芷瑶已死的消息,她没有将他供出来……

  “啪”的一声,青瓷茶盏从掌中滑落,碎成数瓣,茶水溅在他月白色锦袍下摆。

  “世子?”门外传来轻叩,却并非是白芷的声音。

  沈墨寻迅速将密信点燃,化成灰烬后丢出窗外。

  “进来。”他坐回条案后,温声说道。

  卫青璃端着红木漆盘进来,杏色裙裾扫过地上的碎盏时皱了皱眉。

  她今日梳了时下京城最兴的灵蛇髻,发间用心地点缀素银首饰。

  银饰发亮,却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卫青璃将参汤放在桌上,温柔嘱咐:“快要入冬,寒气重,世子当心着凉。”

  甫一走进书房,她便觉得气氛不对,此时得见沈墨寻黯然伤神的模样,竟是有些闷窒。

  沈墨寻去了岭南,他们夫妻足有一年未见。

  新妇入门,一年多都未能有所出,即便不是她的错,但府里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入耳中。

  看着此时此刻的沈墨寻,她不禁开始动摇,自己当真能够软化他被另一个女人占据的心吗……

  “世子……”

  “参汤留下,你出去吧。”沈墨寻截住她的话头。

  “是……”卫青璃咬了咬嘴唇,黯然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