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苏虞结局(三)-《奉天承孕:帝王抛朱砂痣后沦陷了》

  夜深,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秋虫偶尔的低鸣。

  苏玉珂披了件单衣,独自坐在石阶上,仰头望着满天繁星。

  月光洒在她肩头,映得她侧脸莹白,眉宇间却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愁绪。

  “梅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养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关切。

  苏玉珂回头,见养母提着一盏小油灯,暖黄的光晕映着她慈祥的面容。

  她往旁边挪了挪,轻声道:“娘,您怎么也没睡?”

  养母在她身旁坐下,将油灯放在一旁,温声道:“见你房里灯一直亮着,想着你定是有心事,就出来看看。”

  夜风微凉,养母替她拢了拢衣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夜空,“这星星啊,跟咱们村子里看的一样亮。”

  苏玉珂抿唇一笑,眼底却有些恍惚,“娘,你说我这样的人……真的配得上他吗?”

  养母转头看她,目光柔和:“傻孩子,什么叫‘你这样的人’?在娘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姑娘。”

  苏玉珂低下头,“可我毕竟是进过宫的人,就算陛下不干涉婚嫁,旁人知晓我的过去,难免闲言碎语。虞家清贵,若因我惹来非议……”

  “梅儿。”养母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粗糙,“你可知道,当年我和你爹捡到你时,你才那么小一点,冻得小脸发青。”

  苏玉珂怔了怔,抬眸看向养母。

  养母笑了笑,眼中泛起回忆的柔光:“那时候我们就想,这孩子命苦,但既到了咱家,就是咱的闺女,无论如何都要让你过得好。”

  她顿了顿,轻拍苏玉珂的手背,“如今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爹娘不会勉强你。可娘看得出来,那位虞大人是真心待你。”

  苏玉珂鼻尖微酸,低声道:“可是娘,我怕……”

  “怕什么?”养母温声问,“怕他日后变心?怕流言蜚语?还是怕自己迈不出这一步?”

  苏玉珂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都有。”

  养母笑了笑,抬头望向星空:“玉珂,你看那天上的星星,有的亮,有的暗,可它们都在那儿,谁也挪不走谁。”

  她转头看向女儿,目光坚定,“人这一辈子,能遇到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若因为害怕就不敢往前走,岂不是辜负了缘分?”

  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心头渐暖的温度。

  苏玉珂望着养母慈爱的面容,忽然觉得那些纠结的思绪渐渐明朗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微扬起:“娘,我明白了。”

  养母欣慰地点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夜深了,早些歇着吧。”

  待养母回屋后,苏玉珂独自在院中又坐了一会儿。

  她仰头望着星空,忽然想起白日里虞子安那双真挚的眼眸,心头泛起一丝甜意。

  或许,她是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那个执着的傻子一个机会。

  星光下,她轻轻笑了,眼底再无阴霾。

  三月后,虞府门前张灯结彩,八抬大轿抬着新娘子从城南到虞府。

  经过一番跨火盆,拜堂,闹洞房的习俗,终于来到深夜。

  苏玉珂坐在婚房的床榻上,头盖大红鸳鸯喜帕。

  红烛高烧,喜帐低垂。

  她垂眸望着交叠在膝上的双手,外头的喧闹声渐渐散去,只余下更漏点滴,和着自己如擂的心跳。

  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她呼吸一滞,喜帕下只见一双玄色锦靴缓步而来,在跟前停住。

  喜秤微凉,轻轻挑起盖头,她下意识抬眸,正对上虞子安灼灼的目光。

  他一身大红喜服,玉带束腰,比平日更添几分俊朗。

  只是此刻素来从容的右郎将竟也手足无措,握着喜秤的指节都泛了白。

  “梅儿……”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声轻唤。

  交杯酒盏相碰,琼浆沾唇。苏玉珂才抿了一口,便被他接过酒盏。

  “你酒量浅。”他指尖拂过她唇角,眼底映着烛火,“我替你喝完剩下的。”

  红烛噼啪爆了个灯花。

  虞子安取下她发间沉重的凤冠,青丝如瀑垂落。

  他手指穿过发间,忽然碰到她后颈细密的冷汗,动作一顿:“在怕?”

  苏玉珂摇头,却被他捉住指尖。掌心相贴,才发觉两人都在轻颤。

  “我也怕。”

  他忽然低笑,俯身在她耳边道,“怕唐突了你。”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惊起一片绯色。

  帐外红烛泪尽,月光透过茜纱,在地上投下交缠的影。

  ……

  更漏三响时,苏玉珂蜷在锦被里,发丝散在枕上如墨莲绽放。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吗?”

  虞子安抱着她,胸膛贴着伶仃后背,他与她十指交缠,“在春蒐上我第一次见你,那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苏玉珂被夸得脸一红,仰头吻在他唇角,“我也一样。”

  虞子安情动,再次锢住了她的腰肢。

  将要天明时,苏玉珂才能闭上眼,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所谓缘分,大抵就是兜兜转转后,仍能在最安稳的怀抱,做个甜甜的梦吧。